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龙麒打完电话后就看向自己，阮清安好像有点紧张，咬着下唇，小心地说：“怎，怎么了，龙队，江先生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
龙麒按了按眉心，这才道：“张达的失踪案件本来还没有符合立案的时间标准，只不过现在因为连环杀人案的事情，凶手迟迟没有找到，京城都在戒严，失踪案也被高度重视。”
“现在张达的身份存疑，也不排除他有入室行凶，最后行凶未遂逃逸的可能性，但不论是什么，都还需要阮小姐你的配合。”
闻言，阮清安也是认真地点头：“好，我知道了，龙队，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接下来大致又问了些张武的事情后，龙麒这才离开了，只留下阮清安，和一个女警在守着她，倒也不是看管，只是帮忙照看着而已。
……
很快，有了江时鹤之前给的方向，龙麒这边的调查效率立刻提高了不少——
大约在半夜的时候。
阮清安正蜷缩在椅子上，披着毛毯，沉沉地陷入了沉睡之中，女警则坐在一旁打哈欠。
因为张达的失踪案，阮清安便称自己不敢回家了，又因为是相关人员，便干脆留在了警局里，得了江时鹤的嘱咐，龙麒对她还算是照顾，甚至夜里还自己掏钱准备毛毯和热咖啡。
就在女警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门忽然被一把推开，龙麒似乎是跑过来的，正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妈的，终于有线索了！”
“龙队，你小声点——”
那女警一下子支棱起来，连忙拍了拍一旁睡着的女孩，对着龙麒瞪了眼，压着嗓子说。
龙麒连忙点了点头，把女警拉出来。
那女警出了门，又小心翼翼关上门，这才道：“我们说话小声点，她才刚睡着，应该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很不安，江先生也不在。”
“我知道，我知道。”
龙麒连忙说着，瞥了眼屋里披着毛毯的阮清安，不由得咋舌，这小姑娘的确讨人喜欢。
直到女警提醒他的时候，龙麒才想起了正事，对她解释说：“还记得之前江先生给的提示吗，终于有结果了，今天我还问了阮小姐关于张武的情况，果然被我和江先生猜对了！”
“怎么说，龙队？”
龙麒这才道：“我们深挖了张武的个人经历后，应该说整个经历都很平凡，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和我们预料中不一样。”
“直到之前，我们发现了件奇怪的事情，他在高中的时候转过学，而且还是高三这个关键时期，原本档案上是给出过理由的，因为父母找到了更好的学校，想让张武过去学习。”
女警颔首：“的确有这种情况，高三是关键时刻，有些学校的升学率更高，很惹眼。”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不对劲。”
龙麒摇了摇头，解释道：“还记得吗，张武是一个学画画的艺术生，但他原本可是普通高中，走文化成绩的，最后却参加了艺考？”
“张武他家长，不是正常的转学手续，而是办理的退学手续，但问题是他们要转入的学校，根本就没允许张武入学，似乎还在商量，最后张武还是没有通过入学测试。”
“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候，张武就没有上学了，后来才报考了艺术生，又浪费了一年的时间，才终于高考后进入了大学。”
听到这，女警都愣了一下：“这种事情，不应该提前和转入的学校沟通好吗？”
龙麒微微点头：“我的猜测是，其实张武的父母早就在他高三的时候，就打算把他送去更好的学校，为了最后的冲刺了，但是还在和那边学校沟通的时候，张武出乱子了。”
“在非常紧急的情况下，哪怕学校方面还没有处理好，张武的父母也必须带他离开，因此直接办理了退学，带着张武换了个城市。”
龙麒一顿：“之后就是那么个情况了。”
“有查出来是什么事吗，龙队？”
“……原本我们还没想到是什么，但直到老陈出去接了个女儿的班主任打来的电话，被班主任严肃批评了早恋的事，我们才发现。”
龙麒说着，点开了手机，里面是一篇几年前的新闻资讯：“城西中学高二女学生，因为怀孕的时间太久，无法做人流，把孩子生下，但却难产死在了手术台上，至于那孩子……”
他叹了口气：“不久后，也死了。”
一时间，气氛沉默了，那女警抿着嘴，骂了句：“搞大人家的肚子还不负责，人渣！”
“没人知道他们的事情，特别是张武之后还跑了，他父母也比较有钱，虽然那重点高中进不去，但费了些心思，花了不少钱，把事情处理了个干净，这件事几乎没人知道。”
而龙麒继续道：“这是唯一一件，我们之前没有查出来的，再之后老陈又顺着这条线往其他死者的身上靠，你猜怎么着？”
“都有类似的事情。”
龙麒的声音陡然一沉，似乎也是有些泄气般：“各种形式都有，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曾经抛弃了家庭，导致了家庭破碎。”
“龙队，那个凶手会不会也遭遇过这种事情，或者说，他本来就是事件里那个受伤的孩子，因此才会选择这些死者，这么说……”
龙麒点头：“所以我来找你了。”
女警想了想：“好的，我明白了，龙队，接下来我会往这个方向调查的。”
“对了……”
龙麒一顿，压低了声音：“从她的身上先开始调查，不要告诉江先生，虽然……他可能早就猜到了，但……先不要说了。”
女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紧闭的房门，而阮清安还在屋里睡觉……
她小心地点头：“知道了，龙队。”
说罢，龙麒拍了拍女警的肩膀后，她便快速离开了，而他站在原地，看了看里面披着毛毯睡着的阮清安，再次叹了口气。
她嫌疑不大，但……
他不能不查，若真的是她，江时鹤真的不会做什么吗，龙麒不敢赌这个可能性。
而直到脚步声消失后，房间内——
本该闭眼睡觉的阮清安，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她的指尖有无形的线微动，连接远方的小鬼，也就是江时鹤的身上。
“他啊，速度比你们还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