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所图同谋,她便不紧张了,“当真?这可真是太巧了!郎君可有何致胜妙法啊?”
“妙法可不敢说,不过我跟踪了他好些时日,的确找到了一些他的小秘密。”天墨卿神秘的说道。
“郎君可能指点一二?”
“听说他常与东巷长富街,一户姓茯的人家来往,也不知里面住的什么人,我倒是常看到一个打扮娇艳的娘子经常送她出门呢,也没仔细打听出什么,不过应是近几月新来的人,我之前也没见过她,倒是看小公爷爱惜她爱惜得紧呢。”天墨卿道。
打扮娇艳的小娘子?
“多谢郎君相告,不知郎君姓甚名谁,来日我好代主上答谢才是。”
“不必如此客气,我也是碰巧路过,举手之劳,若是能坏了小公爷的姻缘,我自是不胜欣喜。”
“那我先告辞了,若有消息,郎君不久便会知晓。”
“慢走。”天墨卿笑着目送她离开。
看那妫淑颜如此跋扈,自是有仇必报的性子,阿苏又是只可软磨不能硬攻,那小妹妹一滴眼泪便能让阿苏有力气也没处使,告诉她这些也能帮阿苏解决了家里的祸患,省得她和涵栢缠磨头,回头又来找我不悦,阿苏知道也定会对我感激涕零的。
只是可怜了那小妹妹了,无端夹在几个娘子中间当枪使。
“棹刀……”天墨卿又想着方才蒙面人的武器。
棹刀是官兵所属之兵器,官家可规定了所有兵器均由甲仗库管制,另具名件申逐司置籍注之,送所在作院,责限修整毕,申逐司勾销。
那人为何会有军队兵器,而且瞧那样式已是过时之物,他怎么会持有棹刀,又敢当街行凶,还跟踪亓官书?
难不成他这次回来得罪了哪位朝中重臣?
瞧他那地位,够格吗?
“算了,为了阿苏的安危,还是提醒提醒他。”
阿苏整日跟他混,他若有事,到头来麻烦的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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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家门外进来四个女使,和有些年岁的嬷嬷,袁嬷嬷是沈思瑶的乳娘。
虽说沈思瑶并未对她说什么,可袁嬷嬷向来对她关怀备至,都会让贴身女使向她禀告她每日行踪,生怕她受了什么委屈。
可这几日便连女使都未曾来见她,细细打听才知道这些天她都在忙天小公爷的事,她自然要事无巨细的打听清楚了。
“嬷嬷,就是这儿。”
“你们是什么人?”余未染见门口进来的一班人气势汹汹,有些惊慌。
“你就是那个被小公爷金屋藏娇的小娘子?”
“什么小公爷,你们到底什么人,怎么擅闯私宅!”
嬷嬷盛气逼人,没有回答她,“听你的口音不像是京城人,倒像是外乡的乡下口音,你是哪儿的人?祖籍何处,从哪儿来,到这儿又是何目的?”
咄咄逼人的样子,让没见过世面的余未染有好大的压迫感。
看样子她们来头不小,那日苏哥哥说的话,该不会是赶我走的?
“我凭什么告诉你,我可是这家院子的女主子,最好不要惹我,否则……你们干什么?!”余未染本想逞个威,没想到嬷嬷身后的几个女使走了上去束缚住了她。
“你可知我家主上在东京城的地位,怎轮得到你来说教,说话如此没规矩,我家主上一句话,便能让你在东京城消失,给我捆了,带走!”
