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崇祯二年十一月二十日出兵大嵩卫时算起,到崇祯三年正月二十日从京城返回,整整两个月的时间。
骑兵营辗转数千里,如今回来,不仅人员未损,还多带回来了近千的人和战马。
不仅是唐梦儿感到惊奇,其他人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相比于唐梦儿因萧云之前的玩笑话而产生的联想,太平军的其他人可是十分清楚萧云此行的目的。
所以萧宏远和徐大鹏在队伍里来回数了几遍之后,才敢相信这竟然是真的。
见几人的反应如此之大,萧云当下解释道:“不必大惊小怪,此行我们的目的只是练兵,不是以歼灭敌人为主,自然就不会有多少伤亡。”
然而在这个时代真正懂军事的人其实并不多,尽管萧云解释了,但也没什么效果。
所以他也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费口舌。
然后就跟两人说起了正事:“这次回来就不开会了,先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跟你们俩沟通一下,其他人我会自己跟他们说,正好也趁着这个机会,可以好好在这大嵩卫区域转转。”
提到工作安排,萧宏远和徐大鹏将激动的心情平复了下,认真的听着。
萧云看向萧宏远,说道:“让外勤人员渗入登莱以外的地方,具体的地点稍后我会写下来给你。”
“还是和之前一样?只是建立联络点么?”萧宏远问道。
“嗯!”萧云点头,“只要能让信鸽发挥作用就行。”
他并没有把外务部当成谍战单位来使用,主要还是信息的传递,并没有什么卧底潜伏。
这个时代没有更好的传递方式,暂时只能靠信鸽。
然而靠信鸽建立起来的信息传递网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复杂的事情。
所以外勤人员的工作并不轻松,因为要培养信鸽的双向传递能力,就需要他们在两个地方来回的跑。
接着,萧云又跟徐大鹏了解了下目前太平军的情况。
虽然出去了两个月,但由于现在还是冬天,很多工作都没办法展开。
所以除了之前的那批新兵已经完成了新兵训练之外,别的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这些新兵正式成为太平军之后,就直接负责宁津卫的驻防。
军队的工作也没有什么太大调整,主要是新营地的建设。
等天气变暖之后,太平军的营地就会远离现在的卫城所城,直接搬到大嵩卫的边界。
骑兵营自然也会被安排到前线。凭借着机动能力随时准备击溃来敌。
另外,现在又有了千匹战马,很快就要筹备第二个骑兵营,争取在吴桥兵变之前能训练出一个骑兵团。
将主要的安排跟两人说了之后,萧云就带着一个警卫班离开了。
他准备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先将整个大嵩卫走一遍。
不过刚走没多远,唐梦儿就骑着马追了上来,也不知道之前她躲在什么地方。
当萧云见到唐梦儿的时候,就突然想起来什么,不等对方开口,当即笑道:“你来的正好,若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的话,跟着我在大嵩卫转转吧!”
这么直接么?这让唐梦儿有些无措,亏得自己刚才还在一边想了好久两人见面时该说些什么。
漂亮的眼睛里有些躲闪,将目光从萧云的脸上移开,心里一团乱麻,这下她的一番准备都用不上了,直接卡壳。
然而萧云好似没有注意这些,见对方没有拒绝,就朝着旁边的警卫吩咐道:“去把董大成他们也喊过来!”
对于这些闻香教的头领,他觉得还是亲自带着他们了解一下,更为妥当。
不过这并不代表萧云就会继续让他们带兵上战场,军队的纯净性是永远不可动摇的。
不管是徐大鹏还是其他部长,无论以前有没有带过兵,打过仗,都不可能让他们直接管理军队,军队的指挥官就只能从军人中凭本事选拔出来。
当然以后其他管理层也会逐渐的规范化。
听到了萧云之后的话,唐梦儿就知道是自己多想了,脸颊有些泛红,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比刚才自然的多了。
就直接骑马来到了萧云身边,鬼使神差的从身上取出了一个手帕递给萧云,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上次忘了还了,给!”
嗯,这就是之前她想了半天,才想出的打招呼的方式。
萧云看着对方手里的手帕,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道:“不用还,你留着吧!”
接着他又从身上取了一副手套,递给对方说道:“来戴上吧,这段时间都要在外面跑,不戴手套可不行。”
这种手套也是萧云为了骑兵专门特制的,而且每个人都有备用。
这个时代,冬天上战场会有很多人被冻伤,骑马作战更是如此。
不过手套这东西早就有了,萧云也只是加以改进。所以唐梦儿自己也有,只是出来的匆忙,忘记带了而已。
此时,这个在萧云看来十分正常的行为,让唐梦儿的目光再次躲闪起来。
其实她本不是一个羞涩的小女人,但每次面对萧云的时候都会有一种朦胧的好感。
这样的好感让她变得羞涩,也同时让她觉得有些自卑。
在这个时代,有个很怪异的现象,女人的自卑往往不是家室,不是相貌。
而只是因为没有裹足!
或许之前唐梦儿不会有这样的自卑感,但自从知道萧云在这里的地位之后,就有了。
这时虽然远没到人人裹足的地步,但是金莲为美的思想深入人心。
很多人以为裹足是封建陋习。
但事实上这样的说法不完全对。
裹足的源头就是某些高德儒士的一个怪癖。
文人社会就是这样的,他们会把这些称为雅趣,地位越高的人越是如此。
而且一旦被人称为读书人的雅,意味着很快就会流行起来。
最早遭罪的是官宦人家的女子,谁若是不裹足那就是丑陋不堪,只能下嫁!
所以裹足这个陋习是自上而下的传播开来,开始的时候不仅不是强制的,甚至还有一定程度禁止普通人模仿。
可人就是这样,越是不让干,就偏有人非要干。
以致于慢慢就形成了这种陋习。
在这方面感受最深的恐怕就是后来的大清了,要知道当时满人是禁止缠足的,但能禁止行为却禁止不了众人的审美。
一个不需要整容低成本就可以变“美”的捷径谁能抵挡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