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连营地,飘在半空中的血气早已不在,几只乌鸦正在拍打翅膀争相啄食吞噬着同伴的尸体,一地血污和干净的地面格格不入。
千屿的眼里透着无边寒芒,“戴叔,玲珑姐!等洛漪和牛莫忘回来后,我想带着你们去一趟皇都。谁敢动我的人,我就杀上去!搅得他不得安宁。”
玲珑看了眼千屿,眼神里能给千屿的却是失望,玲珑叹了口气,“不是我们不想去,实在是有乌蜘血藤和极灵道果在,我和你戴叔就离不开这落日山脉。”玲珑看着地面上正在争食的乌鸦突然感到一种极度的厌烦,一道剑光闪过,地上的乌鸦全部成为一滩血水。
“我的流沙剑也很久没喝过血了,我想,可是不能,我们比你遗憾。不过今天三连的兄弟们来了之后,乌蜘血藤居然少了一条分支。我和你戴叔没看出来是谁得了那份机缘,他在里面得没得到其他的我们更不知道。但单单一条乌蜘血藤的分支,他的机缘绝对在极灵道果之上,也许他能成为你的一个助力。”
“乌蜘血藤少了一条分支?玲珑姐,会不会是吴国龙带的那只红狼——红洛?”千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狼红洛,因为在这之前有狼洛漪一次就化形,而且战力无双。如果真的是红洛,面对天灵彝族千屿有了绝对的信心。至于帝皇长至一个凡人,有兄弟们就足够了。
“不是她。狼红洛这次什么也没得到,依旧是一尾红狼,她一直跟在我身边。”玲珑看向地穴的洞口,“我觉得我们应该再下去看看,必定这乌蜘血藤和极灵道果本质上来说属于你,也许你能感应得到。”
戴巾昌脑袋终于显了一回灵光,“让千屿在那个通讯器里喊一声不就得了。”
千屿摇了摇头,“这东西,以后我能少用还是尽量少用,有人能窃听,也许还能定位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赏日峰帝皇长至的偷窥,让千屿心有余悸。
千屿说完转身跳入了地穴。
“想不到,想不到,人心险恶啊!那你还带着它?”戴巾昌想听,可千屿早就不见了身影。
玲珑一脚把戴巾昌踹了下去。
“一堆废话,剑有两刃你都不懂,还用个什么剑,还不抓紧下去。”
地下洞穴
千屿抬头,乌蜘血藤上的极灵道果不断闪着微芒,阵阵香甜比往日更盛。“这个位置少了一个分支,我数了一下,得了分支的人并没有得到极灵道果。”玲珑手指千屿的头顶上方,那里依旧光滑圆润,要不是玲珑这个老板娘细心,千屿就是极灵道果少了三分之一他都看不出来。
“老大?”洞穴口突然传来一声喊声,吴国龙瞬间跳了下来。“老大,姑娘不见了,我们找了他两三个小时了,还没见到踪影,屁股和金雕的哨卡那我加派了人手。”
“姑娘会是逃兵?”千屿心头一紧。
“三连都谁得到了极灵道果?你马上去查。”千屿相信兄弟们,可姑娘的话让千屿多了一丝不安。昨夜山崖上姑娘亲口和千屿说过,“你会后悔的。”
“是!”吴国龙走了。
“姑娘!你会在哪?”千屿看着乌蜘血藤,他直奔洞穴最深处,牛莫忘得到机缘的地方,可那里依旧如常。
“莫非------”他又跑到狼洛漪得到机缘的地方,可是花海、水潭、仙衣、一枪一戟依旧在。千屿抱着头,他在想姑娘去了哪儿?
