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决定告别无言网络公司之后,没过多少日子,崔顺凯病逝。
在这期间,陈晨自己也经历了很多的事情,可以说是让自己永生都难忘的事情。
刚开始他以为自己这些事情都是因为自己和白婉婷之间的感情才导致的,但是到最后真相大白的时候他才发现,这里面居然隐藏着自己以前都不敢设想的一种情况!
对于那个机关盒子,七年多过去了,陈晨的手机号从来没有换过,qq号也从来没有换过。
其中的一个原因,便是履行当初对崔总的承诺。他要等待“孙如意”上门来找他。
他怕孙如意找到江城来的那一天,却联系不上自己。
可惜,现在就算孙如意找到他,那只机关盒子也注定拿不走了。
因为,它已经不见了,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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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里,陈晨就觉得自己对不起崔总,辜负了他对自己的期望,以及对自己的信任……
刚开始的时候陈晨一切都按照崔顺凯的吩咐,将那只毫不起眼的机关盒子,摆放在最普通、最正常的位置。
但是,发生了一个小小的岔子,是一个谁都料不到的意外,导致了陈晨终究没能替崔顺凯保管好它。
“崔总,对不起,那是您人生最后的遗愿,也是你对我的期望,我却辜负了您。甚至,想要补救都没有任何的可能,机关盒子再也找不回来了。现在的我除了在您的墓前忏悔,我竟然毫无别的办法。”
“对不起了,崔总,我真是个废物,你要是能听到的话就骂我几句吧,我也不知道机关盒子里面装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是从崔总你交给我的时候脸上的郑重,我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是对你有重要意义的一个东西。对不起了,崔总……”
浓浓的忏悔笼罩在陈晨的脸上,而他却只能向着墓碑上的旧照自责地诉说。
呆了很久,双腿都已酸软发麻,陈晨才在夕阳的余晖中离开了墓园。
那晚,陈晨没再去远房集团的办公室,直接回到了自己家里。
现在陈晨住的这个房子和之前跟白婉婷在一起的时候住的房子一样,虽然陈晨也想过换个地方好好生活,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耽误了,后来遇到了谭新月,这件事就没再提起过了。
推开家门,他本能地望了一眼自己家客厅最前方的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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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子上只有一只招财猫,永不知疲倦地挥动着前爪,对他的归家表示欢迎。
而招财猫相邻的位置,原本有一只机关盒子,现在变成了一颗盆栽。
陈晨呆躺在沙发,看着外面的夜色渐渐降临。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有时候,你越不想的时候,事情就会离你越来越近……
该来的,躲不过,终究还是来了……
“喂,请问你是陈晨先生吗?”
一个浑厚的女人声音传来。
说是浑厚,是因为声音中透露出了一种十分威严的味道……
听起来,女人的年纪似乎都有五十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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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的,不过您是哪位?”
“我姓孙,你可以叫我孙姐,也可以叫我老孙。我是崔顺凯的朋友。”
那个等了七年的声音,这时候在耳畔响起。
陈晨曾经以为她再也不会出现,没想到七年多后,她还是来了。没有谁知道为什么会隔了那么久。
“你见过我的照片。这样吧,为了向你确认是我本人,我加你微信吧,一会视频。这样保险一点。”
对方发来了加友申请,陈晨秒速就通过了。
视频打开,一个浓眉大眼的女人出现在屏幕。这张脸鲜明而有特点,所以想要识别并不难。
陈晨一眼就认出,她就是崔顺凯发过给他的“老孙,孙如意”。
毕竟,那张照片他存进了电脑,每年都会看上几眼,早就将老孙的长相记熟于心。
相比照片,眼前视频中的老孙要老了几分。这很正常,七年多过去了,如果她当年不满五十岁,那么如今已五十好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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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老孙脸上的那种威严和精神却一点都没变过,好像比照片上的更具威慑力一点。
“小陈,你大概知道我的来意吧?而且我觉得老崔这个人那么聪明肯定都给你说了吧。这么多年,非常感谢你替我一直保存着那只小东西。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们见上一面?”
“好的孙姐,以您的时间为主吧,我尽量配合,最近我都没啥事。”
“行,这样也好。要不,明天中午,我请你吃个饭?”
