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寂灭
带着几分无法言说的尴尬，亚弦干笑了声，转身看向了塞西娅，
“哈哈，塞西娅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
蓦然间，亚弦多了种呆住的感觉，
现在的她，那身如薄纱一般的淡红连衣裙之上，已然覆盖了一层熠熠生辉的深红机械裙甲。
龙化的四肢已完全的机械化，折射着如同釉质般润滑的金红光泽，龙鳞的缝隙之间，充盈着明亮的绀青光泽。
尚显娇小的龙角机械化还不明显，但龙翼的骨架已完全的金属机械化，
龙翼之间的翼膜如通透的绀青水晶般，向外微微散发着细碎光粒。
“怎么了，亚弦大人！别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人家嘛！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啊！”
注视到了亚弦的目光，塞西娅完全不顾魔神之耻和伊迪丝，如同害羞了般，低下头来，用手虚掩着脸颊，摆了摆，
但身体却暴露了她真实的想法，
她像是想向亚弦展示自己般，用指尖轻轻提着裙甲的边缘，在空中轻盈地转了一圈。
“没——怎么、”
亚弦声音停滞了下回应道，
确定了不是自己一时之下看错或者记错，
现在的塞西娅，除了少许细节上的外形有所不同，的确是和原剧情中，她的第七状态，几乎一模一样！
但正常来说，完全不应该出现这种状况啊！
就算这个塞西娅精神世界的具现化存在，因为某种未知原因，不是一般的强，
但他分明记得，塞西娅是要经过外界的改造，才有可能进化成这种半机械化赛博龙娘的状态啊。
“亚弦，你怎么又……”
反应过来，亚弦又使用了第二史诗，魔神之耻开口就想询问出声，
但又马上意识到，‘塞西娅’已然脱离了亚弦方才的压制，
逐将暗红的双眸转向了‘塞西娅’，感受着对方此时的灵能反应，语调略显轻薄地徐徐开口：
“这就是你变化后的姿态吗？嗯~还可以，作为一个普通的碎片！”
“多谢您的表扬！远古的王！”
‘塞西娅’闻言，停止了旋转，举起龙化的爪子，像是在向魔神之耻示意般，向她伸出了手，不过声音中不含任何的感谢之意。
“是吗？”
魔神之耻冷冷地反问了声，她短暂地思考了一瞬，觉得自己看在亚弦的面子上，
已经给了这个精神世界的具现化存在足够的机会了，
既然对方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听自己的劝，
悔改的意思，
那自己也没有继续放水下去的必要了，
自己该做的，也只有消灭这个不知好歹的具现化存在！
这既是为了塞西娅她本身，也是为了亚弦。
想定了一切，她用眼角余光看向了伊迪丝，向她发出了指示，
伊迪丝当即从亚弦的左肩上跳下，稍微拉开距离后，
就变成了一只身长近10米、毛色滑顺且威武的神鸟。
“等等，你们别、”
见状况有急速恶化的迹象，亚弦连忙开口道，可魔神之耻当机立断，为了避免亚弦再被卷入危险，
发动了第二史诗，并凭借自身与伊迪丝灵魂和权能间的连接，
将伊迪丝并列为了第二史诗的发动者，将她恢复了行动。
“你不愿意出去，可怪不了我了啊！”静止的时间中，魔神之耻缓缓靠近了‘塞西娅’道，
伊迪丝则悬浮在她身边，打算随时发起攻击。
虹色的光芒在她手中流转，不断扭曲中，向前汇聚并变得尖锐，
犹如一道能刺穿一切的长矛般，魔神之耻将其向着‘塞西娅’投出。
‘中了~’
看到‘塞西娅’一动不动地停留在原处，得意地念头从其心间浮现，
但下一刻，让她极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一声短促的嗡鸣，她顿觉一股无形的波动，从‘塞西娅’的身躯中扩散而出，转瞬间，就似乎横扫了整个精神世界，
