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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紧”谢书白飞身跳到柳树上,沉身力压柳树一端,恰恰尔的鼻子从泥潭之中露了出来。

“呼……”气息瞬间流窜恰恰尔全身,像是死而复生一般,双手紧紧抓住柳树,向上挣脱。

“咳”谢书白因为急运内力,气血不畅,咳出一口鲜血。

欢颜哪里顾得上谢书白吐不吐血,觉得谢书白在不出手,尽全力相救,恰恰尔肯定会死在泥潭之中,欢颜大声喊道“继续啊,把人救上来,春光剑就是你的了。”

“咦咦咦”又有两只鸟,分别从恰恰尔的一左一右,划动过来。

欢颜见状,急飞手中叶儿刀,叶儿刀旋转飞出,在恰恰尔身旁打转。

两只鸟用尖嘴试探性的向前伸,不料自己的尖嘴触碰到叶儿刀,瞬间被叶儿刀砍断。

“呜呜呜”尖嘴鸟受疼,扑打着翅膀,摇晃着沉重的大脑袋,失去平衡,跌进泥潭之中,伸长脖子,扑腾着翅膀,瞬间没了身影。

“恰恰尔……”束宁在岸边大声呼喊着恰恰尔的名字。

“谢书白,你使劲啊!你倒是使劲啊!你愣着干什么!”欢颜一遍一遍催促道。

谢书白哪里还有力气,只觉得天旋地转,血淤心口,气堵胸口,又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欢颜见状,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谢书白一直用身体压着柳树的一端,展开手中白扇,一股清凉之风刮向恰恰尔身边,只见恰恰尔身边的泥土,被白扇一层一层拨开,谢书白对恰恰尔喊道“快…快…出来”

此时的恰恰尔的嘴巴和脖子慢慢的从泥潭之中露了出来,裹着恰恰尔大半个身体的泥土,也被白扇分拨两边。

恰恰尔见状,抓紧柳树,借柳树之力,运全身之气,最终窜出泥潭。

“谢兄”恰恰尔跳上岸,不等站稳,眼见谢书白晕倒在自己面前。

“公子”韵姑姑远远见到谢书白倒在地上,失声喊道。

恰恰尔见韵姑姑跑来,自觉的躲在一边,又看了一眼泥潭之中的柳树。

哪里还有柳树的踪影?

“公子”韵姑姑似乎有所察觉的查探四周。

“来人”韵姑姑一声叫喊,从四周飞身赶来四个侍卫“带公子回宫”

“是”四个侍卫扶起谢书白,原路返回。

“……”束宁见恰恰尔跑到自己面前,不容抗拒的紧紧抱住自己,在这一刻,束宁还是努力的克制自己,可是眼中的泪水却诚实的流淌出来。

束宁害怕恰恰尔离开自己,害怕失去恰恰尔,有那么一刻,束宁想跳回泥潭,与恰恰尔同生共死!

在这无声的相拥时,束宁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心,却在自己柔软的、欢愉的心中,硬生生的铺上一层又一层轻纱,覆盖自己的真心!

恰恰尔却无时无刻不赤裸裸的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束宁的身上,他从不掩饰自己的爱意,他想就这样一直抱着束宁不放开。

“咳”欢颜轻咳了一声,心想“还没抱够吗?”

束宁慢慢推开恰恰尔,看了一眼欢颜,对恰恰尔说道“我们走吧”

三个人跟着又回到谢书白的房间。

恰恰尔见谢书白气若游丝的模样,说道“谢兄这回为了救我,怕是……”不等恰恰尔说完,欢颜抢着说道“他不会死的,他命大着呢?”

谢书白前胸后背的伤口,慢慢的全部撕裂开来,血流不止,心脉淤堵不畅,气血虚亏不济,高烧不退,口流血水,身体僵硬,四肢抽动。

“公子”韵姑姑翻开贝螺桌上的木匣子,看着空匣子,瞬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来人,拿刀来。”韵姑姑急声喊道。

“她要干什么?”欢颜心想“不会是要杀死他吧!”

“谢兄”恰恰尔也不禁担心的看着韵姑姑拿起刀,割破谢书白的十个手指,转身对侍女说道“我去请圣主,你们要一步不离的看着他。”

“是”侍女回道。

欢颜见韵姑姑离开,走上前见谢书白浑身上下都是血,脸色霜白,不禁说道“他不会死吧!”