孙姐说了一家饭店的名字,陈晨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清早,江南省省城金陵市,孙如意不同于往日,今天她穿上了一身便服,直奔高铁站,去往江城。
到了江城,没有片刻停留,孙如意便风尘仆仆,来到了昨夜约定的饭店。
陈晨与她差不多同时到达。
陈晨没想到,孙如意提前预订的是一间很不容易发现、极其私密的包厢。
两人坐定后,倒了茶,孙如意便再次向陈晨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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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孙梅,你叫我孙姐就好。”
孙如意并未向陈晨透露真名,只是用了一个“孙梅”的化名。
其实陈晨早就知道面前的这个人的真实姓名叫孙如意了,但是对于她隐瞒自己真实姓名的做法陈晨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之前崔顺凯跟他说过,老孙可能不会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不过只要见到她长什么样子就好了。
“孙姐,我原本还以为您一年之内就会来江城找我。时间真快,没想到一转眼就七年多过去了。”
陈晨感慨。
“实在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是这样,崔总发信息给我的那个邮箱,七年前我就已经基本不用,根本就没动过了。要不是前些天极其偶然地上了一次,我压根就不知道有这封邮件。抱歉抱歉!”
孙如意连声解释并道歉。
“那个小东西,你今天已经带过来了吧?”
道歉过后,孙如意急着问道。
“那个……孙姐……我不知该怎么说。很对不住您和崔总,那只机关盒子,被我……弄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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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没了?!”
孙如意惊得手抖了一抖,杯中茶水一下子洒出来一大片。
她目光炯然,直视着陈晨,仿佛要读懂、读透这张男人面孔似的:“怎么没的,你说说看。”
“发生了一件跟这事毫不相关的意外,极其偶然的原因,连带着机关盒子也毁了。”
陈晨仿佛又看见五年前那可怕的、恶梦般的画面。
“什么意外呢?”
没想到,孙如意打破砂锅问到底,继续追问起来。
陈晨只好硬着头皮,说出了那些他最不愿去回想的往事来:
“因为我以前的未婚妻。让您见笑了,大约五年前,我未婚妻跟我之间的感情出了些问题,她在外头有了……另外喜欢的人。”
“为这事,我跟她争吵不只一天两天了。后来,有天夜里我回到家,一推开门,发现她竟然趁我加班,把男人给带到家来了。那个男人正帮她一同收拾着东西,准备一同私奔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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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突然回家,让他们格外惊慌。慌忙中她抓起一个行李箱就走,连皮箱都弄错了,拿了我的。”
“走到客厅靠近玄关位置时,我随便拿了棍子追上去,要揍那男人。”
“我未婚妻一看情形紧急,要出人命,为了护住那男人,她顺手摸起柜子上放着的机关盒子,猛砸了一下她自己的前额,涌出了一点血丝来!”
“她将机关盒子紧握在手里,继续举在自己头顶,威胁我,说我再靠近半步,她就会用机关盒子更加用力地砸自己脑袋,哪怕砸死在我面前!”
“我那时的痛心您可想而知。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管她怎样对我,我怎么舍得她如此自残?我扔了手中的棍子,不敢再去打那男人,只能跟着他们,追着他们。”
“按说感情走到这一步,没什么好追的。可是她拿错了我的皮箱,里面有我的户口簿、护照之类的物件。更关键的是,她手里用来自残的那只机关盒子,虽然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摆件,但对我来说却很重要,是崔总托付我转交给您的东西。”
“所以,我怎么能就此放手?我一再要求她放下机关盒子,她以为一旦放下,我又会暴揍那个男人。就这样,她握着机关盒子进到车里,也没有放下。我也赶紧开着车在后面追。”
“她一直躲进一个我们江城郊区的炼钢厂,慌不择路钻进了厂房。那就是一家小厂,当时不是上班时间,里面空荡荡,半个人影都没有,灯也暗暗的。我看见她将机关盒子随手放进了随身挎着的真皮挎包中,拖着行李箱一路退到了滚烫的熔炉附近。”
“就在熔炉上方,她一不小心身子一歪,整个人,连同行李箱,连同挎包,落进了千度高温的窑炉。她就那样没了,凄厉的惨叫声让我忘记了当时是为什么要一路追赶她而去。
“直到很多天后,看着柜子上空空的位置,我才意识到,在她挎包里装着的机关盒子,也已经连同她一起,在千度高温的窑炉中彻底融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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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晨回忆到后头,脸上已尽皆是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