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暮色,起一段微风,徐起片片黄沙,众人皆已安眠,余留下我与烈火,守着这片星夜。
他怀抱枪,静坐着,看着那熠熠火光,着迷了。
我却有些倦意袭扰过来:“你困吗?困的话喊他们换班吧?”
“你先睡吧,我还好。”他面色凝重似是有心事。
我也没有客气,就站起身:“那我可就把大家的性命都托付给你咯!”
“嗯!”他没有犹豫直接应下。
见他如此,我就没多说什么,直接钻进了自己的帐篷,安生地躺下,但躺下以后却发现自己睡不着……‘搞什么,明明很困,怎么就是会睡不着呢?’我郁闷起来,拉开帐篷就着星月与晚风来消解疲惫,偶尔瞧烈火一眼,他就孤零零坐在那里,被火光投射出身影……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我好像是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却突然被“砰!”的一声巨响震醒,是的地面都颤动了一下。
我慌忙跑出帐篷,就听见惊叫:他们也都被吓醒了。
我赶紧四处环顾:大家都安然无恙,只远处有火光在闪烁。
我迅捷跑去,他们也踉踉跄跄跟着跑,很快就远远看见:一大波金链正飞向烈火而来。
“妮妮!”我下意识地心中一惊,又接着跑过去……
“火龙炎弹!”他枪一横,周身刹那燃起数颗火炎,甩枪一喝:“八连!”八组火炎同时喷吐出火球,接连不断,击打着铺天盖地的金链,竟把它们震得散落开来,硬生生开出一个缺口,他就在炎弹的掩护下疾驰,枪尖拖在地上,燎起野火,高跃而起突出重围来:“烈火燎原!”
他于半空紧攥着枪,挺起枪尖径直朝金樽上身影飞驰去。
火焰映照出身形,果真是妮妮!
但妮妮此时却因为操控太多金链,身体僵直了,无法腾挪开来,惊慌下已是避无可避。
眼见锋芒就要刺入,我心中慌得失神大喊:“等等!”却是已经来不及。
只这时!金樽突然大开从中突出金链将妮妮一把拖了进去,再一闭合,枪尖随之而至,被棺盖牢牢卡住散去了势头。外围的金链随之化作灵气消散。
“什么!”烈火一惊,一翻转将枪拔了出来,棺盖顿时严丝合缝。他二话不说,就是一记直拳:“火龙炎拳!”
“咚!”火焰铺盖,金樽一声闷响,却是纹丝未动。
“住手!”我急忙呵斥。
他迟疑了一下,收枪后退几步,侧身瞧我,疑惑着:“什么?”
“不要动她!”我窝着火,疾步上前来。
“啥?是她先袭击我的……”他纳闷了。
我站到金樽前,冷静下来:“那,非常抱歉,不过你不能再打了。”
他摸摸脑壳一脸茫然。
我看着金樽,柔声呼喊:“妮妮?”
喊了好一会儿,棺盖才微露出一条缝来。我急忙关切到:“没事了,妮妮,都是自己人。不用怕。”
金樽突然大开,一个身影“嗖”的一下就扑在我身上,紧紧抱住我。
烈火吓得一惊差点就出手了。
我赶忙轻抚抚:“好了好了,不怕不怕。”
她好像是在抽泣,很是委屈:“你怎么乱跑!?”
“啊?”我满脸问号。
“为什么,为什么都不和我说一声!?”她擦着眼睛,泪止不住:“我找了你好久……”
“啊哈哈,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也想来。”我顿时感觉到沉重的压力。
……
她抽泣了好一阵,发着牢骚时就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看样子这一下消耗很大。
我将她静置到我的帐篷里,就走到烈火身旁:“抱歉。”
“嗯,没事。”他好像也有些困倦。
“你先去休息吧!”我如此说着,他就原地闭上眼睡了过去。
“呼,吓死我了,这丫头一惊一乍的。”辉坐过来瘫在地上。
“有没有看见?”我轻声问着。
“啥?”他不明所以。
“这就是一队。”我郑重言着。
“你的意思是,同样是火属,同样的敌人,俩队的人之间的差距吗?”白菜静静想着。
“是的,无论是对敌时的沉着,战斗的经验,还是招式的强度,都是那个明道遥不可及的,这正是烈火这些年磨砺出的强大。”我想我的评价并没有夸张:“即使大脑来不及思考,肢体本能就已经做出判断,勇往直前、毫无畏惧,是一个极其纯粹的战士。”
“确实,他真的好强……”冲托着下巴,端详着烈火。
“而这样的战士,正是我需要的。”我看向全无了睡意的他们,肃目问到:“你们有这样的信心,成为甚至超越他吗?”
