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和上一个世界,别无二致进行。
那个在上帝之手计划初期就被留在高层的实验品,就是年幼的沈从风。
沈从风都不记得自己小时候长什么样子了,现在看着乖乖坐在椅子上,搭积木的小孩,不由得怀疑,他小时候看起来好像有点傻?
当然,这并不是他一个人这么想。
正在玻璃后观察的几个人低头小声议论,最后派出一个人踟蹰片刻,对坐在沙发上的机器人说:“先生,他的行为和语言,比一般小孩更乖巧一点,或许源于之前家庭教养和接触的人,但在智商和身体上,和其他同龄小孩没有区别。”
机器人翘着腿,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犹如一个真正人类。“照顾他的保姆说,那栋房子里有鬼,鬼偏爱他。就算保姆将他关入阁楼,鬼也会把食物送到他手边。”
另一个人说:“先生,比起那个贪得无厌的保姆口中的鬼,和小孩口中的仙女教母,我更加倾向于是有人暗中帮助他。”
“从只有一个门的阁楼,还是从只有几个小透气孔的阁楼?”机器人背后的人似乎在笑,机械音颤抖下并不流畅,“只不过是个调皮的小鬼,就把你们骗到了?”
“对不起,先生。”
“一个小孩罢了,还能翻出这里?我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去等待,而你们,做的就是捉住那只好心的鬼。”机器人咬重好心两个字,临走之前说:“听清楚,我们要活得。”
众人簇拥机器人离开,这一幕显得有些好笑,但没人能笑出声。
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入耐心搭积木的小男孩身上。
“他们的眼睛可真丑恶啊,”沈从风摇头,“科学本来是一项保持求真、探索之心才能走下去的路,在这里,只有任务、金钱,倘若世间真的有魔鬼,这个地方一定很受魔鬼欢迎。”
沈从风蹭了蹭下巴,“原来我还有保姆?”
可惜就是太小,露出马脚被人发现,就算潜意识里知道这里不是好地方,要收敛,但无人教导,这一收,便收了许多年。
名为历史的滚轮稳稳向前碾压,纵然沈从风有着重来一次的机会,可在幽灵状态下,他只能作为一个合格的旁观者,看着记忆里的事一件接一件发生。
如小沈从风从一个人住变成几个人住,他的数字从一号变成三号,从前的一号二号也被‘母亲’带走,新的二号来到实验室。
是冯柏年。
沈从风在看到冯柏年那一刻直径笑了,在之前几个气泡世界里像狼一样的猎人,现在顶着肉呼呼的脸颊,矮矮的身高,从小就露出桀骜不驯的眼神却因为幼小而显得搞笑。
可惜没有相机留下这一刻,真的是太可惜了。
冯柏年因为记得身世和名字,吃了好几番苦头才被送到这里,若不是因为他天生和别人有些许不同,早早便会送往底层。
小沈从风就是典型的例子,他从一号成为三号,如果再没有一点进展,数字就会越来越大,最后像曾经的一号和二号一样,被放弃观察。
放弃,就意味没有丝毫可研究价值,温和的假面被拿下,露出来的是狰狞的面目。
沈从风做不到看见曾经的自己走上另一条路,他找到正在兔子堆里玩耍的陶墨墨。
陶墨墨看见凭空出现的人也不害怕,抱着兔子小声又惊喜说:“叔叔你来啦!”
“墨墨能帮叔叔一个忙吗?”
“什么忙?”
“叔叔知道一个地方,有其他很聪明的小朋友,墨墨就再也不怕爸爸布置的作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