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致爱丽丝，致历史真相（下）
爱丽丝没说什么。
黎恩的每个反应都在爱丽丝的预料之内。
也正常，一个活了九百多岁的老太太早就看尽沧海，人性什么的，在她面前无非只是一眼而过的事物。
这个在眼前站着的，看着跳脱又好看的男孩，在用一种极端的不正经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他能走进所有人的思维中，用各种方式窥探对方的想法，但没有人能真正的站在他身前看清他在想什么。
这种自我保护意识，与爱丽丝百年来历经生死产生的警惕心不同，更像是某种源自本心的产物。
往高大上说，这是智者的气质，不过其实，只是个胆小鬼的自我保护手段罢了。
只是，黎恩给她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我拜托你摧毁结社的原因很多，不过你需要自己发掘需要的原因，这方面我无法强求，但是……”爱丽丝话锋一转，笑着说道：“别忘了你把我困在迷雾故事里了，我也想出来啊，不过现在出去一定会被使徒们针对起来，所以很希望伱能铺平道路时再把我救出去。”
“我是你爸吗？”黎恩问道。
爱丽丝笑着歪头：“黎恩，结社很厉害的，你也不希望自己身边的那些家伙们陷入被动，然后莫名其妙的死掉吧？”
黎恩耸肩笑着说道：“所以我为什么要在自治州蛰伏那么久？”
爱丽丝很清楚黎恩的意思，依靠一个法外之地建立一种复杂关系网，令本身处于高位的使徒不好动手，这种方法比单纯的提升力量实力更管用。
杀一国之君和杀一个高序列超凡者，哪个影响更大？
几乎不用多想就能知道答案，特别在这个世界中，序列的提升不像穿越前游戏里升级那么迅猛，是一种细水长流的升阶道路。
她想说的其实还有很多。
比如：
时代的发展理论上是自然而然前进，在遗迹村里有份古文书，记载着每个纪元的存在时间是三千年，第一纪元和第二纪元都是如此，但是，从中世纪到工业时代历经时间太短了，弗源博士的殖装系统给世界的科技带来新变革，时代变化快的让人惊奇，随着所谓的勇者和魔王的预言出现，在结社与女神的推波助澜下，第三纪元摇摇欲坠了，只要北大陆的门打开，四纪元就会来到。
到时候，世界将受到冲击，很可能人类就会变成二纪元血族那样传说中的生物，在第四纪元新主人的挖掘下才能以化石的姿态重见天日。
少年，作为穿越者你应该去拯救世界啊。
这种烂俗桥段她也不好意思说出口，黎恩又是那种基本不会被洗脑的人。
所以，干脆突出一个真诚吧。
“我确实没骗你，为了这个世界好，最好还是摧毁结社……”爱丽丝轻轻低下头：“我活了几百年，在这个世界留下了很多人和物的回忆，不希望有朝一日它们像前两个纪元那样彻底连存在的痕迹也没有了。”
黎恩眯着眼笑道：“好啊，我能怎么做？”
能怎么做……现在的你什么都做不了，太弱了，爱丽丝心中腹诽，不过她是原初魔女，自然会有些盘外招。
“跟我来。”
爱丽丝漫步起来，走在无边无际的白色海洋里，她赤脚踏在洁白的地面上。
纯白却安静的世界似乎因为她而有了活力和色彩。
四周，空气有了动静，带来了微风。
黎恩发现，他步入了一个类似于艾文与修尔兰的思维空间。
地面起起伏伏，形成了台阶，爱丽丝从另一层下去，看似倒吊人般走在下方的台阶上，她的裙子和头发像拥有反重力设施般没有掀起来。
黎恩跟着她，但他掉了下去。
一屁股坐在地上。
“喂，你到底要带我……”
他正要说什么的时候，身前，出现了一个虚幻的影像。
那人就像个普普通通的农民，穿着几百年前的马甲，白衬衫上都是土，面部浑浊不清，但散发着和善的气息。
他蹲在黎恩面前，抬起头看了眼倒吊在天上台阶上的爱丽丝。
