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精致的小木盒内,是一卷卷画轴,大约有三四卷的样子,沈长临面色不变,但才刚刚打开其中的一卷——‘当啷’一声。
木盒应声落地,被控制不住的狂暴灵力摔碎,其中的画卷滚落在地,其上的画面摊开。
那竟然是一张张的春宫图。
描摹的笔触格外细腻,好似连乌黑的发丝都根根可见,而那画面上的女子,面容更是熟悉得惊人,那分明是燕来峰上的阮清安!
一旁,杨霖已经闭上了眼,面容惨白。
意淫炼虚境界的大佬,是会要人命的……
“沈长临,你看也看到了,这就是我的把柄,呵……没想到竟然有一天能被你要挟到,我可以告诉你我背后的人是谁,但——”
杨霖正说着时,却猛然发觉,他竟然一直没听到沈长临说话,一时间心头警铃大作。
他下意识抬起头——披着黑色斗篷的少年还站在原地,一身的气势几乎凝结成冰霜般,此刻正低头看着杨霖,深黑的眼近乎滴血。
打了半天,杨霖都不曾感受到如此强烈,来自死亡的危机感,一时间脸色更白了。
“你,你不是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我可以告诉你,沈长临,你冷——”
不等杨霖把话说完,下一刻时,插在他腹部的长刀直直飞起,紧接着竟然擦着杨霖的耳朵,然后猛地擦进地面,绽开大片木屑。
一时间,杨霖的呼吸骤停!
只要再偏一点,他的头就被一刀爆开了!
杨霖整个人都被吓傻了,一开始他还不怎么害怕沈长临杀他,因为杨霖知道,沈长临还需要从他这里得到消息,除了受苦,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是现在……
一直笑容纯良的好少年已经俯下身,大手牢牢地扼住杨霖的脖颈,另一只手握住刀柄。
他的眼神冰冷得如索命的恶鬼。
——更像是从深渊中爬出来的兽,恨不得能拖着杨霖下到地狱十八层般。
杨霖的脸色白得和鬼似的,声音颤抖。
“沈,沈长临,你已经有我的把柄了,还非得杀了我吗,我可以把我身后的人——”
“你觉得我现在还在意这个吗?!”
他手下的力道越发失了分寸,低吼着。
杨霖被吓得彻底不敢说话了,沈长临的眼神充满冰冷的戾气和杀意,他几乎喘不过气,大脑严重缺氧,但整个人都很懵。
他都同意老实交代了。
沈长临到底在气什么啊?!
可沈长临根本没在乎杨霖的不解,他面色阴沉如水,手握着刀柄,灵力灌注其中。
那长刀在颤动着,似乎隐隐在悲鸣着。
但下一刻时,沈长临的手一动,直接将长刀折成了两半,紧接着抵住了杨霖的伤口处,似乎带着冰凉的寒气,让杨霖吓得一抖。
少年的唇边一点点扬起笑,扭曲而阴冷。
“今日白天,你在看向她的时候,在对着她行礼的时候,在说着你对她那虚假肮脏的尊重的时候——你在想着什么呢,杨霖?”
“在回忆着你的春宫图?”
“在想怎么亲吻她,或者,怎么玩弄?”
沈长临的笑声都像是刺骨的寒刀,往杨霖的身上刮着,活生生能把他剥了皮般。
他低声说着时,控制不住地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散落了满地的春宫图,每一幅上面都是她,或春色撩人的姿势,或欲盖弥彰的情欲——显然,都是杨霖把自己的想象画出。
沈长临不是不懂,他只是不敢。
她分明是高高悬于九天的朗月啊……
看着杨霖苍白的脸色,断刀直接捅在他的伤口处,血液飞溅,星星点点地落在少年的侧脸上,衬得他如同可怖的杀神般。
而他垂眸:“你怎么敢的啊,杨霖,你怎么敢用这么肮脏的想法去玷污她啊?”
“老子……又他妈没真做……”
杨霖是真的快喘不上气了,死亡的威胁渐重,他是真的快死了,但他妈的真的不明白!
他死都没死明白!
沈长临俯身,用断刀抵住他的脖子:“是啊,你该庆幸的,否则——我一定会把你的皮剥下来,把你的肉刮下来,把你的神魂炼他个七七四十九天,杨霖,你怎么敢啊。”
“我就连……就连看她一眼,牵一下她的指尖,都生怕亵渎了我的月亮啊……”
少年深黑的眼底黑雾弥漫着,却又带着诡异的,细腻的温存和依赖,扭曲而疯狂。
在断刀彻底斩断脖颈的前一刻——
杨霖终于想明白了。
到了现在,到了最后一句话,沈长临都不曾叫过一声“师尊”,他分明是——
杨霖瞪大了眼:“你……你和我一……”
‘噗嗤!’
霎时间,回答这句话的是血液的飞溅,他眸色微冷:“我怎么可能和你一样,垃圾。”
少年如同从血里走出来般,就连黑色的斗篷都变成了暗红,而他终于站起身,如同厌恶垃圾似的,踢开了那滚落的头颅。
沈长临的视线落在地上的木盒和画卷上。
灵力一升,将其全部粉碎。
识海中,黑雾的声音突兀响起,带着一丝古怪的笑意:“哈……果然是我自己。”
“杨霖也是好笑,我记得当初他只是刚入门时,万道门突发变故,那次是阮清安第一次出现人前,也是以绝强的姿态击退强敌,看到杨霖时,顺口指点一二,结果记到了现在。”
“不过,虽然他有些龌龊,但何必呢,就因为一个注定要背叛你的女人,杀了一个可以审讯的棋子,太可惜了——”
“闭嘴,否则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
沈长临的面色冷淡,他看了眼地上杨霖的尸体,还有凶杀案一般的现场:“啧。”
看来……还得想个办法解决后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