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启晟说得相当温柔,但阮清安却感觉自己被恶鬼紧紧纠缠着,别说是半点甜蜜的心思了,恶心得她中午饭都能当场呕出来,心思陡然冷下去。
想起林尘之前说过的话,每一个被林启晟当成替身的女人,全部都死在了婚礼的前夕。
一时间,书房里的气氛凝滞了。
见阮清安不说话,林启晟原本柔和的表情一点点扭曲了起来,他抬手按住阮清安的手腕,像是不解:“怎么了,难道安安你不高兴吗?”
林启晟的力道很重,几乎要把骨头拧断般。
林尘也曾经攥过阮清安的手腕,但带来的疼痛远不如林启晟这个老东西,一时间疼得她眼底都充盈着水意,隐约能看到星星点点的泪痕。
一旁,林尘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拧起眉。
换作自己,恐怕阮清安已经一边认怂,一边用脚踢上来了——他见不得她在林启晟面前装乖的样子,看着便让人觉得心烦。
林尘一顿,开口转移了林启晟的注意力,“父亲,您确定由我来操办吗?”
林启晟回过神,终于松开了手,而这时阮清安才顺势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先生……只是,只是婚礼这么重要,我还是希望先生您来筹办。”
阮清安说着,低下头,一副羞赧的模样。
林启晟却是一摆手:“我只是告诉你们而已,林尘先准备着,安安要是不放心,等我忙完,后续的事情我来处理,也是可以的,如何?”
“他们毕竟叫你夫人,要名正言顺才行。”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林启晟显然是一门心思要办了,阮清安心底微沉,既然推脱不得,她也只能说:“都听先生的,但是婚礼的事情不着急,先生最近日夜操劳,还是得注意身体。”
听着她娇软的声音关切地说着,林启晟更是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又是一阵甜蜜肉麻的情话,哪里还有刚才差点把阮清安手骨都折断的模样。
说了正事以后,林启晟便让阮清安和林尘先行离开了,自己则是继续在书房忙碌。
直到从书房离开后,阮清安和林尘两人并肩走在走廊上,确定林启晟听不到以后,她这才松了口气,对林尘小声道:“这次多谢了,林尘。”
“这老东西真的是日常发疯,简直是——”
阮清安话还没说完,林尘打断道:“你谢我的方式,就是差点把我送进地下室,又被抽一顿?”
“啊这……”
阮清安摸了摸鼻子,视线漂移不定:“当时事态紧急,我也没办法,只能先随意找了个理由。”
她下意识辩解着,却发现林尘长臂一伸,直接挡在了她的面前,青年高大的身形将阮清安抵在了角落,正好是走廊的死角处,前后都看不到。
而林尘居高临下地垂下视线:“你继续编。”
“他要罚你的时候,我还不是说了话的……”
阮清安小声地呢喃着,纤细的手指点来点去,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和刚才装乖的样子天差地别。
林尘都要被气笑了,伸手捏住阮清安的脸,强迫着她抬起头:“那我还得谢谢你?”
“你听听,你找的什么破理由,在卧室运动锻炼?真是个好借口,要不我帮帮你搞搞双人运动,给你个教训,免得你又瞎找借口,差点坑死我?”
阮清安的小脸都涨红了,抓着林尘的手腕道:“松开,你这个臭流氓,思想龌龊!”
“呵,比某人摸继子腹肌强。”
“你调戏小妈,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人互怼了几句,但奈何前有阮清安上手耍流氓,后有林尘口头耍流氓,谁都不占理。
一时间僵持了起来,直到阮清安差点咬上林尘的手腕时,他才终于送了手,退后半步,看着阮清安小脸上红彤彤的,比林启晟掐出来的好看多了,林尘这才觉得自己舒心了点。
两人站在角落里,沉默了片刻。
“你真要嫁给他?”
“你真要办婚礼?”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对视一眼后,阮清安道:“你也看到他日常发疯了,我拿什么拒绝?”
“就像是那晚的海鲜,我有拒绝的权利吗,林尘,林启晟掌握的权势,让我连逃跑都做不到,你不也被他罚了吗,你告诉我,有什么办法。”
权势么……
闻言,林尘靠在墙壁上,半阖着眼——是啊,阮清安对着他便如野猫儿般亮爪子,对着林启晟便如奶猫儿般柔软,不也是因为这个吗?
眼看着阮清安准备离开,他忽然道:“你偷偷查林启晟,也是因为不想坐以待毙吧。”
“我们合作吧,阮清安。”
“林启晟最近这么忙碌,我怀疑他也要对我不利,而你,婚礼将近,你也活不下来,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想办法把林启晟处理了,不好吗?”
阮清安脚步一顿,回身看去。
身形高大的青年倚靠在墙壁角落的位置,身后是从窗棂爬进来的阳光,他俊朗而充斥着侵略性的面容半隐藏在阴影中,深红宝石的耳钉微闪。
他唇边牵起一丝笑,如同在深渊的兽。
像是在引诱着她,步步踏入深渊共舞般,等待着她,变成彼此的共犯和同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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