‘塞西娅’也几乎是在虹光长矛即将击中自己的同时，突然恢复了行动，
龙化的左手抬起，其上亮起了虹色的光芒，硬生生地抵住了魔神之耻的攻击！
“嘿诶~果然您真强啊！”
‘塞西娅’左右旋转着左手，短暂地低下头来，观察着其上因没能完全抵消攻击，
而略微有些发黑，表面飘荡着少许烟气的金红龙鳞，嘴角发笑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
魔神之耻银牙轻咬，暗红的眼眸中泛起了惊讶和费解，从灵体的感觉来看，
现阶段，第二史诗无疑是处在发动状态的，
可这个塞西娅精神世界的具现化存在是怎么做到的！？强行破除了第二史诗的效果，
并还能在其中正常的行动！
这可是当年全盛时期的自己，在伊迪丝发动第二史诗时，若没有完整王城的倚靠，都无法做到的啊！
‘她有其他王城的碎片！？’
糟糕的念头从魔神之耻心头闪过，她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反倒是觉得倘若真是有就好了，
那自己凭借对王城的掌握，在这纯粹的精神世界内，夺过来，再为自己所用不是问题！
“别惊讶！远古的王啊！其实，你作为亚弦大人体内的依仗！
人家抛去个人感情，是不怎么讨厌你的哦！”
‘塞西娅’抬起头直视着魔神之耻道，
龙化的右手轻轻摩挲着左手之上，刚刚被魔神之耻击中的地方，转瞬之间，便将其恢复了原来的泛着金红温润光泽的状态，就好像从来没有被击中一样。
“只不过，嘿嘿，”
见‘魔神之耻’听了自己示好的话语，依旧死死盯着自己的模样，
‘塞西娅’似是苦笑般，嘴角微幅翘起：
“嗯，这点应该不在████传输第██号协定的禁止项目内，
我就稍稍透露点给您吧！
远古的王，
您是如何看待和您身边那位，与您同时代的王的力量源泉的？”
‘她的力量源泉哪里是你配知道的！！’
一时间，魔神之耻本想这么呵斥着回答‘塞西娅’，但又马上想到她这诡异的突破第二史诗的方式，
自己想要对付她，需要更多的情报，
以及对方目前和狄菲斯的灵魂碎片融合在了一起，勉强也算一位魔神之王，
便竭力维持着平静道：
“她是自宇宙诞生的奇点中，混乱爆发而成的时间这一概念形成的魔神~”
“对！也不对哦！”
‘塞西娅’轻摆动着手，否定了魔神之耻的话语。
“什么叫、”
见她这如同上位者哄骗下位者的说明方式，魔神之耻一时间气从中来，差点破口呵斥出声，
接着又想到对方的能力，姑且忍了下来，打算先听听对方的解释道：“理由呢？总不能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这很简单！”‘塞西娅’依旧以一副令魔神之耻火大的口吻轻轻道：
“这位与您处在同时代的王，相比与奇点混乱爆发而成的时间——这个概念来说太弱了，
如果她真的是由时间本身形成的话，你、不，你们魔神真的会如今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吗？
在第一纪伊始之时，站在所有魔神的顶点，拥有所有魔神力量的魔神之王，还会被幽界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力量所击败，乃至大部分的灵魂和身体也被毁灭吗？”
“你说的也是，”听闻这直接戳伤口的言论，魔神之耻反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包括之前在亚弦的提醒下想起，
其实她过去也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
但由于缺乏足够的记忆，和事实依据，所以所有对此的思考的结果，最终都以情报不足而暂时中断，但……
“这跟你能脱离第二史诗有什么关系！你不会告诉我，你能像调动这片虚假的王城一样，
你也可以调动分散在宇宙各地的王城碎片的力量吧！”
