男人眉头微皱。
女孩儿没有丝毫停留，将虾挪到自己面前，毛茸茸的发顶擦过胸前，娇小的耳垂似乎染上娇嫩的粉色，低软可人的声音干脆利落：
“不用麻烦，最近减肥，不吃虾。”
明明是平缓低软的语气，却像是迫不及待要撇清关系。
“叮咚！当前碎片认可度：0％”
零九瞪大了眼睛。
这幅场景……
似曾相识。
女孩儿萦绕的气息散尽，没有任何的犹豫。
男人指头微蜷，默不作声地吃饭。
商妈妈瞪了一眼自家不知变通的女儿，见她果然没去动那盘虾，没好气地撸了撸袖子。
一个剥好的虾放进了碗里，商晚抬头，商妈妈没好气地接过商爸爸递过来的纸巾擦手：
“没二两肉还减肥，再减摸着都硌手了！”
余光瞥见女孩儿弯弯的精致眉眼，慕羡川微微一怔，女孩儿压低声音绵绵软糯的话音像个小勾子：
“谢谢妈妈~”
明明是爱吃的，也用不着减肥，却意外替他解了围？
男人垂眸，情绪消散得极快。
吃饱喝足以后，慕家夫人又对着自家女儿嘘寒问暖了一番，目光落在自己的儿子身上，恶狠狠地皱了皱眉：
“阿姝，你就只比你姐姐小三岁，她现在都已经是孩子的妈妈了，你倒是出息了，连女孩儿的手都没摸过？”
慕羡川出生前本以为也是个女孩子，名字都取了一个姝字，谁想到是个冷冰冰的小男孩儿，慕妈妈只要一生气就叫自家儿子“阿姝”。
旁边传出小小的一声轻笑，女孩儿捂着嘴满眼笑意。
来自老母亲的催婚，慕羡川清冷儒雅的面具终于有了些许松弛，修长白皙的手揉了揉眉角，低冷的声音透着无奈：
“我不着急。”
“都二十七了还不着急？再老看谁还要你！”
慕家夫人对自己的儿子极为无奈，索性扭头，眼不见心不烦。
商妈妈笑容更大了些：
“咱不是总约着要去旅游嘛！这多好的机会，今晚订了机票，明天咱就去！”
慕家夫人抬头，立刻看到商妈妈暗示性的小动作，心领神会地应和：
“那多好！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商妈妈笑容一收，假装苦恼地扶着脑袋：
“只是子然只在家呆三天，咱出去了家里没个男人看护着，只有小云和晚晚，有些不放心嘛……”
慕家夫人5G网速连接上，立刻大手一挥：
“这倒是真的和问题……男人嘛，让羡川去，他工作不忙，镇镇宅！”
女孩儿的笑容似乎僵在脸上，小手轻轻扯了扯自家妈妈的衣角，就差把不情愿写在脸上了。
实际商晚内心却是狂喜，助攻可给力了。
慕羡川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不知怎的突然咽了下去。
“叮咚！当前碎片认可度：1％”
商晚表演的动作一顿，差点破防。
认可度一点一点地涨可还礼貌？
商妈妈没理会自家女儿的意思，目光满意地在两人之前审视。
两家夫人一拍即合，完全没给当事人选择的机会。
“你说，我儿子都那么老了，晚晚这小姑娘能看上他嘛吗？”
慕家夫人挽着商妈妈的手，有些迟疑：
“他那个木头，冷冰冰的整天拿着把手术刀，也不像是会疼小姑娘的。”
商妈妈面露肯定，拍了拍慕夫人的手：
“老男人才会疼人的，晚晚马上就十八了，我还怕你家羡川嫌弃她小不懂事呢！”
两位妈妈叽叽喳喳，从卫生间一直说到门口。
商晚和慕羡川的位置都是靠近门口的，隐约听到两位妈妈的对话，男人目光落到低着头玩手机的女孩儿身上，凉薄的唇瓣紧抿。
修长白皙的指头微蜷，指节轻轻敲了敲腕表，温雅冷淡的眉眼微垂。
确实，小了些……
……
第二天慕羡川出门丢垃圾的时候，看到蹲在门外的小姑娘，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碎片正在靠近——”
冷冰冰的机器提示音骤然响起，商晚被这声音吓得一哆嗦，眼底阴恻恻的。
狭小的视野突然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鞋，女孩儿抬头，银色的衬衣整洁得没有一丝褶皱，看清站在面前的男人，又是一抖。
慕羡川指头微蜷，冷淡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在等我？”
女孩儿犹豫着点点头，乖巧温软：
“我妈妈让我来接你。”
“碎片认可度：-5％”
商晚：“……”
女孩儿撇撇嘴，怯生生的眉眼似乎有些不耐烦：
“你收拾一下东西，我带你回家。”
这话，怎么那么像是闹别扭离家出走的妻子被丈夫哄回去的情景？
想到女孩儿的年纪，还是个不知事的小孩儿，慕羡川抵了抵牙，迟疑地开口：
“你要不，进来等？”
心下满是纠结，毕竟自从他搬出来，还从来没有让除自己以外的人进过家，一方面是洁癖，一方面是心理抵触。
可看着女孩儿来了就蹲在门外的场景，总有种莫名其妙的罪恶感。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你。”
女孩儿声音闷闷的，可能是因为早上的原因，绵软的声线还带着几分沙哑。
第一次开口已经是极限，女孩儿的拒绝似乎也在意料之中，看了一眼银质腕表的时间，男人舌尖抵了抵牙：
“等我十分钟。”
颀长的身影进入房子，零九小心翼翼地冒泡：
“大佬，为什么不进去啊？”
商晚撇撇嘴，揉了揉发酸的腿。
这不蹲久了腿又软又酸的，站起来肯定会踉跄，碎片这亚子也不像是会体贴人的，万一摔地上可就不划算了。
慕羡川的东西很少，带上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就行。
加起来不到十分钟，锃亮的皮鞋再次出现在眼前。
“我帮你拿行李箱。”
女孩儿直愣愣地站起来，瞬间的晕眩朦胧了视线，失重感顿时传来。
商晚：“……”艾玛，演戏过头了！
脱口而出的国粹被硬生生咽了下去，商晚含泪努力不往碎片身上倒。
摔就摔呗，不碰脸上就行。
似乎闻到了地面的气息，女孩儿紧闭着眼不敢动弹。
腰部突然被大掌攥紧，强劲的拉力阻止了失衡的身子。
恶心感瞬间上来，慕羡川脸色隐隐难看。
“蹲久了不能突然站起来，会产生片刻的晕眩。”
强忍着不适让女孩儿站稳，逃脱一般地松手，拉着行李箱立刻走到了车子的后备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