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
〈女士〉微微抬起头,注视着阿贝少那折射着光辉的鎏金面具,竟是不由得失笑,
“你以为呢,阿贝少?莱茵多特……”
从面具的眼眸处看去,那双灰眸在此刻竟是显得如此深邃,宛若那平静如渊的海面,
可在那平静之中,却隐隐透露出一种情感,一种阿贝少无比熟悉的情感,那就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可是……为什么?
明明作为执行官之间的他们,在之前并没有什么冲突,甚至说连交集都没有多少才对……
像是能感受到阿贝少的疑惑一般,随着面具又一块碎片的剥落化作齑粉,〈女士〉继续开口说道:
“杜林……这个名字对于你来说,应该很是熟悉吧。”
闻言阿贝少微微一怔,怎么也想不到竟会从〈女士〉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紧接着,伴随着往昔的记忆涌上心头,在那繁杂的线索之中,阿贝少隐约中似乎抓住了几个关键点。
罗莎琳之所以会变成【焚烬的炽炎魔女】,而后再成为愚人众的执行官〈女士〉,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起因于很久以前发生在蒙德的一场灾难,
还在地球的阿贝少,并没有对此了解过深,只知道前去须弥留学的罗莎琳刚好避开了那场灾难,
然而她的爱人,却在那场灾难中为了守护蒙德而失去了性命,
等罗莎琳回到蒙德之后,迎接她的只有一具冰冷的骸骨……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悲痛至极的罗莎琳化作了【焚烬的炽炎魔女】,
而后在至冬女皇的招揽下,成为了愚人众执行官第九席——〈女士〉。
而杜林……
阿贝少依稀记得,在温迪吹散蒙德的风雪之后,陷入沉睡的那段时间里,
随着〈黄金〉——莱茵多特离开提瓦特,限制杜林的最后一道枷锁也被打开,
在那段时间里面,杜林曾不止一次的袭击过蒙德城,沉睡的风神无法再庇护蒙德,
而杜林,在那段时间里已经几乎可以被称作一种灾难了……
等等……
当阿贝少想到一种可能性之后,不由得看向了面前,无声凝视着他的〈女士〉:
“杜林……就是当年的那场灾难?”
“……”
“你知道的还不少嘛,阿贝少。”
〈女士〉显然也没有料到,阿贝少竟然知道这条关于她的秘辛,
甚至于说,还能如此之短的时间内立刻反应过来,将其联想到一块,
仰视着着阿贝少的身影,〈女士〉先是嘲讽的笑了笑,随后开口继续说到,
“看来你也在暗中调查过我们啊。”
尽管阿贝少知道,刚刚的行为已经让〈女士〉错以为,自己在暗中调查过其余的执行官,
但他并没有急着进行反驳,反而因为〈女士〉的这种迁怒一般的恨意,而感到无比的……愤怒!
抬手将面具摘下,阿贝少的那碧色的眼眸中透露着难以言明的怒火:
“罗莎琳,别将我和莱茵多特的其他造物混为一谈!”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哦?真的吗?”
像是全然没有看见,阿贝少显露出来的愤怒一样,伴随着〈女士〉脸上的面具裂出数道裂纹,她继续说到,
“那你为什么依旧用着阿贝少?莱茵多特这个名字呢?”
“是因为对这个名字的特殊情感,还是身为莱茵多特造物的限制?”
“亦或是……这是存在于你潜意识里的认同?”
阿贝少沉默着,看着〈女士〉的眼眸骤然变得低沉,可未等他开口说话,
面前的〈女士〉就抬起右手,握住了插在腿上的冰剑,猛然拔出!
唰!
随着剑刃上带起的点点鲜血在空中飞舞,无视着伤痛的〈女士〉蹒跚的站起,
而随着她的行动,面具上的裂纹又延长了几分,将冰剑柱在地面,挺直了身形的〈女士〉傲然的开口说到:
“无论你再怎么否认,你都是莱茵多特的造物。”
面具上的裂纹再次延长,其中一块剥落,骤然化作满天火红色齑粉,
“那位骑士团的首席炼金术师阿贝多和你,都是杜林的……兄弟。”
抬眼看向阿贝少,〈女士〉灰眸中的平静不复,那仇恨形成的滔天火焰显露而出,
“在很多年以前,罗莎琳就已经死了死在那场杜林带来的灾难里!”
“剩下的……就只有名为〈女士〉的执行官了!”
一点点火光自衣角飘起,化作一只赤红色的火元素晶蝶飞起,〈女士〉的身形开始缓缓消散,
“用璃月的话来说,你可以认为我这是在恨屋及屋,”
“就好像我也一样恨着,那个在当时毫无作为的酒鬼一样。”
看着即将消亡的〈女士〉,阿贝少的眼神几度变化,似有愤怒,又似有不解……可最后还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开口问道:
“真的只是这一个理由?”
“只有这一个理由。”
眼见〈女士〉不愿再说什么,阿贝少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后便转身背对着她缓步离去,
而〈女士〉则是漠然的看了阿贝少的背影一眼,在这期间,
她的身形已经在不断的化作,一只又一只四处飞舞的火元素晶蝶,
就在她即将完全消散之际,一团绚丽的焰光从她的心口悄然绽放,宛若破茧而出的蝴蝶,
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女士〉的目光竟是有些迷离,恍惚之间,
她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名为罗莎琳的少女,又回到了曾经那段最美好的时光,
昔日爱人的脸庞在眼前浮现,罗莎琳用微不可查的声音轻轻的呼喊到:
“鲁斯坦……我来见你了……”
随后,焰光闪烁之间,罗莎琳彻底消散于世间,连灰烬都没有留下……
至此,愚人众执行官第九席——〈女士〉正是宣告死亡。
感受着〈女士〉这次真正彻底消失的气息,阿贝少再次叹了一口气,
阿贝少突然觉得,自己竟然也是那么矫情,也许是相融的灵魂改变了他的一部分性格,
让他变得也有些多愁善感了起来,即使是面对〈女士〉,在她将死之际也有了一些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