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好了!有人朝青营这边过来了。”
秦羽正在纠正一个士卒的动作,听到这话,反手就敲了那个报信的士卒一个栗子。
“你瞎喊什么?咱们青营又不是荒郊野岭,有人朝咱们这边来不是很正常吗?”
秦羽这话说的,引得士卒大笑起来,对于秦羽这种时不时的‘动手’举动,他们没有半分抗拒,甚至有时候还很乐意故意引得秦羽‘动手’。
“大人,这次是真的有一大群人...”
报信那名士卒话还未说完,便有其他人出声打断道:“是那群灾民吗?他们又想着给咱们青营修缮一下营区旁边的杂草,好换取一顿肉食吗?”
“他们倒是想的美啊!那可是肉食啊!”见有人这么说,立马有人接话道。
有次秦羽见营区附近有好几个妇人带着小孩面黄肌瘦的挖着野草,便发了一次善心,让她们叫些人来把营区附近的杂草给除一下,报酬便是一份鸭肉。
对于这种要求,这群吃不饱的灾民怎么可能会拒绝,不到半天,营区周边四十米之类的杂草便被除的一干二净,以至于供应青营士卒的鸭肉都被秦羽全部拿出去,那天整个青营士卒‘怨声载道’。
也正是如此,营区附近总有妇人带着小孩闲逛,以期待有好事发生。
要不是青营是兵营,就以秦羽这般慷慨的手腕,指不定就有灾民冲进来抢鸭肉吃。
“你们别瞎起哄!来的人不是灾民,人数具体不清楚是多少,但是有很多!”报信的士卒都有些急了,明明只是过来报告重要情况的,现在都感觉有些跑题了。
秦羽微微一愣,随即脸色也有些严肃起来。
看到秦羽脸色变化,其余士卒也是正经起来,不管来人是何人,只要目标是他们青营,那这事便可大可小了!
“全体人员集合!”
秦羽也是这种想法,所以直接叫起了集合命令。
被秦羽时不时的夜间偷袭一下,青营对于集合命令,已经深刻的融进骨子里,更何况还是这种不需要打包铺盖卷的集合。
秦羽见所有人集合完毕,他就站在前头,不说话也不发布命令。
若是朝着青营来的人,只是路过或是带着善意来的,那么他手底下集合的士卒,便当是进行一次紧急集合外加军姿训练了,若是有人吃了狗胆,要对青营如何,那么在场的这些人,便是他最有力的拳头!
“报!营门外聚集之人皆是读书人,人数大概在五百之数!不乏有穿绫罗绸缎的家伙!”
报信兵的一番话,不止让秦羽有些摸不着头脑,底下站着的士卒也是丈二和尚!
在那群读书人眼中,他们这群当兵的,就是一堆臭丘八,烂泥扶不上墙的那种!你要说两者有什么交集,那纯粹就是放屁!
他们这群当兵的倒是羡慕那群读书人能看会写,懂的多,可惜人家根本就不愿鸟你啊!
“他们在营门口都干什么?”秦羽不解的问道,他甚至在心中已经默默过了一遍,他最近是不是又惹到什么读书人了。
“他们只是在营门口坐着,并没有要闯营的意思!”
“草!”秦羽一阵无语,这还是静坐示威啊?
可是他也没有招惹什么人啊!
“他们喜欢坐,那就让他们坐着吧!”秦羽无所谓的表示道,同时又说道:“但是给本将放激灵点,他们要是敢闯营,立马通知所有人,青营的面子,不是别人给的!”
静坐示威,又出不了什么事,在现在这种日头下,没几个人能够待得住的!
冷处理,这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只是秦羽颇为有点纳闷,这是哪路神仙对他不满了?
“大人,小的感觉那领头的好像不是普通读书人,您要不要去看一眼啊?”面对秦羽的吩咐,报信兵并没有立马去执行,而是提醒道,总不能让秦校尉吃这明亏吧!
报信兵的话,让秦羽不由的重视起来。
若只是一群书生闲的没事干,想着在营门口用这种静坐的方式给他‘下马威’,秦羽自然连搭理都懒得搭理!
可要是有文官掺和其中,那么这事就有点问题了!
他最近好像是没有得罪人,但你架不住文官那张破嘴瞎说啊!到时候没有的事情,变成有事,关键他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岂不是黄泥落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每都的教官,还有二牛,你们二十个人跟我走。”
秦羽一招呼,孟常胜自觉的走了出来,他身为副尉,自然也需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一走,队伍身后却悄悄的跟来了一人。
刘彻纯粹就是去看热闹!
秦羽和孟常胜都走了,他家的十名老卒也去了,谁还能管的了他?
