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伟难免受宠若惊,半晌,才开口回道:“你也知道,我认识的有钱人也不多,一直觉得你挺讨厌的。”
“自以为是就是你们男人的通病,真是的,作为朋友,难道我还没有方泽远够意思吗?”稍稍停了停,柳意冉又问道:“一辆车够吗,不够跟我说……”
“谢谢了,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那行,我现在就给我爸打个电话,这样你酒吧开业的时候就特别有面子了。”
“好,好……你要是能联系上之前咱们那些朋友的话,让他们经常来我这里玩。”电话那边的吴伟激动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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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意冉下意识看了陈晨一眼,回道:“知道了,肯定会的。”
……
柳意冉终于结束了和吴伟的通话,她在挂掉电话的那一刻便失了神,很久之后,终于回过神,但却没有和陈晨说话,只是在自己手机里翻找着什么。过了一会才又开口对陈晨说道:“陈晨,出发去昆南之前,要不要喝点儿?”
“你还别说,我真想喝点儿,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没弄懂的事情也太多了,但是喝了就没办法开车了。”
“行,不过我好像来例假了,喝不了酒,但是为了不扫性,我用果啤陪你吧,咱们都吃饱喝足了再上路。”
“好,那你少喝点,能早点换你开车。”
说完,陈晨不自觉看了看柳意冉,看到她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态,陈晨就心疼不已。
在决定去昆南前的这个夜晚,陈晨和柳意冉经历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排队之后,终于在众多的烧烤摊中,等到了一个靠近护城河的位置。此时,正值树叶衰落的季节,看着在啤酒杯里翻滚的啤酒沫,再看看那在风中盘旋的树叶和柳絮,仿佛夹杂在冬天与夏天的裂缝中,时而燥热,时而冰冷……
如果对于那些没见过雪的人来说,一定会把这柳絮看成雪花,而陈晨对于昆南的记忆,也都停留在了想去没去成的那段时光。
此刻,它们终于碰撞了,在江城这个自己生活了那么长时间的城市,碰撞之中,不免涌起了很多的回忆,这时而燥热,时而冰冷的感觉,就是在这些回忆中产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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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晨又仰头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后便看着柳意冉,她看上去有些无聊,就接了一朵柳絮,放在手掌心看着,直到发现陈晨在看着她,她才合上手掌,将那朵柳絮攥在掌心,又笑了笑向陈晨问道:“干嘛这么看着我?难道是我脸上有字啊?”
陈晨做了一个深呼吸,却没有笑,这让他显得有些认真,回道:“其实,说实话,我这个人小时候很内向,但是来到了江城之后,我就喜欢上了到处乱逛。我去过这么多地方,看过那么多别人从来都没有机会看到的绝色风景,但最后的最后,我发现最好看的竟然还是人,尤其是女人。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两只耳朵,竟然能这么好看!”
柳意冉愣了愣,意识到陈晨是在说她,便撇过头,脸有些微红,这让她看上去更好看了,而陈晨则不禁入了神。
柳意冉却向陈晨丢来了一粒油炸过的花生米,不偏不倚,丢在了陈晨的脸上,可陈晨还是不愿意从这种欣赏的意境中醒过来……
欣赏的同时,也伴随着难过和遗憾,一想起,他和柳意冉经历的这一切,陈晨就会难过。
原来,除了物质的贫瘠和金钱的缺乏,感情也会让人感到无能为力,而陈晨知道,他和柳意冉之间很难再有结果了……
柳意冉又向陈晨丢来了一粒花生米,陈晨这才很不情愿地回过神,她恨恨对陈晨说道:“你是什么意思啊?”
陈晨在一阵低头沉吟之后,终于开口回道:“其实,冉冉,我认识你那么长时间了,我觉得你真是个好女孩,而我则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渣男而已,连男人都算不上,我突然觉得很对不起你。”
柳意冉捂着嘴笑了笑:“你表达对不起的方式,就是夸别人好看吗?有意思,看来我这个人没看错人。那你还真是领悟了打一巴掌,再给一块糖的精髓!”
陈晨不说话,只是默默端起酒杯,仰头又喝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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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意冉张开自己的手,吹了一口气,让柳絮飞走,而后又对陈晨说道:“有时候,我也觉得挺不甘心的,可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不是你说怎样,它就会完全在你的掌控之中。但也不代表我们就没有幸福过,你知道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最幸福的是哪一个瞬间吗?”
陈晨疑惑地看了看柳意冉,反问道:“和我在一起?你真的快乐吗?我只是一个连自己的婚姻都搞不明白的人,所以你真的幸福过吗?”
当陈晨有了这样的质疑之后,柳意冉也不再问了,脸上多了几分的严肃,她重重点了点头,说道:“就是在我陪你去你老家给你奶奶上坟的时候,那时候我就觉得自己这辈子跟定你了。但是你那个时候有老婆,我就有些犹豫,不过我觉得真正爱一个人就是能让她感受到幸福。我之前说过,我想和自己的另一半傍晚的时候走在江边的小路上,吹着晚风,还要有个可爱的孩子。”
“而你会变成一个每天按时上班的人,每天到快要下班的时候,我和女儿就坐在江边的长椅上等着你。你会给我买一双喜欢了很久的鞋子,给女儿买一块她喜欢吃的蛋糕,然后抱着女儿,拉着我的手,一起回家忙晚餐,一起哄孩子睡觉,孩子睡得早的话,咱俩还能窝在沙发上追一部最近很火的电视剧。你知道吗,当这些画面出现在我脑海里的时候,我真的想要和你在一起,和你有个孩子,我那个时候真的不怕任何世俗的眼光,我觉得我们离幸福的距离,居然那么近。”
陈晨这才发现,之前看似大大咧咧的柳意冉,竟然也有这么丰富的幻想,关于自己和她,她甚至比陈晨想的更细致,更幸福。
笑容渐渐在柳意冉的脸上消散,她变得沮丧,然后便将手放在额头上,遮住了一半的表情,摇头对陈晨说道:“这个世界上的事情谁能说得清呢,你和谭新月在一起未必就不好,或许,还会更好。所以,我们之间,也别掰扯,也别毁三观了。等这些事情结束之后……”
陈晨看着柳意冉,她一直没抬头,只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说道:“不说这些了……你吃饱了没有……吃饱了,该出发了……”
“还有一个菜没上。”
“什么菜?”
“你最喜欢的蘑菇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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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了,不吃了……退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