魔神之耻思绪一转，将话题拉了回来道。
“您不要着急嘛！您是亚弦大人的依仗，我是不会糊弄您，或者欺骗您的，这点请您放心，远古的王！”
面对魔神之耻的问诘，‘塞西娅’也不气恼，微微一笑道，接着便以完全不似‘敌人’的柔软语调继续道：
“我说这些，是想提醒您，假如您身边这位远古的王，真的从混乱的时间本身，这个概念诞生而成，
她的能力就会与现在有本质上区别，
可随意的操作并控制时间，
而不是单纯的令时间产生虚假的禁止，
您在远古第一纪时，就算遭到意外几乎陨落，也能凭借对时间的操作，而直接恢复至全盛状态！！”
“哼！肤浅！！”
魔神之耻闻言，不屑一顾地冷哼了声，她觉得到刚刚为止，还认真倾听对方话语的自己真是在浪费时间和灵能！
这个精神世界的具现化存在再怎么异常，实力强大，说到底也只是混合了一个魔神之王的灵魂，
其本质依旧只是一个人的失控灵体而已！
“看来你连很多最基本的事情都不知道呢，让我告诉你吧！从宇宙诞生奇点爆发而出的时间虽然混乱，
但仍然有着最基础的规则，
那就是时间不可后退！
在我们这一纪彻底因为热寂而重构之前，
哪怕是构成回旋的环，那也只是一部分被困住的时间而已，
亏你体内还有那个巨硕之兽的力量呢！
真是愚蠢啊！”
“哈哈，远古的王啊！想不到您的记忆中还有这些呢！”
‘塞西娅’闻言不怒反喜，仿佛听见了某种非常开心的事情般，仰着头大声狂笑了起来，
就这样维持了数秒，不等魔神之耻再继续质问出声，
她就将头低了回来，以带着几分嗜血和疯狂的音色道：
“您说的对！
您身边这位和您同样远古的王在全盛时期，
也只能做到您口中描述的事情，
所以，她从来都不是单纯从混乱的时间，这概念诞生而成的魔神，
她只是分割了少部分这一概念而诞生的魔神而已！”
“你在说什么……？”
顷刻间，虽不太想承认，但魔神之耻已预先读出了‘塞西娅’话语中所隐含的意思，
按她的说法，既然伊迪丝只是由部分概念诞生而成，那就必然存在着分割了其他该概念诞生而成的魔神，
而其中，就必定存在着能够倒退时间的魔神，那就是……
“是你吗？你想说你就是从那可以将时间倒退这概念产生的魔神吗？”
震惊中，不好的念头从魔神之耻心头闪过，她当即开口反问道，
不过，虽了解到了情况比原来不利很多，但她依然没有太过慌乱，
她能断言，对时间的操作上，在这宇宙中，也就只有伊迪丝可能比自己强一点而已，
至少在她眼中，单纯的倒退时间还算不上什么，现阶段也顶多是间接抵消了第二、和第六史诗的效果而已。
“不，远古的王，在下区区一个█████而已，怎么可能做到这种单纯由概念形成的魔神才做到的事情！”
如同某种悠远而又清澈的钟声般，‘塞西娅’的声音回荡在精神世界之中，她看魔神之耻露出了明显的质疑神情，将完全龙化的左手高高抬起，朝向了虚假的星空：
“不过，在下作为一个█████，依照远古古老的盟约，
可以为了这个世界，为了亚弦大人，
行使包括这一概念在内，
所有你们这些神的力量！
遵照████传输第██号协定，███……”
魔神之耻无法理解的话语，如同某种古老的呓语般，以轻亮且悠远的声线，回荡在了这虚假的天地之间，
整个精神世界，就连内部的空间本身也仿佛无法承受这低语，剧烈震颤了起来。
一道金红的明亮光柱，以‘塞西娅’为支点，贯通了整个天地！
“王啊！行动吧，余等一起！”
见魔神之耻好似愣在了空中，伊迪丝率先扇动着翅膀，焦急地大叫出声，
她感受到了，如今这‘塞西娅’体内蕴含的无穷无尽的混杂力量，甚至已隐隐和王全盛之时匹敌，
她们要再不行动的话，光是其中属于狄菲斯的寂灭之力，就够把她俩干掉了！
“不，你带上亚、”
魔神之耻呆滞了下，随即扭过头来，话语说了不到一半，身形就陷入了凝滞，意识也彻底被冻结，
接着，伊迪丝也几乎是认识到这点同时，意识和身形凝固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