“血?”千屿拔出长剑,一道鲜血被他洒入洞穴半空,戴巾昌和玲珑手掌挥动,血雾瞬间布满整个地穴。
花海、水潭、远处多了一处群山、山上有一处仙宫。姑娘进了仙宫,不久他又走了出来,手中空空------但眼上有泪。
“泪?早上醒来我的脸上也有泪,那是我自己的吗?”姑娘的身影消失了,我必须要找到他,千屿疯了一样窜出地穴。
三连营地阳光刺眼,千屿看着营地四周,晃了晃头。“不,他不在这儿。”千屿跨进飞行器,发动机轰鸣直奔赏日峰。
赏日峰山巅
千屿停下飞行器直奔姑娘的帐篷,帐篷里一件件衣裙叠的整整齐齐,一股淡淡的香在帐篷里飘荡。这香?我闻过。千屿努力回想,梦里那女人的香和这香及其相识,对就是这香。一件衣裙挂在衣架上,这衣裙千屿也见过,千千岁月,一曲长歌,迎风起舞。
千屿抓起长裙试着放在鼻尖轻闻,手掌轻触还有余温。姑娘?千屿冲出帐篷来到山崖,落日湖水微波轻漾,一坛猴儿酒早已开封,七彩雾气一点点外溢,几颗青色的酸李子浮在上面。
千屿抓起酒坛猛灌了一口,向着山崖走出了最后一步------
“她没跳崖!”狼丫儿的声音在群山间回荡,千屿怔了怔,他跑向了山间。
“千行哥,那姑娘真美,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狼丫儿抱着狼千行的胳膊两个人看着赏日峰的石台。
狼千行亲了一下狼丫儿的额头,“这句话应该男人说。”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就是------”狼丫儿还要说可是被狼千行堵住了嘴。
山间一处密林,这里有花香,还有鸟叫虫鸣,千屿怔怔的站在这里。
一片花海,一道绝美的身影正俯身摘下一朵朵鲜花,一个花环被她带在头顶,她转过身向着千屿款款走来。
“姑娘?”千屿轻轻叫了一声,那女子淡淡一笑,“我没名字吗?”
蛛皇、张建军无论哪一个名字都配不上眼前的姑娘。千屿不自然的笑了笑,“你真美,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曾经你也和我这样说过,结果我找了你悠悠岁月。”姑娘抱着千屿的胳膊仰头看着千屿。
“曾经是何时?我曾经做了个梦,梦里有个姑娘也说寻了我悠悠岁月,可我看不清,只能分辨那香气和她滴在我脸上的泪。我想找到她,问他我是谁?今天闻到了那香。”千屿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曾经是谁。
“今天也有泪,只是你没注意罢了。”姑娘紧紧靠着千屿好像很怕再失去。
“你能告诉我你是谁,或者我是谁吗?”千屿拉开姑娘的手直视着她,姑娘是男人是天灵彝族的男人,他说自己和天灵彝族没关系那次他信了,可这次眼前的是个女人,他不相信一个男人会突然变成一个女人。
“我就叫姑娘或者蛛皇,你也就叫胡千屿。你第一次遇见我的时候就叫我姑娘,你叫了我很多年。悠悠岁月,叫的我都忘了自己的名字。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个男人,或者是天灵彝族的男人。”姑娘笑了,笑的很心酸,很累。
“我叫长弓梨花。”姑娘松开千屿的手,俯下身摘了一朵淡蓝色的小花儿,那花儿像极了涎兰梨树上的梨花儿。
千屿眼里闪过一道寒芒。“长弓梨花?帝皇长至的女儿。”
“我从小生在帝王家,可我总做同一个梦,梦里我拿着一副自己也看不清的画像,始终在找一个叫胡千屿的人。梦里,我找了无数年,可总也找不到,你说可不可笑?”
千屿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的听着她说,说过往,说曾经。
“有一次我梦到了这赏日峰,这树下的花海,有个人陪我坐了很久,我们还找到了一株人参。于是我扮作一个男人,天灵彝族的男人,来到了三连。我在这里等,结果等来了你。你带我来到了这个地方,我偷偷靠在你的背上,希望你是我要找的人,你采了人参,我又喝了梦里的猴儿酒,带着酸李子的猴儿酒。”
姑娘站起身,看着千屿,“你听懂了吗?”
千屿没有说话,他抽出天罗长剑,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