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卿,你回来看我,可是报仇了?”太叔字问道。
“南卿无能,至今还未有任何进展。”亓官书愧疚地低下头。
太叔字和蔼的笑着,“不怪你,毕竟皇宫也不是这么容易能进的,当年耆老也是机缘巧合下救了庆王,才破格入了翰林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急不来的。”
“不过好在八月之后皇商招茶,到时候我若被选中,便可入宫了。”亓官书道。
“好,坐吧。”太叔字请他入座。
“听说师叔近来一直在钻研医术,师叔的医术一直是非常精湛,为何还要如此刻苦?”
“傻孩子,这学医之术哪有可比的,正所谓学海无涯,若是把你关在一个地方,什么人都见不到,没有人来督促你浆洗,你可以随便装着很认真的样子洗,也可以毫不懈怠的洗,最后你会发现认真洗的那件衣服非常干净。这人呐,也不是生来就是无所不知的,也不要瞧不起那些琐碎的事,只要把他们干漂亮了,要不拘小节,忍辱负重,才会成大事,知道吗?”太叔字跟他说着大道理。
“南卿知道。”亓官书被他这句话受了启发。
太叔字喝了碗茶,突然想起一事,“对了,前几日我一直在研究针灸之术,想起你父亲生前可是最擅长了,不知可有教你什么?”
“针灸之术?不满师叔,我从小就顽劣得很,父亲也是整日治病救人,所以我并未学到什么本领,真是愧对家父的教养之恩。”亓官书虽然是一代神医的儿子,可他走的早,并未得其真传,耆老也没个传人,最得意的针灸之术就此落寞,真是一大憾事。
“听说他生前一直在撰写一本关于灸法的书籍,不知你可有看到?”太叔字试探问道。
亓官书挠着脑袋,仔细想着,“灸法之书……”他摇摇头,“好像没看到。”
看他神情,应该是没说谎。
“师叔为何会问这个?那本书怎么了?”亓官书怪哉。
“没什么,我有些不舒服了,你就先回去吧,不用照看我了。”太叔字捂着脑袋,回屋里了。
“南卿告辞。”亓官书楫礼后,便离开了。
师叔为何突然提起那本书呢?难道与父亲的死有关?
太叔字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书,是未写完的半本,上面写着《备急灸法》四个字。
这残缺的半本灸法未得精髓,看来还有一本放在别处了。
找了这么多地方都没找到另外一本,他的心思真是缜密,那半本到底在何处呢?
亓官书骑马来到山崖下,来到一个用石头堆起来的石堆。
摆的很整齐,像是人为的。
他跪在地上,扣了扣头,把带来的酒撒在地上祭奠,“时隔四年,远之兄,你在地下过得好吗?还是要多谢远之兄的换脸之恩,要不是你,我也回不了汴京。放心吧,你的家人我都有好好照顾,不过……令堂她在六年前就已经仙去了,相信她阴德深厚,远之兄和令堂定会投个好人家的。”
五年前,他路过永宁州,本想去找师叔,结果遇到亓官书,交谈过才知,他本是太原府永宁州的知县,身负朝廷重任,有机密要案要去临安面圣,唯恐会有叛徒细作,这才微服出巡,亲自去临安。
“说了这么多,还未报上姓名呢,在下复姓亓官,单名书,字远之,不知南卿兄去往何处?”亓官书问道。
“我,要去灵寿镇。”闻人南卿道。
“灵寿镇离本县挺近的,若徒步大概两三日便能到了。”亓官书指着他前面的路。
“那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此告别。”闻人南卿虽然觉得与他凯声同气,但是殊途不相同,再加上他身上有仇要报,也只能告别了。
“那我们有缘再会吧,告辞。”
他们一个往南一个往北,就此分开了。
闻人南卿走到河流旁,歇歇脚,突然听到山崖上好像隐约有声音传来。
什么声音?
他抬头看去,悬崖虽不算高,可今日天气也是云屯雾集,根本看不清。
他走上前,本想拿自己的行装,结果从天而降一个包袱,随之一声惨叫,只觉得上面有东西掉下来。
抬头一看,竟是人掉了下来。
“远之兄?!”闻人南卿见他掉下来,忙上前扶他。
可他从下跌落,七窍出血,已奄奄一息。
“南卿,帮我一个忙……”亓官书指着一边的包袱,“里面有朝廷机密……不要……不要告诉任何人,帮我交到官家手中,告诉官家有……有……”
话未说完,他手脚一登,头垂了下去,咽气了。
“远之,远之!”闻人南卿摇着他,可人已去,没有半点生机。
他看到他手上紧握着一个穗挂坠,拿了起来,看着应该是绑着什么东西,但现在却丢了。
难不成是之前他跟我说过的那个朋友的生辰贺礼?可那块玉佩去哪儿了?
过了一会,他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马上拿起他的包袱躲了起来。
是两个蒙面人,他们拿着大刀,看他确实死了,又打开地上的包袱。
“怎么没有?”蒙面人翻着包袱,里面只有衣物和银两。
“不可能,他一定把证物藏在什么地方了,他千里迢迢出门,不可能什么都没带。”
“先把这包袱带回去,好向主子交代。”
“我们走。”
闻人南卿等他们走远了,才出来,在他旁边堆了个石堆,以忌慰亡魂能早登极乐。
为了他们不再来,他把亓官书的尸首带离了崖下,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把他埋了。
“远之兄,你放心,我会把里面的东西交给官家的,你安息吧。”闻人南卿带上他的包袱,离开了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