还没等她反抗,嘴就让人给堵了。
正要带出门,又来了一个身着长袍,却一眼便能看出女扮男装的小娘子,正是妫淑颜。
身后还跟着方才被救的小女使。
妫淑颜一直在不远处等女使的消息,等她回来才告诉她前因后果。
这次她特地女扮男装,一方面是无聊,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天墨卿,一定要亲自抓住他的把柄。
“姑娘,你怎么来了?”嬷嬷在她面前又是低头哈腰的,全然没了方才气势凌人的样。
“怎么,就准嬷嬷你差人来拿人,就不许我来看望熟人了?”妫淑颜笑道。
嬷嬷汗都出来,“不敢,不敢,老奴也没想到她是您的人,老奴若知道定不会妄动半分……”
“行了,你退下吧,这儿便交给我了。”
“是,老奴告退。”
妫淑颜使了眼色,女使把她嘴上的布拿走了。
“你们是何人,竟敢到私宅绑我,这天下还有王法吗!”
妫淑颜坐到了石凳上,问道:“听说你是这家的当家主母?”
“你是什么人?”余未染见那嬷嬷都如此怯她,看来是比她还要厉害的人物,不敢说什么。
妫淑颜一声冷笑,没有回答她,“瞧你这打扮,浓妆艳抹的,一点儿都没有主母的风范,小公爷怎会看上你这等胭脂水粉。”
“小公爷?哪个小公爷?”余未染问道。
“这都当上外室了,还在装傻呢,这宅子是他买给你的?到底是小公爷啊,还真舍得下这本。”妫淑颜咬着唇。
我的人,决不允许任何人分一勺羹!
“姐姐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余未染当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人。
刚想说,妫淑颜也没给她解释的机会,又重新把她嘴给堵上。
“姑娘,这人怎么处理?”
“破了身的人,怎么都不会有人要了,随便找个地方发买了,越远越好。”
“是。”
余未染睁大了眼,拼命挣扎,想喊出声,可任凭怎么抵抗,都没用,那绳子像是被钉在肉上一样,越挣扎越疼,她双眼含泪,有苦无处诉,只能盼着有人能来解救自己。
她被扔上了装货的车上,上面还被盖了厚厚一个麻袋,直到鞭声落下,车出发都没人出现。
难道我真要沦落到贱籍,被发买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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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楼。
“算算日子,离献贡的日子还有一月有余,时日不多了,你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苻紫苏道。
“自然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差个引荐之人。”亓官书道。
苻紫苏用调羹勺搅着酪酥,回想着,“引荐之人……我想起来了,那天簪花宴,我听你好像是什么大夫之子,来头不小啊,怎么没人帮你引荐?”
亓官书一愣,笑道:“我不想让人觉得我是靠父亲在朝地位才被入选,而且我一年到头也不见他,也生疏不少,不好求他。”
看他提起父亲的神情一点都不亲近,像是和外人似的,看来也是闹变扭了,“瞧你说的跟父亲如此生分,倒像同惟吉一个性子。”
“我和他不一样,他是违抗父命,而我……”亓官书不自觉握紧了茶盏。
察觉到他的不对,苻紫苏马上不提了,给他夹了块果子,“嗐,觉得为难就不说了,这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我这个【簠簋】更理不清了。”
他笑她如此调侃自己,笑了,“你说你这么喜欢钱,怎么不跟我一起献贡呢,若是能讨官家喜欢,手艺入了官家眼,那这一生便不愁吃穿了。”
苻紫苏摇头哂笑,“你是志向高远,而我只想发扬我苻家,传承手艺,若是官家真的看上了,那我便只能做官家生意了,可如今我连这小小一方地都顾不上,还要照顾官家天子喜爱,还有这后宫又有多少人,更顾不上了,这可不是我想要的。”
“是我思虑不周了,还是你目光远大,若是我的茶能被选为官茶,必定不会忘了你的功劳。”
“那是自然,我的功劳自是功不可没,多少分我点就成,我呢也帮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引荐之人,不管有没有成,我只要三成。”
“嚯,这么少?不像你啊。”
“你!”她抬手就是一掌,却又停了下来,尴尬的收回来。
而他的躲避也已成习惯,看她没有拍这一掌没想到还有些落寞了。
“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苻紫苏把桌上没动过的果子拿帕子包了起来,想带回去给她们。
“明日我去找你吧。”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