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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哥最大的爱好就是养鸟,从小就将自己的头发做鸟窝,收养了品种并不稀奇的红嘴黑爪的布谷鸟,为了省事也不另起名,直接叫“鸟鸟”。

从此人鸟不分离,九尔山里的人给他起了一个外号“鸟人”,叫着叫着,所有人都忘了师哥姓甚名谁,师哥自己也不在提名说姓,自己也叫自己“鸟人”。

“鸟鸟”鸟人喊回飞远的布谷鸟。

鸟鸟特别听话的飞回鸟人头顶上的窝。

“鸟鸟你就不嫌弃他吗?不如到我的头顶做窝?”天涯海海抬手去逗鸟鸟,鸟鸟的红嘴在天涯海海的手心处来回的轻啄。

鸟人没有说话,从鸟鸟的羽翅下,拔下一根绒羽,背对着天涯海海快速的在上面写下一行字“海海在浦齐城外”手一松,绒羽轻飞舞动飘上空,方向是九尔山。

师父死了,师妹从山中逃下山,他有责任保护师妹,他怕个性单纯的师妹独自一个人会吃亏。他不想让师娘担心。也希望师父在天之灵得以安心。

“我陪你去雪山”鸟人正色道。

“你不追红哭绿了?”天涯海海不敢相信的眨着弯弯的睫毛看着鸟人,师哥为了自己要放弃他曾经不顾一切的事吗?

“你真的要陪我去雪山吗?不追红哭绿了?”天涯海海不确定的又追问道。

“你知道雪山怎么走吗?”鸟人没有回答天涯海海的问题,因为在九尔山的人没来之前,他会一直陪着天涯海海。

“不知道”天涯海海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要走哪条路去雪山,但又很大声的说道“一路走一路问,总有人知道雪山怎么走。”

“去完雪山要去哪?”鸟人又问道。

“……”这个还没想呢?天涯海海摇了摇头。

“我陪你去雪山,在送你回九尔山。”鸟人自顾自的愉快决定道。

“这是条件吗?那我还是不要你陪了!”天涯海海眨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着浓密的睫毛,感觉自己被套路了!

“你去了你想去的地方,就应该回你该回的地方。”鸟人看着天涯海海,感觉现在的她跟六年前的一模一样,还是那么可爱、简单、任性。

天涯海海心想“好不容易下山一趟,玩够了在考虑回不回九尔山。”

“回不回去看我心情!”心情真的很重要!

“师哥你真的愿意陪我去雪山?”天涯海海又问道。

鸟人点了点头。

天涯海海背着小手,得意洋洋的向前走,心里别提有多欣喜“没想到自己在师哥心里这么重要!!!真好,有人陪我去雪山了。”

鸟人跟在天涯海海的后面走,看见红哭绿向自己飞滚过来,停在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好像在等着鸟人向它飞奔过去。

鸟人对红哭绿说道“我要陪师妹走一段路程,这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事。”

红哭绿像是听懂了,顿时蔫巴巴的转着圆滚滚草身,消失在鸟人眼中。

有了师哥和鸟鸟的陪伴,天涯海海几乎忘了在黑崖灵谷所受的伤痛。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打听,去往雪山的方向。

雪山?很遥远的地方!

两个人来到一片空旷的泥土地,越走越觉得蹊跷!

没有草木?没有飞禽?就连流动的风都没有了?脚下的泥土坚硬如石,眼前的一切死气沉沉!

“布谷,布谷。”鸟鸟恐怖的叫了起来。

“布谷,布谷”

“布谷,布谷”回音一声接着一声回荡在耳边,半天才渐渐没了动静。

“海海,我们陷入别人所设的障阵之中。”鸟人轻声的在天涯海海的耳边说道。

因为声音小,所以没有回声。

鸟人从腰间的粗布大袋中,取出三片绿油油的叶子,一片放到鸟鸟的嘴里,一片递给天涯海海,一片放到自己的口中,小声说道“含在嘴里别吐。”

“障阵?是什么阵?”天涯海海并不害怕,反而新奇的瞧着诡异的四周。

鸟人环顾四周,揣度阵中方位,从袖中掏出一把小小尖尖的果核,向四面八方散打开来,看似无章法,其实每个果核都稳落八方阵眼之中。

“眼见的不一定为实,存在的感受的只不过是心里惧怕的,海海你闭上眼睛,不许睁开,嘴里的叶子要一直含着,不许吞吐。”鸟人又从自己腰间的粗布大袋中,取出小巧纯黑的烟炉。

烟炉冒着半透明,白雾似的烟气。气体无色无味,向空中散开。

天涯海海知道嘴里的叶子是九尔山特有的小果玉叶,含在嘴里可保百毒不侵,但是为什么要让自己闭眼睛,不解的问道“闭上眼睛怎么走路?”

