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对此很满意，“这就好，她的价值才刚刚开始，足以证明我们的研究方向是正确的。博士居然还想藏下她，搞了个克隆体，简直痴心妄想。”
“你还别说，我们聪明的陶博士还是有几分爱女心切的，不然也不会放出克隆体混淆，他要是不死，说不定就把真正的零号带走了。他要是不这么做，我还以为他真的能灭绝人性到把自己亲生女儿都拿来当实验品。”
“当初博他那么自视甚高，不把我放在眼里，如今我们拿他的女儿当试验品，不知道他会不会气得从地下爬出来。”
“爬？都炸成灰了。”
“说的对哈哈哈哈哈......”
肆无忌惮的笑声犹如魔咒般穿破陶墨墨的耳膜，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那股火气仿佛透过她薄薄的皮肤，渗进血肉，顺着血管流遍全身点燃理智。
仿佛是没了信号的老电视忽然接收到信号一般，愤怒至极的陶墨墨眼看就要露出身形，就在此刻一个人安静反问：
“你们的笑话，我怎么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方平眼疾手快按下开关，“谁？！”
谁也不曾注意卧室里居然多了一个人，什么时候来的都无人知晓，他站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就连陶墨墨都没有发现。
在此之前她全身心注意力全在方平和李助手身上，忽然出现的人犹如一只镇定剂浇灭心中怒火。
“沈学长？”
来人正是沈从风，他的神色无悲无喜，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划过，反而呈现出一种压抑到极致的诡异平静。
方平，“你是谁？你怎么来的！”
李助手显然认出来人，毕竟白天她还给了两巴掌来着，她尖叫道：“沈从风，你怎么在这里！”
沈从风拿出手套带上，眉眼之间都是漠然，“本来我还想再等一等，看你们能闹出什么笑话，但你们的笑声让我真的很不愉快啊，李助手，方助手——”
俊美的少年就那么一步步逼近，犹如死神一般冷漠。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李助手不知道从他脸上看出来什么，当即喊出：“你是先天——”
“嗬......”
那是鲜血从致命伤口处疯狂涌出的声音，临死前的李助手一手捂住喉咙，一手拼命抓方平。
然而方平像是碰到瘟疫一般躲开，他分明要说什么话，但惊恐之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拼命想要逃跑。
陶墨墨怎么可能让他们跑掉，指着试图跳窗的方平大喊：“学长他要跑！”
她只觉得自己尾音还没落下，一把水果刀就深深没入方平后背，月光照在他惊恐到变形的五官上，格外渗人。
陶墨墨在死亡现场站了许久，她目送沈从风离开，亲眼看见一块黑斑将他吞噬。
她明白沈从风在这个气泡世界不想找凶手了，他抹掉一切危险因素，下一步就会去找陶墨墨，至少会安安静静的过上一段他想要的生活。
纵然她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安安静静当一个旁观者，但她也要去做接下来该做的事情。
这或许是上天给予她的惩罚。
陶墨墨蹲下身，看着死不瞑目的两人，曾几何时她连恐怖片都不敢看，如今都可以将尸体眼睛合上。
虽然她碰不到他们。
但陶墨墨还是做了这个动作。
她对着他们说出一句话：“我们都是有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