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唯回到特务处,第一时间向科长汇报了对信田修的审讯情况,以及李健东包养外室、成为东洋女间谍猎物的相关情况。
“科长,以上就是黑豚小组和李组长的相关情况,请科长慎重处置。”白世唯镇定的目光看向铁青着脸的向礼兵。
“李健东这个混账东西!真是色迷心窍!这么多年的特工生涯,都拿去喂狗了?!一个东洋女间谍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都有眼无珠,真该拉出去枪毙!枉费我一片苦心!”向礼兵气得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一边厉声怒骂。
“科长,根据我的观测,李组长不像藏着掖着,应该还有挽救的余地,我们给他一个将功抵罪的机会!”白世唯争取道。
向礼兵陷入沉思,脸上的表情一直紧绷,要说李健东投敌,他是万分不信,李健东跟了他八年,什么样的脾性他岂能不知?!
他不是屈膝媚敌的软骨头,更不是卖国求荣的汉奸!他虽然天生情种,一时自误,但也并未给特务处造成大的情报泄露!
于公于私,他也想放他一马!
即使他渡过这一劫,他在情报二科上尉情报组长的位置是保不住了,贬职是最轻的处罚,即便饶过一命,也是调离本部,发配边疆,以儆效尤。
“世唯啊,这个李健东不好保啊,身为特情人员,却无特情人员的自觉,包养外室、生活放荡,这样的人迟早要出事!我们要引以为戒!时刻敲响警钟!”向礼兵长吁短叹道。
“科长,处座虽然治纪严苛,但也是赏罚分明之人,李组长这次是诚心改过,若立得大功,处座定然特赦!”白世唯求情道。
“世唯啊,李健东虽然情报能力一般,但也是跟随我多年的老班底,更是军政部陆军署顾宣怀副署长的连襟,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我也要给他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向礼兵语气缓和了几分。
他踱步到窗边,忧虑的目光看向处座办公室的方向,浓黑的眉毛紧锁,话锋一转道:“这件事我们自己人知道,在内里丢的是我们处座的脸,要扩散出去,坏的就是我们特务处的名声!处座极好面子,如果李健东这事影响了处座的声誉,他是万万保不住了!”
“科长,世唯明白。在李组长洗脱嫌疑前,我会守口如瓶,不给处座造成困扰。”白世唯领会意图道。
“世唯啊,你在同僚落魄之时,没有落井下石,踩他一把,反而为他求情、出谋划策,真乃君子所为,这份高风亮节令我钦佩!”向礼兵由衷地钦佩道。
“科长,世唯并非大善人,保李组长是因为他是我抓捕黑豚小组计划中重要的一环!”白世唯鹰隼的视线透着高深莫测。
“说说你的计划!”向礼兵欣慰地一笑,他就知道这位虎将一定还有大动作!
“回组长,根据信田修的口供,我们掌握的黑豚小组已知成员只有2名,1名有线索,还有5名成员我们无法得到有价值的线索!而这6名黑豚小组成员中,还包括一只隐藏在我方军部被日本海军部驻上海武官府情报课策反的鼹鼠,据我的分析,这只鼹鼠隐藏的地点就在我们军政部航空署!
信田修能躲过我们中方的防空哨,乘侦察机穿越南京上空,这航空署定有人关照!信田修交代这只鼹鼠职衔不比高田大尉低,那他一定是上校以上军官!根据这两条线索,我们可以进行有目的的排查,将嫌隙对象圈定,进行逐一甄别!至于组长黑云,我们可以让上海直属情报组的组员为我们打探到高田大尉的相关信息,获取他的相片或相貌特征,在南京城联合首都警察厅巡逻队、户籍队展开入户调查,可以将黑云查个底朝天,逼他现身!
故而,世唯是这般计划:一、借李组长之口,放出消息,借船出海,让日谍意识到信田修已被中国特工查获,并供出相关人员名单和信息,日谍必然惊惶失措,为了及时止损,必然潜入我方关押处将信田修斩草除根,我特意观察过周芷晴的手指,见她手指细嫩,不像进行过专业的射击训练,多半是半路出家的妓女间谍!她要除掉信田修,必然寻找上线,我们根据她的路线找下去,必然发现与她联系的其他人员!
二、策反信田修,让他为我们发送和翻译情报,他掌握了一套密码,如果让他将我们截获的密电译成中文,我们可以节省不少效率。
三、设好埋伏,以逸待劳,我们特意将关押信田修的地点透露,明面上放松周围警备,实则内紧外松,周芷晴必会觉得实施暗杀行动有隙可乘,从而火速联系同伙,潜入信田修关押处,这时我们再关门打狗,一网打尽!”白世维缜密地分析道。
“世维啊,我支持你的计划,你放心大胆去办!”向礼物兵展眉大笑。
“是,科长!”白世唯稳练地答,一盘反间谍的连环好棋在他心中成熟地酝酿。
留下审讯记录簿交向科长呈报唐处作座审阅后,白世唯离开科长办公室,迅速回到自己办公室排兵布阵。
“白组长,怎么样?”李健东忐忑地留在白世唯办公室等候科长处置,见白世唯回来,他腾地从藤椅上站起,一脸憔悴地看向同僚。
“我已经说服了科长,他愿意给你一次将功补罪的机会!”白世唯淡淡地答,冷峻的脸廓看不出任何松缓之色。
“是,感谢科长宽厚仁义,感谢白组长力保!李某人一定记住这份恩情,此次若能劫后余生,一定奉上大礼!”
白世唯淡然一笑,慰藉道:“李组长一时自误,并非卖国媚敌之辈,我自当尽我之力为李组长周全!”
“是,是,是!”李健东额上冷汗仍不断。
“李组长,我这边派出两名组员协助你,晚上你们就见机行事,将周芷晴和她同伙引入信田修关押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