“这……有点难……”辉挠挠头。
他们都露出难色,不敢回答。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一步步来吧,毕竟起步就被别人拉开了距离,要拼命追逐才是!”我鼓励到。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煞有介事地:“嗯!”了一下。
……
兴许是附近被清剿得很干净,又或者是昨夜俩股力量的震动惊跑了妖兽们,一夜都寂着,微有风拂……
潦草地吃过早餐,我们就收整着继续徒步在这无际黄土沙砾。
“冲,你特别警惕一下,随时外放灵力感知地面,有异常就告诉我。”我叮嘱到,不过我猜他八成也坚持不了多久。
他照着做了,却不过千步就瘫到地上埋怨起来:“我的天,有没有搞错,一定要这样吗?”
我遥望一眼天色,尚且还早,就催促到:“那就一会儿再感知,快跟上,别懈怠下来就行。”
“啊?”他满脸不情愿,就坐着没能爬起来。
我却丝毫不在意,直接继续走了,大家呆了一会儿,就也跟了上来。一直到我们远远地快看不清他了,他才无可奈何地爬起来,一颠一颠地往我们这里赶。
我这才停下来等了他一会儿。
待他走近,我严眉怒到:“看看你这样,一点不像话!人家妮妮背那么重的法宝都没喊累。你一个大男的才跑多远?”
“这,我不也穿着重甲嘛……”他憋屈极了。
我转回身继续走着。
妮妮走到他旁边轻拍拍他:“加油!”
他楞了一下,不一会儿就一下子鼓足了气势,慢跑着紧跟来了。
“这就是所谓爆发荷尔蒙吗?”白菜见怪不怪,却打趣说着。
“早知道会这样,我也累瘫地上啦!”辉枪杵地,有些后悔。
“你又没穿重甲。”后也心里痒痒着。
志提提眼镜:“我现在中暑,来得及吗?”
云飞拍拍他俩就一个健步跟紧了我。
洋、飞紧随其后。
“我丢。”辉被惊到了:“你们。”赶忙跑上来。
“喂!”后却是真的没了力气:“我靠。”双手撑着膝盖,脚却僵硬着挪动不得。
志也是差不多,还搭在他身上喘气。
“你……”后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的表现其实已经是出乎了我的意料,这耐力已经是比普通人要强上一些了,我有些在意了,轻着声问妮妮:“他们觉醒了?”
“没有。”妮妮面无表情:“不过那三个跟上来的,好像是能感应到些,已经在掌握吐纳技巧了。”
“是吗?”我一时惊喜了些,缓缓停下来脚步,看看天色——正中晌午。便回身看着他们说:“嗯,时候差不多了,原地休息十分钟就开饭吧!”
刚一出口他们一个个就全都倒在了地上,我示意白菜,白菜会意盘腿坐起来,深呼吸,均匀吐纳起。辉冲也意识到了,赶紧就位。他五人起初还没有什么想法,却在看见他们身上发出些光芒后,这才领悟也都有模有样学起来。
“他们这是做什么?”烈火一脸茫然。
“打坐,引纳灵气在体内循环,疏通经脉,是最安全的后天觉醒方式。”我如实说着。
烈摸摸脑壳:“原来这样也可以觉醒吗?”
“因人而异吧,有些人自然而然都能觉醒,而我是先让他们达到身体的极限,再激活,一下子贯通经脉。”我大概地叙述着。
“那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觉醒了?”烈疑问多多。
我摇摇头:“这只是一种比较简单的觉醒方式,成功率其实并不高。还需要灵力适中的地方,如果灵力过少会无法觉醒,而一下子吸纳过量的灵力又会损害经脉。”
“哦,那……”他还想继续问。
我连忙伸手打断他:“你该煮饭了。”
“……”他挠挠头,这才站起来,去准备食材了。
妮妮这才敢搬着金樽坐了过来。
“怎么了?”我轻声询问。
她摇摇头,就光坐在金樽上,看着他们八个吐纳灵力。
我惬意地仰躺到地上,只是这阳光有些辣眼,我赶忙从背包拿出块布盖住脸。
“布?”我这才感觉有些奇怪,拿起布端详端详,布的右下角有秀着岚将徽章的图案(一个四棱星上刻有岚字)。
将众徽章:与普通天梦徽章不同,其鹿角中间会刻上七将的字,比如岚。因为鹿角难以直接刻画所以通常在七将的信物上会是四棱星刻上七将的名。(天梦徽章详情请翻阅《小七幻想录》第二卷第四篇——首杀)
我惬意一笑,重新盖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