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语气太自信了,自信得阮清安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才给了他一种自己是来钓他这个富豪的错觉。
最重要的是……
她的便宜儿子有钱,很有钱,非常有钱。
虽然不想承认,但囚禁她的林启晟这个老东西也有钱,也很有钱,也非常有钱。
阮清安一顿:“我不赌,没兴趣。”
闻言,男人冷笑:“我说过了,太欲擒故纵那就没意思了,做人不要太贪心了。”
说着时,他把卡直接丢在桌上:“行了,别装清高了,能来这里的女人,还能是干什么的,这些钱够了吗,过来赌一把。”
阮清安:……捏麻麻的,咋还说不清呢。
037:【上,祖宗,我们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瞧瞧我们的厉害,过肩摔,回旋踢!】
阮清安默默给系统按下了静音键,她还不想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银三角不太安全,原主的身体太弱了,一拳下去都能哭很久的那种。
她纤细的指尖扣着桌面,一顿:“我没有兑筹码,开不起这个赌局,算了吧。”
“呵呵……”
男人闻言,邪邪地一笑。
阮清安铅灰色的眼微微眯起,她只是不想浪费精力而已,但如果这次机会,这个男人还是不把握住的话……
那她就只能把他赢一个倾家荡产出来了,到那时候,这世界上就多了一个伤心人。
而显然,男人并没有抓住这次机会。
“没有筹码?我可以给你很多——”
不等男人把话说完,一只大手搭在了阮清安的肩头,紧接着声音传来:“有多少?”
男人正想骂句,是哪个不长眼的打扰他。
结果却直直地看到了站在阮清安身后的林尘,以他的眼光看去,林尘的那单边耳钉,就抵得上他这一身的行头了……
阮清安下意识转头看向林尘,还不等她开口,按在她肩膀上的大手便捏了捏她。
“让你乱跑,还跑吗,嗯?”
“……无聊的嘛。”
阮清安小声地嘀咕着,被林尘按在原地,而看见这一幕的男人也反应过来,可不等他说话,林尘先一步开口,抬眼看向男人。
“不是你要赌吗?”
“是,是啊……”
“那我问,你能拿多少筹码,逼她和你赌上一局,拿出来,我瞧瞧看。”
青年的笑意不减,就像对哈克掏出手枪,用枪口抵住他的太阳穴之前,都一直不动声色一样,带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寒意。
一时间,那男人也说不出话来了。
而林尘轻声道:“你能出多少,十万?”
“一百万?”
“一千万?”
“还是……一个亿?”
男人闻言,忍不住咽咽口水,眼前这个青年说话的语气太平淡了,平淡到一个个远超他身家资产的金额,对青年真的只是一个数字。
就连一旁围观的其他人都不由得哑然,气氛更是僵硬了起来——这里的确是高端局,赌局也开得很大,但是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把这些钱说得如此轻巧,就好像……
就这点钱,于他,也只是玩玩罢了。
面对着男人的沉默,林尘唇边的笑容更深了:“你面前的那些筹码,买不起她身上这件衣服,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说——”
“你的资产,可能养不起她。”
赌桌前,那男人默默地咽了下口水,他算是知道了,林尘就是来出头的,虽然言语之间勉强算是委婉,但依旧能听出里面的攻击性。
他深吸一口气,主动站起身,稍一弯腰:“是我为难了这位小姐,对不起。”
“……我们走吧,林尘。”
阮清安只是颔首,拽了拽林尘的衣角,青年这才看向她,人群不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两人才在众人的视线中消失。
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后,男人才缓了口气,重新坐在椅子上:“硬茬子……”
而此刻,赌场的休息厅内。
阮清安刚想溜到一旁时,长臂一伸,林尘修长的指尖已经捏住了她的后颈,拎着猫儿似的把她拖了回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娇小的少女一僵,硬着头皮道:“便宜儿子不能对小妈欲图不轨,你对得起你爸吗!”
“我欲图不轨的时候,你还没见过呢。”
林尘哼了一声,没好气地看着她:“现在对着我倒是嚣张,刚才怎么不报我的名字,有权势不用,傻了吗你?”
“你你你——”
阮清安一顿,这才道:“你不是和哈克去谈生意了吗,万一你的名头不好用,激怒了人家怎么办,我怕我凉了,你连尸体都不收。”
好心把人带出来的林尘怒极反笑:“合着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
“不孝子孙?心狠手辣?”
“……”
“林启晟要不是的话,早被你噶了。”
“……”
林尘气得太阳穴直突突,“和善”地道:“既然如此,要不我送小妈您回去结婚吧?”
刚刚还掰着手指头细数的阮清安,立刻放弃了自己的打算,整个人几乎挂在了林尘的身上,双腿都缠上了他精瘦的腰身,像是没长骨头的树袋熊般,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铅灰色的杏眼里都是水意,忧愁垂泪的模样更是可怜,她道:“别啊,千万别抛下我,那老东西会杀了我的,儿子,不能不孝啊!”
林尘:……
他一顿,忍不住偏过头,带着单边耳钉的耳垂都红了一分,一边用手抵住她凑过来的脑袋,一边嘴上嫌弃道:“离我远点,林启晟是眼瞎了吧,怎么会找你当替身?”
“你到底哪里像我妈夏安安了……”
阮清安却理所当然地道:“当然不像,否则你不该叫我小妈,该叫我亲妈了。”
比小妈还大一岁的继子顿住了。
“……你要不回去结婚吧,我不救了。”
“呜呜呜——不能,儿子你别丢下小妈,小妈没了你,可怎么活啊!”
少女一急,缠在林尘身上缠得更紧了,就像是八爪鱼似的,又是服软又是撒娇,却见青年难得不理会她,急得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
林尘只觉得头疼得厉害,正要说话时——
‘吱呀。’
紧闭的休息室门忽然被推开了,换上西装藏好手枪的雇佣兵正走进来,步履匆匆。
“少爷,您吩咐的——”
再抬眼时,那雇佣兵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沉默地一秒,默默地转过身:“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