“你不说他命大吗?他不会死。”恰恰尔坚定的说道。

“谁,是谁在说话。”侍女听到欢颜和恰恰尔的声音,环顾四周,大着胆子问道。

欢颜和恰恰尔两个人慢慢的退到一边,不在说话。

“公子,公子”侍女见谢书白抽动身体,嘴唇青紫,不断的从嘴角处流出鲜血,不知如何是好。

“圣主”正待侍女不知所措时,圣主席萤飞身而来。

“你们都退下”席萤看了一眼谢书白,冷笑道“他还真是不自量力,若是死了,倒能跟他母亲团聚。”

“圣主”韵姑姑站在席萤身后,唤了一声。

“他活不了了,准备给他办后事吧!”席萤冷漠的说道。

“还请圣主救公子一命”韵姑姑跪在地上祈求道。

“我为什么要救他,他死了,不是死与我之手,这是我对他最大的仁慈。”席萤甩动手中的宽袖,转身对韵姑姑说道。

“圣主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公子死吗?”

“我为什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我就是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我面前。”席萤回道。

“圣主,你不会的,你善良,仁爱,慈悲,你养育了他十几年,你怎么能忍心看着他死。”

“善良!仁爱!慈悲!阿韵,你不要用这些我根本不在乎的东西绑架我,我和你不一样,你永远也体会不到我的痛苦。”

“圣主,这么多年了,你就忘了吧!”韵姑姑劝解道。

“忘了,可是他们就是一把尖利的钢刀,深深的扎进我的心里,一呼一吸之间,便会疼痛不已,让我怎么能忘了?”席萤总是在夜黑人静时,看着自己的双手,回想过去的种种。

“圣主”韵姑姑知道席萤一辈子也忘不了封瑞,那是她情窦初开时就深爱的人。更忘不了席倾抢婚,夺走封瑞时的背影。

席倾是席萤的姐姐,与封瑞一见钟情,私定终身。

封瑞却在父母会错意的情况下,娶了席萤。

当红色的蜡烛在黑夜里雀跃燃烧时,当红色的喜帕在昏黄中欣喜挑起时,席萤以为自己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不曾想,自己却成了甘都城的最大的笑话!

席倾的出现,让封瑞在洞房花烛夜时,扔下席萤牵起席倾的手,从此消失在席萤的世界里。

从那一刻起,席萤的内心充满恨意。

当席倾在一次出现在席萤面前时,一个人领着三岁的小男孩,跪在席萤面前祈求收养。

席倾被封瑞抛弃了。

离开甘都的封瑞,见到外面的世界,心思浮动,不愿也不甘心与席倾一人相守。

席萤看着席倾的眼泪,笑了,笑着笑着恨意却更加疯狂。

席萤杀了封瑞,看着席倾跳下悬崖。

席萤没有收养孩子,而是交给一户普通农户人家寄养。

农户夫妻两在谢书白六岁时得病死了。

席萤默认阿韵将谢书白带在自己的身边。却又无时无刻的躲避,厌烦,仇视。总是伸手就打,张嘴就骂,把所有的坏脾气都给了谢书白。

因为谢书白长了一双与封瑞一模一样的眼睛。

封瑞和席倾的死,并没有让席萤的恨意消减,只要看到谢书白,就有一股冲动,想要杀死谢书白的冲动,但总是在最后一刻,停下自己心中的邪念。

“圣主,他可是席家唯一的血脉!”韵姑姑从小就见到谢书白吃苦受罪,活在席萤恨意之下。即便是这样,谢书白还是面带笑容的活了下来。

韵姑姑心疼谢书白的坚强,喜欢谢书白的坚韧。养育谢书白十几年,早就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真心对待。

“……”席萤并不在乎谢书白是不是席家的唯一血脉,就算席家断根绝苗那又如何!在这个世界上没了席家又如何!

“圣主”韵姑姑没想到这一次,席萤真的是狠下心来,要看着谢书白死。

谢书白突然喷涌出一大口鲜血,脸颊凹陷,气息奄奄,缓慢的睁开眼睛,望着席萤。

席萤看着谢书白的眼睛,想起自己亲手杀死封瑞时,那双不甘暗淡的眼睛。

“封瑞”在梦里,席萤曾无数次的和那双眼睛对视,总是在梦里一遍一遍的问封瑞“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不爱我?”

爱是什么?是潮汐引动波涛!注定一场汹涌!

席萤转过身,离开时,从袖中掉出一个精美的琉璃瓶。

瓶里跳动着墨绿色的物体。

韵姑姑捡起来,想起这是十六年前,圣主走出甘都寻封瑞时,无意间得到的。

“?”韵姑姑猜到席萤的心思,立马站了起来,以为席萤心软了,慌张的将琉璃瓶中跳动的东西,倒进谢书白的嘴里。

“公子吃下它”韵姑姑轻声说道。

不等谢书白吞咽,跳动物体似是一道光,快速的流入谢书白的身心。

“公子”韵姑姑看着谢书白的整个身体,呈半透明状态,发着墨绿色的光芒。只见谢书白的眉眼有些变化,变得更加清秀迷人。

“他活过来了?”欢颜不可思议的望着谢书白俊美的脸庞。

“他活过来了!”恰恰尔确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