天涯海海见鸟人眯着眼睛看向前,顺着鸟人的目光,天涯海海恍恍惚惚,隐隐约约感觉有一个人影向着自己缓缓飘来。

“闭上眼睛,烟气有毒。”鸟人把鸟鸟按到自己蓬乱的头发里,对天涯海海喊道。

天涯海海知道鸟人善用草木,草木一般都是有毒的,所以一听乖乖的闭上眼睛。

鸟人见来人身材匀称,左边脸颊上有一颗超大的红痣,细眼、高鼻、薄唇,一身藏青衣,手执佛尘,道骨仙风的模样。

道人默不作声的站在鸟人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发现自己双眼昏花,干涩燥热,像是被烟火熏烤,更像是被火星窜进眼里,满眼都是火星。

鸟人见来人道人打扮,恭恭敬敬的说道“晚辈无心冒犯,只是不知前辈在此设阵何为,我们兄妹二人误闯了进来!还请前辈高抬贵手放了我们。”

“我在此设阵,想抓妖兽为民除害,是你们坏了我的好事。”妙达道人又怒喝道“你这小儿科的东西也敢拿出来害我!”说着佛尘一扫,白亮亮的尘毛像是一只不断伸长的手,去抓鸟人手中的烟炉。

鸟人向后退的同时,从袖中取出巴掌大的草镰刀。草镰刀在手中快速旋转向佛尘割去,没想到佛尘收放自如,灵活敏捷,像是无数双手你缩我伸,躲开锋利的草镰刀,如探囊取物般手到擒来,将鸟人手中的烟炉高高卷起,佛尘似手紧握烟炉,只听爆裂之声,在四周回响。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鸟人见自己的烟炉被毁,飞出手中的草镰刀,同时天涯海海睁开眼睛,也抽出腰间藤鞭打向妙达道人。

草镰刀直冲到妙达道人的面门,藤鞭如蛇向妙达腰间缠来。

佛尘回卷,如万根绳索立即成网,横在妙达道人的身前,又如千只棍棒与草镰刀和藤鞭对打。

草镰刀小巧锋利,上下翻飞,在佛尘棍棒中来回躲闪,趁机割断几根佛尘白毛。藤鞭如蛇灵敏机变,在佛尘棍棒中穿梭如风,伺机而动。

纠缠之中鸟人态度谦卑大声喊道“晚辈不敢在前辈面前摆弄这些小玩意,只是为了保命,还希望前辈放了我们兄妹二人。”

“晚辈……”

“晚辈不敢……”

“晚辈不敢在前辈面前……”

回音在三个人耳边一次次回响。

妙达道人见鸟人态度谦逊,语气谦卑,气降一半,收回手中的佛尘,趾高气昂的决定道“不难,你毁了我的阵,那妖兽就由你来抓。”

鸟人也收回了自己手中的草镰刀,天涯海海也自然跟着收回手中的藤鞭。

“前辈真是高看了晚辈,晚辈一介凡胎肉骨,怎么敢捕杀妖兽。”鸟人行礼作揖又道“晚辈去了也是去送死,成为那妖兽口中餐,还望前辈饶了晚辈性命。”

“哼,既然破了我的阵,也是天意!我也是瞧着你有几下旁门左道,料你也能全身而退。”妙达道人黑着脸,又继续说道“那妖兽就在此地,名为三角兽,如果抓住妖兽我自然不为难你们。”说完飘然而去。

“前辈,前辈,前辈。”鸟人急切的喊了几声,也无人回应。

天涯海海问道“师哥我们真的要去抓妖兽吗?”

“……”鸟人一脸的忧愁,自知自己没有抓妖兽的能力。

“师哥我们是不是要去抓妖兽?”天涯海海倒是异常的兴奋的又说了一遍。

“我们拿什么抓?那道行高深的道人,也不是说抓就抓的,更何况你我。”鸟人瞄了一眼天涯海海,心想“本想保护你,没想到自己的愚蠢鲁莽反到害了师妹,早知道就不解这障阵了!”

“师哥你不是破了障阵吗?咱们既然没有把握打败妖兽,那咱们就逃出去。”天涯海海见师哥一脸忧愁,想了想说道。

“障阵没有全破,以我的实力要破全阵还得一些时间。”鸟人说道。

“师哥,我们原路返回呢?”天涯海海天真幼稚的说道。

“进了这障阵里,就很难全身而退!除非解除障阵。”鸟人振作精神,环顾四周,对天涯海海说道“你跟鸟鸟在这里呆着,我去前面看看。”

“咱们一起去,两个人在一起总比分开来要好。”天涯海海想知道妖兽长什么样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妖兽。

天涯海海哪里知道,九尔山里的妖兽遍地都是,只是忌惮天涯一族神威,轻易不敢挑衅,都远远的躲藏起来。

鸟人本不想让师妹跟自己犯险,可又一想师妹说得对,要是真分开了,有什么意外,不能第一时间保护师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