“我给你留下的东西你就这么用吗，爱丽丝？”
“抱歉，西格，毕竟只能用一次，所以我想在最需要的时候再见你。”
爱丽丝从跳了下来，身体自然的旋转，赤脚落在地上。
“容我介绍一下，西格，这位是黎恩，和你一样会用心灵盗取的[怪盗]。”爱丽丝笑盈盈的看向黎恩，说道：“西格是我死了几百年的丈夫。”
黎恩看着面前这个男人那混沌如打了厚厚马赛克的脸庞。
“您丈夫……种族有点特殊是吧？”
“我已经忘了他长什么样了，所以不如这样。”
爱丽丝说着近乎有些悲伤的话，然后探出手把西格的脑袋摘了下来。
“他死前，我把他的能力提取了出来，本来打算如果有一天死了能死在他怀抱里还挺浪漫的，但是老是死不了……”
她把西格的头化为一团能量球，光球周边散发着热浪般的空气波纹。
“吃了它。”
“老姐……我口味还没这么重呢。”
爱丽丝干脆把黎恩按在地上，作为序列二的魔女，她不但魔力冠绝世界，力量也大的惊人，黎恩根本无法反抗，他第一次体会到被强奸的快乐，就这么硬生生的被爱丽丝把能量球塞进了嘴里。
“咳……”
黎恩猛地咳了一声。
按照正常剧情走向，不应该是嘴对嘴喂我吗……
“想什么呢？你不是有个小情人了吗？”
爱丽丝轻浮的笑着。
黎恩立即想到，这老娘们会读心术。
“瑟……和我之间其实……”
“你喜欢她吧？”
“这和咱们现在交流的事情有关吗？”
“马上就有关系了。”
爱丽丝纤细的手指点在黎恩的额头上，轻声嘱咐道：“闭眼，魔女的魔力不能传给你，你承受不住，不过如果是西格的超凡之力，你作为同序列的超凡者应该能承受住。”
应该？
黎恩一愣，随之脑子里嗡的一声！
【黎恩……你在做什么？】
【怎么会有这么大量的……经验值……】
【不不不……还有别的，你千万别多想什么，放空脑子。】
【给我记住了，咱们两个是共同体，如果你死了，我也会陷入沉眠，千万别出事。】
这都什么啊！！！
黎恩都惊了，他还没感受到什么冲击感，爱丽丝和[观者之眼]的提醒令他倍感压力。
老子要出事……？
“黎恩，听好了。”
爱丽丝的声音传来。
“西格生前是[旅人]的序列四[猎魔人]，他留下的超凡之力可以帮你直接度过[怪盗]麻烦的魔药阶段。”
“简单来说就是，你又得升级了。”
这一刻，在黎恩的意识中，看到前方出现了熟悉的晋升通道，白色的幻影逐渐化为圆环，像电流般在环的中央，一排排漂浮的文字在脑中出现了。
[旅人序列五：千手旅行家]
[基因解锁——]
[你的基因正在发生改变，请从以下路径中选择一条发展方向：]
A、[自由：你完美的诠释合为无拘无束，不受任何管束的影响，所有走过的地方都成为你驻留的回忆，但永远不带走一丝一毫的事物，隐藏能力【幸运】触发，总会有特殊的经历让你化险为夷。]
选择此条路径，你会夺舍身边人的幸运，注定走上一条孤独的道理，自由是无拘无束，但自由的代价必须是只有一个人。
b、[抉择：你的足迹或许可以踏遍所有地方，但是总有那么一些特殊原因让你不得不走上那条路，隐藏能力【旅行者】触发，在任意地点，你看到的东西总会比寻常人多出那么一些，眼界和敏感的观察力是你旅行于大地的倚仗，洞察值提升。]
选择此条路径，在夜晚行动时，危险将被你吸引过来，频繁面临危机是旅行者必须经历的历练。
“b。”
[基因已承载——]
[千手旅行家]
——本质上，一个旅行者要学会如何成为骗子，千般手段才可在危险中将自己置之度外。
掌握技能——[传颂：完成一次特殊旅行后，你所撰写的简易故事很可能被不知原因者当做真相看待。]
属性加成：[力量d，技巧b，魔力b，洞察b+，抗性c]。
……
黎恩睁开眼的时候，那个魔幻的场景已经消失。
他重新回到了爱丽丝身处的白色空间里。
“看，这就是强制晋升，回到现实以后你可以试试看，各方面能力应该已经加强了很多。”
