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贵妃娘娘。”
太后的仁和宫前面距离了一众妃嫔,远远见到商晚的步辇,不约而同地停下交谈。
朝贺宴上,这位贵妃娘娘可是一鸣惊人,引得她们这一众进宫都没怎么见过陛下的人好生艳羡!
鸾凤步辇停下,商晚任由春秋扶下步辇,宫装衬得她端庄大气。
瞥了一眼齐刷刷福身行礼的嫔妃,商晚点头示意过后,自己站到了一边。
这位太后姑母,自从上次受伤见过之后,就很少见面了。
虽然平时杭锦多有走动,可太后亲自召见,恐怕也是听了不少朝贺宴的风声了。
眉眼微垂,杭锦出门看到等着的商晚,立刻走近:
“娘娘,太后已经等着了。”
将商晚请进仁和宫,杭锦找了个借口遣散嫔妃,慢腾腾地关上宫门。
点了檀香的屋内,太后跪在画像前地诵经礼佛。
画像上是她的丈夫和儿子。
“主子,表小姐来了。”
不过四五十的太后睁开眼,眼尾已经爬上密密麻麻的皱纹,满头青丝被白雪覆盖。
商晚福身行礼,保持着原主的姿态,低声开口:
“姑母。”
“杭锦。”
取下手中的佛珠,太后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颤颤巍巍地走到梳妆台前,打开嫁妆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裹严实的小盒子。
“姑母?”
小姑娘眼底不明所以,太后抖着手,将小巧玲珑的盒子递到小姑娘手里,默默攥紧:
“晚晚,把这个,下到沈晏清饭菜或是茶水里,只要让他喝下去,都行……”
“姑母?”
已经意识到什么,商晚放轻了声音,小心翼翼地反握住太后冰凉的手,唯恐刺激惊扰到这位长辈:
“您这是要做什么?您知道的,后果……”
太后神情偏执恍惚,苍老混浊的眼神满是痛苦:
“晚晚,姑母不会连累你的,你只要把药……让他吃了……姑母会自裁,不会连累你,不会连累王府。”
商晚沉眸,看着手中装了毒药的小盒子,眼底快速划过一抹情绪。
短时间内,当朝皇后,丧夫丧子,害死她至亲的仇人却放任她坐上太后的位子,体会这一场绝望和仇恨。
是个人,都迟早被逼疯。
商晚叹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膝盖砸在地上的声音突兀沉闷。
“晚晚?”
苍老混浊的眼睛缓慢地动了动,太后抬手想要扶起自己的小侄女。
“姑母,这件事,我不能做。”
扬起的小脸被老人颤着手打了一巴掌,剧烈起伏的胸口以及直冲头颅的愤怒让老人眼前发黑,脚步踉跄,痛心疾首:
“你莫不是真被那仇人的宠爱迷了眼睛!”
高高扬起的手怎么也没办法再落下,杭锦立刻上前扶住站不稳的主子,温声安抚:
“主子,表小姐这么做必然有她的理由,您素来那么疼爱她,怎么舍得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了她?”
熟料地替太后顺气,杭锦示意春秋倒了一杯水。
地上跪着的商晚腰板挺得笔直,白皙的脸上红痕明显而突兀。
呼吸平复下来,太后靠在杭锦身上稳住身体平衡,打了疼爱侄女的手颤抖不停,哑着声:
“那你说,为什么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