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那打在她指尖的呼吸太过缠绵,阮清安僵了一瞬,下意识收回手:“走吧,长临。”
037:【怎么了,祖宗,你还在怀疑吗?】
阮清安垂眸,心中嗤笑一声:“展鸿远的话就和开玩笑似的,走火入魔,亏他说得出来。”
“杨霖的死肯定有问题,况且,我实在不相信,和主神有牵连的沈长临,能够因为杨霖的死如此遗憾惋惜,多少是带点做戏成分的。”
想到这时,她的眸色微闪,忽然道——
“杨霖的事情处理干净了吗?”
“……师尊?”
沈长临的手下意识收紧了一瞬,却又匆忙地松开,但不等他说话时,阮清安却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素白的手拉住他,转身离开。
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但什么都没说。
沈长临高高悬起的心,在此刻如同大石头般悄然落地,他无意间握紧了掌间的手,抬眼。
身前,是女子高挑而纤细的背影,微暖的阳光落在她如凝脂般白皙而姣好的侧脸上,却独独化不开那微冷的冰霜,她依旧清冷而矜贵,是九天之上的皎月,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梦。
回想起死去的杨霖,沈长临苦笑一声,他又怎么敢,又怎么能亵渎他高高在上的月亮呢?
师尊……
【爱意值:60】
识海之中,黑雾的声音明显虚弱下来:“别再看你师尊了,沈长临,你也是我,能不能有点出息,别对着一个注定要背叛你的女人扮乖?”
沈长临根本不带搭理的:“情况如何?”
黑·工具人·雾:……
“呵,终于舍得把你的注意力从这个装模作样的女人身上挪开了,现在才想起来问我。”
黑雾嗤笑一声,停顿之后才说道:“出问题了,那储物戒上的禁制,和展鸿远的气息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布下那禁制的人不是他。”
闻言,沈长临的脸色微变:“怎么回事?”
难道是他判断错了吗……
而这时,黑雾的声音已经越发虚弱了:“我要陷入一段时间的沉睡了,你自己处理吧。”
沈长临微微颔首,但眼底的思忖之色却丝毫不减,带着一丝不甚明显的意外——如果不是展鸿远,那又会是谁,在整个万道门,能够在修为方面稳稳压制阮清安一头的,就只有展鸿远了。
长老们都是炼虚境界,至于合体期的修仙界大能,基本都是宗门的宗主,哪怕是合体期的散修,在修仙界也是屈指可数,不会在万道门。
因此比阮清安还要高修为的,就只有大乘期的展鸿远了,可偏偏动手脚的也不是他。
沈长临的心沉了几分,就在这时——
阮清安的声音忽然传来:“最近就呆在燕来峰,暂时不要离开——杨霖背后有修仙世家。”
“修仙世家?”
“嗯。”
面对沈长临的询问,阮清安冷淡地应了声:“杨霖和你不一样,他背后是临水城杨家。”
沈长临不由得拧眉:“临水城杨家?”
阮清安解释道:“你来自凡人界,不知晓是应该的,临水城杨家不算是最顶尖的修仙世家,但也是一流中最拔尖的,杨霖是其家主的独子,也是整个临水城杨家的下一代中天赋最好的。”
“许多修仙世家,都会选择性把下一代送往宗门得到历练,同时也是选一方宗门作为靠山,或是列入同一阵营,因此几年前临水城杨家,把杨霖送来了万道门,在外门修行学习。”
阮清安难得说这么多的话,她停顿了片刻,看沈长临反应过来,继续道:“杨霖的死,虽然宗主给出了理由,但杨家不会善罢甘休。”
“在杨霖临死前,他刚在宗门大比的众目睽睽之下,说明了你和他曾有矛盾,杨家若没办法找出真相,也可能把丧子之痛发泄在你身上。”
沈长临能听出阮清安话外的关切之意。
虽然他的师尊一直冷冰冰的,就连说话的语调都懒得有所起伏,但隐晦的担忧却一分不少。
沈长临连忙道:“我知道了,师尊。”
……
而与此同时,主殿之下的小型秘境中。
棺椁散发着古朴而苍凉的腐朽气息,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直到感受到展鸿远靠近时,苍老的声音从棺椁中传出来:“宗主,又有何事?”
“太上长老,您应该是知道主殿内发生的事情吧,我安排的棋子杨霖死了,不知谁杀的。”
展鸿远的面色有些难看:“我原先以为是阮长老,担心她是在不满宗门大比上我的安排,我还在估计着,是不是我逼迫得太紧了,可今天看她的模样,的确是不知道这件事情。”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沈长临了,可我今天也确认过,他的确只是一个练气期的修士,没有天生道体的帮助,根本不算什么天资聪颖的,也不可能杀死作为金丹期的杨霖。”
棺椁中的声音沉默了好一会:“是沈长临背后的人吧,他在凡人界的遭遇不对劲。”
展鸿远颔首:“我也有这个想法。”
一时间,秘境中又是一阵的沉默,棺椁中的声音道:“老夫布下的禁制是被人毁了,宗主,当年你替老夫布置秘境的人情,老夫也还了。”
“老夫说过,我这把老骨头阻止不了你,但是沈长临既然背后有人,你的计划还是——”
“不可能,太上长老。”
展鸿远沉声打断了他:“我也该为自己着想了,太上长老,再这样下去,我会死。”
“……”
棺椁中的那道声音沉默了。
而展鸿远道:“沈长临的天生道体毁了,我本来打算让杨霖这个天赋也不错的,当阮清安的弟子,继续我的计划,但……杨霖死了,我没得选了,现在能用的只有剩下了沈长临。”
“万道门的其他弟子,天赋还是比阮长老要差了那么一筹,她向来是个心气儿高的。”
闻言,苍老的声音却有些疑惑。
“杨霖?老夫知道,他比不上那丫头吧。”
展鸿远却轻笑道:“我又如何不知?但杨霖那小子对阮长老心有不轨之心,我再教了教他关于阮长老的一些修炼方法和刀道雏形,凭着那一点执念,他的修炼进度的确会加快不少。”
“只是……哪怕他现在不死,未来走火入魔也是难以逃脱的,走他人的路,有代价。”
面容温和而颇有亲和力的中年长者,轻描淡写地说着,却隐隐让太上长老都觉得不寒而栗。
但不等棺椁中这位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老者多想,展鸿远转而又说道:“晚辈这次来,是有一事相商,希望太上长老能帮一帮。”
“何事?”
“对燕来峰的阵法做一些手脚,使其不再有屏蔽天机的作用,毕竟此道玄妙无比,一点小小的错位,就会引发一些大问题,不会被发现。”
展鸿远说着,从手中取出了一个阵盘:“这是我让王大拿来的,太上长老可能一观?”
“老夫说过,阻止不了你,也不会帮你。”
“太上长老此言差矣。”
展鸿远一顿:“您既然已经为了还晚辈的人情,在那储物戒上下了禁制,若是以后被发现,太上长老您也是有口说不清的。”
“您已经和晚辈是一条船上的了。”
“展、鸿、远!”
棺椁之中,瞬间爆发开强大的气势,苍老的声音勃然大怒,那是和展鸿远同样的,属于大乘期的威压,展鸿远后退了半步,才堪堪抵抗住。
而他沉下声:“太上长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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