行至青营营门口,秦羽看着那群书生前头坐着一排衣着不俗的读书人,他就感觉有些脑袋大!
他这是得罪谁了?
阵仗这么大?
尤其在那排衣着不俗的读书人前头,还坐在三位身穿白色丝质罩袍,头顶黑色儒冠的老人,秦羽更是头大!
他们这三人身上的气质,可不是他们身后那群读书人可以比拟的!
“秦校尉,他们是国子监的太学生!”
孟常胜看到这群人身上的衣着,也是吞咽了一下口水,这才小声对秦羽说道。
国子监,这三个字落到秦羽耳中,他都有点发愣。
他跟国子监半点交集都没有过啊!
这群国子监的读书人这是发什么疯?
“秦哥,你最近又干什么了?惹的人这么大?国子监的祭酒都来了?”刘彻不知什么时候偷偷的摸了上来,口中有些咋舌的说道。
“什么?祭酒?”秦羽顾不得追究刘彻为何没有留在校场,反而是出现在这里,只因‘祭酒’这个称呼,实在是有些让人傻眼。
国子监的祭酒,按照秦羽前世的地位划分,那便是相当于大学校长的存在!
虽说国子监的祭酒不止一位,可你绝对不能轻视对方!
说句不好听的,你得罪一位国子监的祭酒,恐怕你得罪的就是满朝一半的文官!
祭酒虽无较大实权,却是清贵中的清贵!
“来者可是青营主将秦书宝?”
在秦羽几人还在嘀咕的时候,坐在中间交椅上的老人开口问话起来。
老人并没有称呼秦羽的姓名,反倒是称呼秦羽的字,显然是承认秦羽有一份读书人的身份的。
“秦哥,那是古庸古祭酒。”刘彻偷偷在秦羽身边透露说话之人的姓名。
“古祭酒有理,某便是秦羽。”秦羽微不可查的点了一下头,往前走出几步,走出营门抱拳回答道。
对于‘书宝’这个字,他还是有点说不出口的!
“秦将军无恙!”见秦羽不肯自称字号,古庸便又改换了一个称呼,这次倒是从交椅上站起身来,还了秦羽一礼。
秦羽偏过身去,让过这一礼,开口问道:“古祭酒,不知您和他们为何堵我营门?”
古庸没有急着回答秦羽的问题,而是指着身旁的人说道:“这位是国子监博士徐西陵!”
秦羽无奈只得行礼。
“这位是国子监博士黄星,避圣讳‘玄’字。”
秦羽眼神着重在那名不知是叫黄玄,还是黄玄星,亦或是黄星玄的博士身上多看了几眼。
这老哥,有点惨啊!
待秦羽行礼过后,古庸这才缓缓说道:“此行,我等前来,是来讨一个公道的!”
秦羽有些目瞪口呆,又眉头紧锁!
他实在是有些想不通古庸所谓的公道,倒是是什么?
“古祭酒是不是误会了?我并不认识古祭酒乃至两位博士,也未曾与国子监有过交集,青营士卒近日都在营中,古祭酒所要讨还的公道,恐怕不在这里吧?”
“秦羽,莫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们干了什么好事,你们敢做,难道还不敢认吗?”坐在古庸右侧的徐西陵率先发难。
秦羽听到此人说话,都有些恍惚,明明是一副老学究做派,怎么出口却像是莽撞人一般呢?
“徐博士,我等是来以理服人的,非是过来生事端的!”古庸微微皱眉,却也是开口制止道。
对于古庸的制止行为,秦羽谈不上有多少好感,但最基本可以肯定一点,眼前这位古祭酒是位讲理的人!
“祭酒,论事不论人,这次,老夫支持徐博士!若不能将此事解决,我等还有什么颜面存乎?天下学子又怎能安心读书?”黄星也站了起来,只是他并不是去劝阻徐西陵的。
听到两名博士如此热血,身后坐在地上的读书人纷纷呐喊起来,声势颇为巨大。
孟常胜嘬了嘬牙花,手不自觉的放到了随身的刀柄上。
刘彻也是被家中一名老卒,拉到几人身后,以防不测。
刘二牛等人手中长刀出鞘半寸,似乎随时都能上前护住秦羽。
“肃静!”
古庸在众人的呼喝声中,转头低喝,声音不大,却万分的有威慑力!
声音渐渐消失,古庸扫视四周,开口道:“我等是读书人,非头脑简单之辈,若不能让人心服口服,岂不是辱没了所学?倘若不讲道理,尔等何须在此静坐?”
秦羽对古庸训斥这群读书人的话,不太感冒,他此刻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古祭酒,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一过来就是堵我营门,一说就是没有脸面,又是什么天下读书人不能安心读书的?您能不能把事情跟我说一下,咱们该解决事情便解决事情,您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