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他不会被他们抓了吧?为何这么久了都没声响。
“余姑娘。”苻紫苏拿开了竹筐。
“恩公,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伤到你?”余未染担心地说道。
“没事,倒是你的脚,还痛吗?”苻紫苏问道。
听她说完,余未染才想起自己的脚,马上又痛苦了起来,“我的脚还是好疼。”
“你可有地方去?”苻紫苏见她受伤,天色又晚,一人待在外面不安全。
“我……我爹从小就不宠我,家里人没一个待见我,他们恨不得把我赶出去,如今好不容易把我赶出去,何况我还逃婚,他们……恐怕不会再容我了。”余未染可怜兮兮地揉着眼。
她想了一会,“若是余姑娘不嫌弃的话,跟我回去吧?”
“可以吗?”余未染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是我把你救出来的,当然要对你负责,马车就在前面不远,我背你。”苻紫苏蹲了下来,示意让她上来。
余未染犹豫了一会,轻轻慢慢地上了她的背,双手环抱着,娇羞地看着她。
“出发了,抓紧了。”苻紫苏站了起来,手并没有碰到她,而是双手交叉紧握,还怕她觉得颠,特意放慢了脚步,慢慢地走着。
一点都不吃力,余未染很轻,她毫不费力地背着她,像是挂在她身上的物件一样。
她被苻紫苏背着,只觉得她充满了安全感,有力的双手拖着自己的腿。
真希望这条路可以走的慢一些。
亓官书在外面坐了好一会儿,这会儿天都乌黑了,也不见她的人影,到底跑哪里耍去了?
实在坐不住,正打算去找找地时候,他听到了马蹄和车轮的声音。
他急忙赶过去,本想问问他为何这么晚才回,结果却看到一身穿红衣的小娘子下来,他愣住了。
是个陌生的女子。
“她是我救下的余姑娘,今晚要暂住这里。”苻紫苏跳了下来。
幸好来之前又把衣服给换了回来,不然可就被发现了。
亓官书把她拉到一边,低声说道:“你怎么突然带回来一位姑娘?你不知道我们……”
“我知道,等下再谈吧。”苻紫苏转身又去扶着她。
竹屋里只有两间房,只能把她送到自己的房里。
“余姑娘可是饿了?外面还有些饭菜,可要吃点?”苻紫苏问道。
“多谢恩公好意,我暂时还不饿,恩公三番两次救了我,我都不知该如何回报呢。”余未染给她施了礼。
苻紫苏拖着她的臂弯,“不必客气,我是出外人,看到路见不平自然是要救的,你我遇上也算是缘分,也不要恩公恩公的叫我了,你叫我苏合吧。”
“苏合?真好听的名字,我可以叫你苏哥哥吗?你也可以叫我芮昔妹妹。”余未染脸颊微红,眉眼低垂,不敢看她。
苏哥哥?是有些肉麻的称呼,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自己呢,不过被这小美人叫着,甚是悦耳,有何不可?
“当然可以。”苻紫苏笑道。
“苏哥哥,你应该不是本土人吧?你家乡在何处?又要到哪里去?”余未染问道。
“我……”苻紫苏犹豫着。
不能告诉她我是汴京来的,否则又像落莀一样……我已经辜负她了,不能再害另一个姑娘了。
“我是商贾人家,自小走南闯北的,也没个落脚地,昔妹妹还是不知道为好。”
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苻紫苏马上又道:“天色也不早了,昔妹妹早些安歇吧。”
余未染失落地低头,看着他出去了。
把她安置好之后,苻紫苏才回到竹亭里,“方才你要说什么?”
“方才?”亓官书想了想,才想起来,他酝酿着说道:“我们可是要赶路的,又不是定居在这儿,你突然拐回来一个姑娘,我看那姑娘身上穿着的还是新娘服,你怎么,怎么能,哎呀——”他一副苦恼地神情,都不知说什么是好了。
“我知道,我没有打算带她回去,她也是个苦命的姑娘,被家里逼着成婚,夫家又是一窝虎狼,她如此娇弱,我怎能不管不顾,我把她带回来就是想问问你。”苻紫苏非常诚恳地说道。
“问我?她一个姑娘家,我有什么法子?”亓官书连忙推诿,生怕惹上这麻烦事。
“哎呀,你这茶田不是你那朋友的吗?我想问问你那朋友可不可以收留她,或者让她做个采茶女也成,总比在那虎狼窝好吧。”苻紫苏着急说道。
“这……”亓官书思考片刻。
这茶园的确需要人打理,有个人住在这里照顾,也不失为两全其美的好法子。
“成,我替他答应了。”亓官书点头。
“多谢远之。”苻紫苏谢过他。
“不过我看那姑娘的心思好像不在茶园,而在……”亓官书看着她。
一个刚及笄的女儿家,情窦初开之际,难免会被救命英雄所迷,何况还是个英俊潇洒,能文能武的英雄。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我已经答应了阿允,不会再带任何人回家,她那个醋坛子要是生起气来,我可招架不住。”苻紫苏无奈地笑着。
“行,我就不招惹你家那醋坛子了,那我们何时动身?”亓官书问道。
“等她睡了再说吧。”苻紫苏地。
“那好,我给你泡壶茶吧?昨天做的茶已经可以喝了。”亓官书起身去储茶室拿出了他们做的茶。
却没想到余未染把他们的话都听进去了。
原来他并没有要带着我,而是要把我扔在这里。
我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