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幼稚?至少我阻止了有可能的一场犯罪,难道这也做错了?至于什么人会为我担心,大可不必!我就是一个孤家寡人,老子不需要任何人为陈晨担心,更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陈晨心里的话终于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正行驶在马路上的车子突然一脚刹死在凌晨的马路上,唐果转过脸对着陈晨,虽然车内光线昏暗,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却能够从远处照进来的路灯灯光隐约看到她眼里闪烁的泪光。
“阻止了一场犯罪?就凭你?每天发生的犯罪不知道有多少!你阻止得完吗?你阻止得了吗?你是谁呀?这是你该管的事情吗?你以为你保护了那个女孩儿?说不定明天她就再次被坏人盯上,你要怎么阻止?难道你要二十四小时去保护她?要不是她是个漂亮的姑娘你还会出手吗?她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唐果几乎是冲陈晨吼道。
此刻陈晨也已然彻底被点燃,丝毫不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冲她回吼道:“我知道,老子是阻止不了所有的犯罪,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更不知道她明天会发生什么!但这件事既然被我碰到了陈晨不管就是不行,你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个社会会变成这个样子吗?我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也不想别人受欺负!你知道为什么当时酒吧几十号人却没有一个人肯出来制止这场犯罪吗?就是因为多了你这种冷漠的人!可笑的是你竟然觉得我是因为她长的漂亮才出手,我可告诉你,我才没有你想的那么肤浅!”
说罢,陈晨的血液直充脑门,脸上通红,胀的脑袋隐隐作痛,心中一团火熊熊的燃烧起来,越烧越旺,几乎要把陈晨整个人都给吞没,所谓的理智早已荡然无存。
这番话陈晨几乎是用手指着她的脸一字一句的吼将出来,说完这番话陈晨再也忍不住,打开车门跳下了车,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加上腿上有伤,竟一个趔趄重重摔在马路上,好半天才爬起来。
唐果见状顿时也顾不得的刚才还愤怒难耐的情绪,慌忙下车想要扶陈晨,不过被正处在气头上的陈晨一把推开,大声朝她吼道:“别碰我,你走开,我不要你可怜!我知道自己是个失败者,自己的老婆都离我而去了,我就是个废物,连自己的女人都守不住……”说完也不顾泪流满面的她,转身一瘸一拐的朝车后方愤然离去。
走了几步陈晨忽然听见唐果在陈晨背后失声痛哭,声音凄婉悲凉,在这空荡荡的夜空里显得分外生动。又像一把无形的刀锋,直刺进陈晨的心脏,而飞溅出的血瞬间浇灭了他胸腔中熊熊燃烧的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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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晨突然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痛的陈晨几乎喘不过气来。此时的陈晨心想:自己为什么又把生活过成了这个样子,明明自己都已经很努力地去生活了,为什么自己还是一团糟?
虽然内心这么想,但陈晨终究还是没有停下脚步,更没有回头,甚至脚步都没有丝毫的停滞。
因为他现在已经没什么脸去面对唐果了,对于她,陈晨更多的是愧疚。
之前当陈晨发现谭新月有出轨的迹象时,唐果就开始劝陈晨多注意一点,但是当时陈晨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顾着自己心里想的。
到了后来,谭新月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的时候,唐果就一直劝陈晨不要犹豫,之间就快刀斩乱麻,和谭新月离婚。
很明显,陈晨又没听。
在这个天空挂着一弯下弦月的夜晚,在这个微寒的凌晨,在唐果穿透一切都哭声中,陈晨跛着脚,一步一步走出了被她哭声笼罩着的世界。
前方是一片黑暗,陈晨只觉力气在渐渐流失,同时流失的似乎还有他冰冷的血液和卑微的灵魂。
陈晨像一个生命即将耗尽的野兽,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夜晚孤独的前行着,似乎对一切都失去了欲望,似乎随时都会颓然倒地,再也不会站起来了。
陈晨没有回家,那个本来是最温暖的地方此刻对陈晨来说却如同是一种桎梏。
抛开一切虚无抽象的感情,那不过是一所冰冷的房子,与这世界上任何一所房子并无本质不同。而感情……呵呵!陈晨现在还配谈起么?
回去?怎么可能!房子里都是谭新月的痕迹,而这个女人才抛弃了自己,陈晨又如何能够做到心安理得的住进有她身上气味的房子?
虽然在陈晨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在陈晨听到唐果蹲在都是失声痛哭的那一刻,陈晨就已经后悔了。
陈晨见过她流过很多次泪,却从来没有见她哭的这么伤心过。如今想来,似乎见到唐果的时候,她的每一次流泪似乎都是为了自己……
她的哭声无疑是对陈晨灵魂的凌迟,让陈晨在悔恨中煎熬,然而卑微的自尊却又让陈晨变得冷血,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回去向她道歉。
陈晨知道,唐果之所以说出那样的话,其实不过是关心则乱,若换做旁人又岂会管陈晨的所作所为?
其实她说的丝毫没有错,陈晨这种不管不顾的十分鲁莽的行为除了让自己受伤,也只会让关心陈晨的人一同担心,除此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只是为了发泄心中的郁闷就与别人打架,这不是幼稚又是什么?
可是人的情绪就像是一头野兽,一旦凶性被激起就无法制止,况且陈晨从来都不是情绪管理者,一个人习惯了又怎能在那种情况下克制住心里的野兽?
陈晨知道陈晨的话深深的伤害了她,她又有什么错呢,她难道不是太过关心陈晨才匆匆赶到派出所搭救陈晨的?除了她还要谁能做到这一点?
“陈晨,你给我滚回来!”
后面的声音逐渐刺激着陈晨的耳膜,他知道,是唐果在喊他,但是这时候的陈晨已经没了刚开始的那份倔强,剩下的只有身上疼痛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