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好结果。”
村长婆婆坐在椅子上，笑的满脸褶皱。
“婆婆。”
阿骨朵兴高采烈的过去，蹲在婆婆身边讲述着闯关见闻。
刘晨辰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炽火神蚕却是没有跟出来。
等了片刻后，才跟村长婆婆道别返回。
练了一会儿功完成今日自律，以打坐修炼取代睡眠。
“快来人啊。”
后半夜时，雨水淅沥，古村却是锣鼓喧嚣。
雨幕淅沥，树叶叮咚作响。
赤足踩在泥地上，不时飞溅起大片泥水。
一人顶着蓑衣，奔跑在山林间。
直至见到一座石头搭成的碉堡，推门便道，“村长婆婆陷入弥留之际，阿骨棒，你快些回去吧。”
一席话宛若惊雷起，旁人赶忙推醒躺在草席上的阿骨棒。
“你们几个暂守着，不可大意，有事情就用飞蛊联系。”
阿骨棒言罢，起身便冲出石堡，往山林中冲去，来报信的人拿着蓑衣在后喊道，“雨大，穿上蓑衣再走。”
奈何已看不见阿骨棒的身影。
至天明时，雨势愈演愈烈。
古村的石头墙上站满满脸警惕的汉子，还有不少虎贲卫参与戒备。
石鼎前的广场上早已搭建起巨大的棚子，内里聚满了古村的老弱妇孺。
一巫师正做着古村巫法，为村长婆婆祈福。
昨日还老态龙钟的村长婆婆，今天只能躺在摆放在祠堂正中的位置上，奄奄一息。
子侄辈披麻戴孝守候在旁。
村中老人则围着火坑坐成两三圈，村长爷爷坐在代表祖先的承重柱旁，吧嗒抽着旱烟。
李道子戴着一块白布以示尊重，也随在一旁，观察古村的仪式。
刘晨辰坐在子侄辈里，始终闭着双目。
袅袅青烟中，一条小白龙正专注的观察村竹床上的村长婆婆。
眼前黑暗中涟漪浮动，始终穿不过去。
唉。
心中叹一口气，刘晨辰睁开双眼，看向完成祈福仪式的巫师，“略通医术，不妨我来看看吧。”
巫师是连夜从另外古寨请回来的，闻言瞪了眼刘晨辰，专注做起法事。
阿骨朵看了眼另外古寨的巫师，起身说道，“辰宝是很棒的武夫，也通医术，如今光靠祈福是没用的！”
“秀兰已是弥留之际，古寨有古寨的规矩。”
巫师闻言冷哼了一声，放下令旗，“阿骨朵若执意让外人来看，便不用请我来。”
众人看向阿骨朵，只觉得她太胡闹了。
殡葬这种事关先人子孙的大事，怎么能让外人干涉。
弄不好祖宗怪罪，子孙可是要遭罪的。
李道子看了眼群情激奋的村民，低声说道，“文渊也是出于道义，村长莫要见怪。”
村长摇了摇头，看向满脸不爽的外寨巫师，“麻烦你跑一趟了，让他看看吧。”
“世玉，你清楚古寨的习俗，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外寨巫师冷哼一声，起身收拾东西，“东西收下概不退还。”
村长闭上眼睛，什么也没说。
阿骨朵点了点头，刘晨辰这才走到竹床前，看着气息虚浮的村长婆婆，伸出手为其把脉。
昨日还中气十足的人，今天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眉头皱起，心说是不是弄错了，再试着把脉许久，心中疑惑无比。
村长婆婆毫无脉搏起伏，然而气息尚存。
“怎么样？”
刘晨辰起身，将婆婆的手放进被子里，看着阿骨朵，“无力回天。”
脉搏全无，只有气息，这种状况，他没有预料到。
“怎么这样。”阿骨朵眼中的希冀熄灭，蹲在竹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婆婆，握住她的手，“婆婆，我是朵朵啊，醒一醒。”
李道子来到近前，低声问道，“文渊，你别乱来，古村之人最重视的便是生死大事，若是出错，咱们恐怕受到牵连。”
“李大人放心，我心中有数。”
刘晨辰低声回应，拿起纸钱便做起祈福的斋醮科仪。
“什么叫心中有数？”
李道子略有不满，看着拿起铃铛便摇晃着有模有样做起法事的谢文渊，心中疑惑。
驸马爷还学过这类江湖术法？
村长始终抽着旱烟，不发一言。
“婆婆，让开！”
大棚里一人快速穿行，推开众人，见到躺在竹床上的婆婆，跪在床边紧握老人的手，“婆婆，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婆婆，你睁开眼看看啊，我是阿骨棒。”
阿骨朵见他回来，也走到一旁一起喊着。
子侄们在长辈的暗示下，纷纷来到竹床边上叫喊。
在古村的习俗中，这叫叫魂，是将即将离去之人的魂魄从黄泉之下唤回来。
刘晨辰自做着斋醮科仪，心中明知无用，也不过是求个希望。
万一……
然而到午后，刘晨辰注意到纸钱的余烬前的瓦片开裂。
停下舞剑的动作，仔细感受一下，悲从心起。
竹床上婆婆的气息消失无形。
昨天还在一起吃饭唠嗑的老人，今天便这么去了，再也没有睡醒。
“呜呜，婆婆。”
“姑奶奶。”
子侄们哭着，连带着一些亲近的大人也跟着哭泣。
村中别的老妇上前，让众人离开，她们要为婆婆沐浴更衣。
青壮们则将放在祠堂阁楼上的棺材取下。
刘晨辰放下木剑，心中叹息一声，更多的却是疑惑。
“多好的老人啊，可惜就这么走了。”
李道子走到身边，此情此景略有触目，“老夫眼拙了，不知驸马爷还会此江湖术法。”
“早年看过几本杂书。”
刘晨辰微微颔首，心知李道子是起了疑心。
村长杵着拐杖，独自一人坐在火坑边，抽着旱烟不发一言。
浑浊双目隐藏极好的悲痛，却不是旁人能察觉的。
村中老妇们很快打来热水，拉起屏风隔绝众人，甚至关上石鼎大门，让众人在外等着。
有人安排人手去各村各寨告丧，有人安排人手做起了晚饭。
一切都要人去张罗。
“你！”
子侄后辈中，阿骨棒满脸怒火的开口，“外来的，就是你打扰了巫师，破坏了婆婆的祈福法事是吧！”
阿骨朵拉着他的手，“村长爷爷同意的，你给我冷静一些！”
“冷静！”阿骨棒眼中蕴含悲伤，愤怒的看着阿骨朵，“这是我们的奶奶，你在家中，却做出这种出格的事，他们一群外人懂什么，都怪他们！
自从他们来之后，如果他不破坏巫师的祈福法事，婆婆一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