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有一天。
他会在妖蛮之地吃大饼。
刘晨辰微微摇头,“浅水养不出真龙,十万里群山太小,养不吃惊骇当世的真龙。”
“哈哈哈。”
丽婆婆却是摇头大笑,她拍着大腿,“人间絶颠曾至妖蛮之地,以其实力,天下间能与其匹敌的,唯有大夏国师,她虽夺走了蛊民的神物,却也是狼狈而回,根基动摇;
十万里群山自远古便存,其内奥秘无穷,便是蛊民也不知其深处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先祖传下密祝之法,不过是让子孙后人更敬畏群山。”
倒是奇闻。
号称人间絶颠的太平教祖也这般狼狈而回,但神物不也被取了。
心中自语,难怪当夜她没能斩杀成功,原来是带伤而来。
如此一想,顿觉十万里群山,并非空有虚名。
那夜太平教祖亲自来袭,压着三品神游境的于今暴打不说,更是突破了玄武之像的防守。
这般想来,她的巅峰实力,究竟有多可怕?
再细想,能伤了太平教祖的,又是怎样不可揣测的存在?
“无论埋葬了多少隐秘底蕴,终究不及当世显赫的武道之地。”
刘晨辰闭目,若她不答应,爽约就是。
没必要为了没干系的人,把自己卷进未知的麻烦里。
十万里群山多跌宕他不知。
但大夏武道有多璀璨,他却知晓。
人间絶颠,有这个称号的,除了太平教祖,还有只闻其传说,不见其人的大夏国师。
大夏乃武道正统之地,高手不知凡几。
南安王府麾下的将军,便有于今这般三品境的高品武夫。
区区一州之地的王爵便有如此显赫实力,大夏三十六州,又有多少高品武夫?
“罢了,禅杖老身便收了。”
丽婆婆察觉到了谢宗师气息的变化。
她擅蛊术,却终究没有武道来的实在,若谢宗师直接毁约,她也没办法。
至于以蛊术邪法害其亲友?
她牵挂的人更多,若谢宗师开杀戒,谁也挡不住。
“如此,交易愉快。”
刘晨辰笑了,有实力充底气,的确可以为所欲为。
“十万里群山多神诡,其受神灵密祝点化,诡异莫测,这是不可碰的一点。
其二是深山里只有几户的村寨,见之即避,规避这两点,便无危机。
密祝之术乃神授,老身也不曾学会,却知晓其规律……”
丽婆婆言语停止,双眼蓦的瞪大,如遭重击般呼吸凝重。
刘晨辰立刻后退数丈距离,真气覆盖全身。
丽老太身上好似散发出似曾相识的涟漪。
“咳咳,无碍了。”
丽婆婆剧烈喘息了几声,精气神萎靡了大半,“密祝之力,只有阴桃木可载,破解密祝之术,只需找到阴桃木所在,毁之即可。”
“噗!”
言罢,她蓦的吐出大口鲜血,整个人翻着白眼,手脚一抽一抽的。
似曾相识的涟漪愈发明显。
刘晨辰外放出小云龙,随着心中感应搜寻一圈。
涟漪好似从四面八方而来,无法断定其从何而来。
握紧雪鹿,翻转一剑斩出。
剑光四射,如无头苍蝇般乱窜。
奇异的是,涟漪减弱了许多。
“咳……”丽婆婆总算恢复了些许正常,双眼清明,手脚也不抽了,“老身道破密祝规律,遭先祖惩戒,已是极限了,再多言恐怕会暴毙当场。”
似曾相识的涟漪彻底消失。
丽老太好像被暴徒打的半死不活似的,气息虚浮,活脱脱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刘晨辰微微点首,密祝之术的规律,知晓其如何激发,要破解只是时间问题。
看着丽老太半死不活的样子,他没有半分怜悯,正常交易,仅此而已。
“老太注意休息,告辞。”
言罢,拿起包袱迈开步子离去。
傍晚。
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
浅浅抱着竹筐跟同村少女边走边聊。
“那个男人就好像春天的桃花一样。”
“浅浅你是发情了,快回去看看,那个跟桃花一样的男人还在不在。”
“瞎说什么。”浅浅打了一下闺蜜,想起家中那如桃花般的男子,双颊泛红,“我回去了,婆婆还等着我回家煮饭叻。”
“去吧去吧。”
少女们嬉笑着分开,各回各家。
“婆婆!”
竹筐掉落在地,白布上刺的是同根并蒂莲,却被脚印覆盖,浅浅抱着七窍流血的丽婆婆,“你醒醒,醒一醒呀婆婆。”
“为了一件武道神兵,坏了密祝的规则。”
丽婆婆艰难睁开双眼,看着笑容不再甜美的浅浅,“丫头,把禅杖收好,婆婆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是不是那个男人做的!”
浅浅梨花带雨,奋力背起丽婆婆进屋,看着躺在床榻上的老人,“婆婆,我这就告诉村里人,去把那男人抓回来。”
一听这话,迷迷糊糊的丽婆婆当即来了精神。
“千万别,那是咱们惹不起的人。”拉住浅浅的手,丽婆婆松了口气,“去煮一碗姜汤,准备三十个鸡鸭蛋,大门开着,前半夜时,婆婆会身如冰窟,寒不可耐;
每一炷香就拿起鸡蛋丢向门外,一定要摔碎,不能让东西进来。
后半夜时,婆婆会如处在蒸笼里一样,热不可耐,大汗淋漓,如同前半夜丢鸭蛋,白天我会疯疯癫癫,持续三日,这病就好了。”
难得恢复精神,丽婆婆一口气说了许多,剧烈呼吸着,“如果听见有人说话,就放狗,不能让狗出了门槛,如果狗跑了,听见说话声也不要应答,切记。”
“婆婆,婆婆!”
浅浅看着又昏过去的婆婆,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蓦的收回手,“好烫!”
赶忙去打水给婆婆降温。
看着距离落日不过一点时间,浅浅赶忙将家里的鸡鸭蛋拿出来,又牵来黄狗。
夜幕降临,怪风阵阵。
今天的麻寨,家家户户吃晚饭的时间格外早。
不过刚刚天黑,就关上了大门。
只有城寨围墙上偶见火把,那是巡逻的守村人。
轰隆。
天地间电蛇舞动,随后是如擂鼓般的轰鸣。
狂风怒号,吹动门窗、阁楼咯吱作响。
“呜呜。”
黄狗悲鸣一声,蓦的从浅浅腿边钻到了床底下。
夜雨落在瓦片之上,淅淅沥沥覆盖周围的声音。
浅浅拉着绳子,使出吃奶的劲儿,“大黄听话,快出来。”
无奈如何都拽不动。
雨停时分,浅浅忽听房间外有怪异的脚步声。
好似是穿着湿漉漉的靴子,滑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