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春暖花开
北冥大海的上空，一头古老的神牛横跨虚空，与一道相比之下渺小许多，但也同样是庞然大物、三头六臂的巨人厮杀。
巨人六臂六剑，一道道剑光连绵不绝，将那巨牛环绕着攻杀。
而巨牛身体上一道道厉鬼浮现，从它的躯体中浮现，抵挡着那一道道剑光，而“受伤”会重新进入它的体内，如此往复循环。
时不时的喷出雷霆，或是用那一对犄角化作锋锐的长矛，刺向巨人。
双方厮杀，皆是惊惧。
黄牯老魔没有料到纪一川的实力居然如此之强，尤其是爆发《千钧力牧印》后，攻击之可怕压制的它难以抵抗。
而纪一川又何曾没有震撼。
现在看来，这黄牯老魔在《万魂无常身》上的成就恐怕不仅仅利用亿万凡人所化的厉鬼炼化躯体，更是对其中玄妙有极高的参悟。
它的神体远远看上去是一头巨牛。
可实际上，它那巨牛之体不过是在外，内部的结构就仿佛一个个厉鬼，彼此形成的军阵。
面对攻击，本就轻飘飘的厉鬼散开，这是从微观层面造成的“虚不受力”，使得这黄牯老魔的身体防御堪比仙阶法宝。
纪一川现在展现出来的实力，别看一次次的攻击令黄牯老魔的身体开裂，实际上是无法真正的伤到黄牯老魔的。
甚至说，虽然战斗上纪一川占据上风，完全压制住黄牯老魔，但是他的神力消耗也远远快于黄牯老魔。
如果这样厮杀下去，不出三刻钟，纪一川就得神力耗尽。神力耗尽后光靠元神圆满的元力进行战斗，实力顶多只剩下一半，甚至持续的时间更短。
至于黄牯老魔？
虽然在纪一川彻底爆发后，它也不得不主动将《万魂无常身》大成后的一门配合秘术施展出来，神力消耗也大大增加。。可即便如此，它维持一两个时辰也是不难。
果然，鏖战了两刻钟后，纪一川疯狂的攻势一收，背后一对法宝羽翼振动，化作一道流光出现在数里之外。
“哼~”看到纪一川躲开，黄牯老魔冷冷的哼了一声，却没有多说，脸上又浮现出一丝得意。
这纪一川，的确是它难得遇见的大敌，比它当年拼尽全力才从之手底下逃出一命的四爪应龙卫也差距不大。
即便如此，纪一川依旧奈何不了它。甚至若是再拼杀下去，死的就是纪一川了。
可惜，它不好下杀手，以免惹怒应龙卫。
更何况，只要这纪一川稍微聪明些，一心想要逃，它也绝对拦不住。
也罢，它本没有特别强烈的嗜杀欲望，只是不想死而已。
想到这，它身周虚空挪移，想要挪移离开。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黄牯老魔用冰冷的目光看向纪一川。
“怎么，你还想和我继续斗下去？你还有多少神力。”
“已经不多了。”纪一川点点头，却是承认了，“不过，杀你足够。”
“杀我~”黄牯老魔戾气爆发，“就伱，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巨牛猛踏虚空，直接向纪一川杀了过去。
它要逼迫纪一川消耗神力，直至逃窜。
如果纪一川不肯逃，那就将其斩杀！
黄牯老魔忌惮应龙卫，可真逼急了……杀了也就杀了。大不了他深入北冥深处，偷偷的隐匿起来。
黄牯老魔狂怒，而纪一川却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念头一转，四只手臂一收，变回寻常之人的一头双臂的模样。
单手持剑，神剑向前平齐，微微一抖！
一道如黄昏，如秋叶，如残阳的剑光刺出。
《回春秘本》之春暖花开。
这一门典籍中最是玄奇的一剑。
不涉及其他道之玄妙，其中只蕴含了生机大道。
生机旺盛，令万物生长。
而万物生长，或是欣欣向荣，然后却盛极而衰。
血肉不断分裂，当其不能维持原本，无限延续时时那叫做癌。
王朝不断维持，当土地兼并，民不聊生那叫做季世。
便是植物生长，无尽无休止，也会带来灭世的灾害。
生机的尽头，其‘因’还是生机。
‘春暖花开’，名字和煦，实际上却最是阴毒。一剑出，一旦刺入敌人体内，立刻引导体内体内的元力神力动乱，形成一种生机发展最终衍化为极致的‘乱’。
简而言之，就是一剑下去让敌人走火入门概率翻倍的剑术。
如此招式，如果面对那种神体真的宛如仙阶法宝的强者倒是没什么用，纯粹论威力只是平平，根本撼动不了真正如法宝的躯体。
可是对于《万魂无常身》这种以身躯压制厉鬼，身躯厉鬼浑然一体的法门，阴柔极致的护体神通却是绝对的克制。
这也是纪一川敢于对付黄牯老魔的底气所在。
所以当这一道剑光出现时，黄牯老魔也本能的感觉到一种大恐怖，一种威胁到它生命的的大惊惧。
可此时是它主动杀回来，距离纪一川的距离已经极近。
而为了尽快的消耗纪一川的神力，它对纪一川的攻击完全没有抵挡。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道剑光刺入自己的体内。
下一刻，黄牯老魔感觉到自己的神体，自己辛辛苦苦修炼的神通——造反了？！
不仅仅是神体中那亿万厉鬼，甚至它紫府内的那一道天雷，也彻底超脱自己的掌控。
雷电肆虐、厉鬼咆哮。
黄牯老魔体内的元力、天雷、厉鬼等力量统统都暴走了。
他现在的状态，有些类似于炼气流修行人走火入魔控制不住元力，自爆而死。
当然，黄牯老魔是神魔炼体，不怕走火入魔控制不了元力而自爆。但是它体内的厉鬼，修炼神通以神体镇压利用的厉鬼暴走起来也不是元力失控自爆可比。
若是给黄牯老魔一定的时间，或许能镇压体内的厉鬼，毕竟他的境界、神魂在返虚仙人中都算是极强。
可前提是纪一川给他这个时间。
一剑，又一剑。
一道道剑光刺入黄牯老魔的体内。
黄牯老魔没有任何的反抗，也无法做出任何的抵挡，只是神体本能的反抗，能任由纪一川的不断攻击。
纪一川面无表情的斩出了十九剑。
每一道剑光刺入黄牯老魔的体内，都让它向彻底的反噬更推进了一步。
十九剑斩毕，纪一川收剑，看向一旁的黄牯老魔。
它还没有死，但是死亡……已经不可避免的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