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亓官书睁眼醒来,已是天亮。
他伸了个懒腰,觉得浑身酸痛,昨夜打地铺睡了一晚,难受极了。
看边上睡的正香的苻紫苏,真是看不过去。
他轻轻的走过去,蹲在榻边,想逗逗她。
平日里都没仔细看他,果然长得细皮嫩肉的,竟然一根汗毛都看不见。
亓官书看着她虽然不是很白的皮肤,但近距离看,竟觉得她肤如凝脂,有三分女相。
好奇怪啊,他为何没有喉结?难道是阴盛阳虚?亓官书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虽然脖子比他粗,但也是能摸到的。
亓官书再次碰了碰他的脖子,结果苻紫苏翻了个身,呢喃道:“别闹了,阿卿……”
阿卿是谁?亓官书皱着眉头,兴致都没了,干脆把她叫醒,他朝她耳边大喊一声。
直接从睡梦中惊醒,一睁眼,便看见一个肥大的脸朝她靠近,更是把她吓了一跳,她直接一拳打了过去,“你要死啊!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亓官书吃痛地捂着自己的脸,一大早上就被挂彩了,他才冤呢。
他们闷闷的吃了早饭就出门了。
因为还有几天的时间,他们也不是很赶,便慢悠悠地去往岢岚州。
他们路过了一家酒肆,正好午时,还能赶得上饭点。
不过这么荒无人烟的地方,都能有吃饭的地儿,真是难得,索性不用挨饿了。
“店家。”他们坐了下来,却迟迟不见人。
亓官书见他们坐的桌子有缺角,像是被刀砍过的痕迹,地上也有凌乱的脚印,有重有轻。
过了一会儿,才见酒保出来,看得出很匆忙,还在整理衣衫,“不好意思,有些小事耽误了,二位要吃点什么?”
“你们该不会是卖白肉的吧?”亓官书用玩笑的语气说着。
“怎么会呢,我们可是做正经生意的,怎么会卖白肉呢,客官真是说笑了。”酒保皮笑面不笑地说道。
“给我们来两碗素面,还有茶。”
“客官请稍等,马上来。”酒保偷瞄了他们一眼,马上又到后厨。
“你方才说白肉,什么是白肉啊?”苻紫苏问道。
“黑店规矩,吃食通天的肉都会被当做目标给做掉,所以我们要装作道上的人。”亓官书拿出两双筷子,用手帕擦了擦。
“什么是食通天?”她又问道。
“人肉。”亓官书很淡定的说着。
“人……”苻紫苏捂住了嘴,低声说道:“那我们岂不是进黑店了?可你怎么知道这家是黑店?”
“方才坐下的时候我看见桌上有打斗的痕迹,而且地上的脚步凌乱,还很新,最重要的是……”亓官书瞥向他前面的那根柱子上还有一丝血迹。
苻紫苏想往后看看是不是真有血,却被亓官书拦住了,“别回头,恐怕他们不是刚在店里杀了人,就是绑了店家,鱼目混珠,想要在这里杀人劫财!”说着他手起刀落得劈了下来。
吓得苻紫苏闭上了眼睛,却被他嘲笑了一番,“我们的茯郎君也会害怕啊?你不是号称汴京第一英雄吗?原来是个半吊子啊。”
“说谁是半吊子呢,我只是不想手染鲜血,他们还不配我动武呢。”苻紫苏嘴上说着不怕,可面上已经出卖她了,“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先走为上?”
“这么怕做什么?你不是有宝剑在手,我倒想看看他们是否还劫了别的人。”亓官书低声说道。
“他们当真如此大胆,大白天也敢杀人劫财?”
“这天下远不如你想的太平,离了临安,可能随处都能见到恶人,只不过有些人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放肆,你要学的还很多呢。”亓官书拍着她的肩,一副知识渊博,长者之姿的教育着她。
“收声。”苻紫苏伏身在他前面,掀开帘布,看看里面在搞什么名堂。
是那个人!
柴房里绑着一个人,是昨夜见到的那个人,不过是另一个人的主子,他怎么会在岢岚州?
她把他拉到一边,悄声说道:“现在我们也不清楚这家黑店到底窝着几个土匪,若是轻易暴露,我们在明,敌在暗,很容易掉进陷阱,所以最安全的法子就是你先去岢岚州报官,我在这儿盯着他们。”
“不行,这么做岂不是把你一人丢在这,若是你被绑走,那可如何是好?”亓官书可不想丢下她一人。
“是你说来看的,人你还要不要救了?”苻紫苏问他。
“其实我也才刚认识他,算不上熟,若为了救他搭上我们也不是明智之举,要不然我们还是……”亓官书觉得太冒险了,而且也不知道她的武功路数,万一她只是三脚猫功夫,那三个人都不够死的了。
这么一想,苻紫苏也觉得甚是有理,连连点头。
“你们决定好了没有?”方才那酒保走到他们旁边。
“还没呢,等会儿。”亓官书朝他摇手。
听着声音不对,不是自己人发出的,他们忽然意识到了,慢慢的转过头,看到不只是那个招呼过的酒保,还有四五六七八个像土匪一样的壮汉,正站在他们旁边。
苻紫苏还冲他们蔫蔫的笑着,希望装作没有敌意的样子。
可他们哪是吃素的,自然不会错放。
“哎呦——”他们被绑了起来,一个摔跤,倒在了地上,和阿极一同被关在了柴房。
“你们怎么也被绑了?”阿极看到他们,吃惊的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我们本来有机会逃的,就是想救你才被他们发现了。这下好了,三个都被绑在这儿,等死吧。”苻紫苏生无可恋地说着。
亓官书愧疚的低下头,不敢搭话。
“你们真是重情重义,不过才一面之缘,就肯为我搭上性命,今日之恩,我一定会报的!”阿极感动的谢过他们。
“能不能活着出去都还难说呢,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对我们下杀手。”苻紫苏愁容满面,想不到宝剑还没机会用上呢,就要断送在这儿了。
“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你哪儿来的自信?你有计谋逃出这儿了?”亓官书问道。
“我的同伴定会发现我不见了,只要他够聪明,便会寻着踪迹,定会找到我们的。”阿极还一点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你是瞒着你同伴偷跑出来的?”亓官书问到了重点。
阿极沉默不语,默认了。
“真是没事儿找事儿,你好好的在客栈里呆着不行吗?要是你同伴找不到你又如何?”苻紫苏真是无语了。
“我怎么想到这里会有盗匪出没,本来我都已经伤了他们,快拿下他们了,结果……没想到他们用软筋散暗算我,你们这儿不是文明国土吗?怎么也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你这是技不如人,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们用暗器打倒了你,也是赢了,什么卑鄙手段,有本事你也用暗器打赢他们啊?”苻紫苏还语带嘲讽。
从昨日开始就没有顺心过了,一大早还被莫名其妙地绑在这里,身上的银钱还都被劫光了。那可是五千交子啊!是她拼命奋斗数年才挣来的,就这么被抢走了。
还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不得反抗,她何时受过这气。
而且什么都没和史潇允交代一声,就走了。
想必她现在还在气我为何瞒着她呢,今年的生辰也不能陪她过了,怕是只能在地府给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