爱丽丝笑盈盈说着，[观者之眼]也发出声音。
【她说的没错，在你意识丧失的短短几秒里，你的等级再次破格了。】
【现在……】
【你等级为95。】
“最后，黎恩……”爱丽丝把一颗种子放进他手中。
“你身边那个魔女小姐好像成功晋升到了[魔女]的序列中，那是一条很危险的序列，我把所有信息都传进了你的书里，自己去看看就明白了。”
黎恩看着手中的种子，说道：“为什么要帮我这么多，只是因为实力上我不足够的话，光是提升这么一点的意义也不大。”
爱丽丝答非所问的说道：
“魔女的源头来自于一个叫做阿尔泰的人身上，他以前是我的合作伙伴，算是一起研究魔力的朋友，也是瑟的父亲，我利用了他因为实验而错乱的血液构筑出[魔女]序列。”
“结社里，只有阿尔泰可能会注意到你们，因为瑟的存在本身就是特殊的，小心吧。”
“从迷雾领域进入虚度之海已经耗费了我很大的魔力，时间不多了，最后再告诉你一声——超凡之力其实不受框架保护，你可以利用自己的天赋对它们进行新的开发，不要把视野放在[虚度之海]那些无聊的技能上。”
黎恩点头，眯着眼笑着问道：“其实如果为了完成这些嘱托，你不应该去找那个拥有[命运之环]的勇者更加合适吗？”
爱丽丝面对疑问，耐心的摇头，微笑的说道：“空有勇气之人心过于高，他们看到的天空之上的轨迹，却不能洞悉世界万物的真实阴暗。”
黎恩笑了一声，不过笑得很无奈：“直接说换位思考就行。”
“嗯，换位思考的前提是洞悉人性，勇者做不到，他们只明白所谓的框架内的对错，贵族有钱人做不到，他们脑子里装的都是自己，贫民做不到，他们还在为下一顿饭奔命。”
“所以只有闲得慌的人才做的到。”黎恩耸肩说道。
“哈哈，也是……但是只有跳脱框架的人才有机会做出无限可能的事情。”爱丽丝深深的鞠了一躬：“迟早会见面的，到时候希望我可以从你给我安排的迷雾故事里走出来。”
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黎恩已经消失了。
爱丽丝闭上眼，回到了迷雾故事内部。
在这里，空无一人，安静的城市似乎是她一人的所有物。
爱丽丝穿着红裙，从窗户里跳出去，漫步在大街上。
手指在空中微微晃动，前方空间扭曲出一个虫洞似的裂口。
她步入其中，来到了埋骨荒地。
在未来某一天离开迷雾故事前，她打算在这片充满致幻因子、天使以及畸变生物的地方开始自己的旅程。
这次是孤身一人的旅程。
就像九百年前来到这个世界时一样。
命运是一个环。
她一直这么认为，只是环是单向线，很孤独的。
没走几步，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等等……黎恩那小子……好像骗了我什么？”
……
黎恩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身处于化妆间中。
镜子里是自己的面庞。
“呼……”
“还好……”
他解除了[不被瞩目]，这个刚刚因[怪盗]刷满熟练度得到的新技能能让自己某些思维不被人注意到。
简称装傻。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是西格幻影手中带着的戒指。
作为怪盗最后的盗取方式很特殊。
这还是个遗物。
不过，真正令黎恩感到惊叹的是另一件东西。
——爱丽丝塞给他的种子。
[铃兰花香草药丸：可以有效的压制暴走与诅咒，只对魔女有效果。]
这东西有另外一层意义。
它来自第二纪元。
[血之使徒]关于二纪元的知识又增加了一项，所以……
黎恩打开攻略书。
“这么一来……[血码]序列六[血之使徒]可以晋升序列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