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走了。
孙立一走赵文就一头扎进乱草堆里睡大觉去了。
李槐一边爬一边说:“赵哥,别睡了,他要知道你睡觉更不给我俩吃的了,快起来学吧。”
赵文忽地坐起来说:“学什么学?还学那王八爬呀?他是王八也让我俩变成一对大王八呀?我不学了!”
李槐停下来说:“赵哥,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啊?如果我俩不爬,狱头儿告诉他,他一生气,说不定‘咔’的一下,就把我俩的脑袋削去,赵哥,爬吧,保命要紧。”
李槐说完接着爬起来。
赵文叹了口气说:“我赵文在阳间的时候,哪个敢对我说个‘不’字?现在在阴间竟混到这种地步!”
李槐说:“快爬吧,别讲那些过去的英雄史了,现在我俩就是他的阶下囚,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命!”
“唉!”
赵文叹了口气很不情愿地爬起来。
三天后,孙立又来了。他坐在牢房外说:“你俩再爬两步,让大爷我看看有进步吧?”
他俩卖力地爬起来。
孙立喊:“停!”
他俩停下来,孙立说:“你俩听我口令,伸腿!”
他俩伸腿。
“伸脖儿!”
他俩伸脖儿。
“缩脖儿!”
他俩缩脖儿。
“伸脖儿缩脖儿伸脖儿缩脖儿……”
他俩不停地伸脖儿缩脖儿,逗得孙立哈哈大笑,说:“像,真像!哈哈哈哈哈哈……”
赵文见孙立高兴,就说:“孙爷,您看我俩都这么多天没吃东西了,您能不能赏给我俩点饭吃呀?不给山珍海味鸡腿也行啊!”
“是吗?”
“是。”
“只可惜,鸡腿还留我吃呢。”
“那,那就随便给我俩几碗饭吃吧。”
“好啊,饭我这里还真有。”
“谢谢孙爷!”
孙立笑着摆摆手说:“不客气!”
时间不大,孙立就叫狱卒把饭送进牢房。赵文一看就火儿了,喂狗盆子里装的是狗食!赵文问:“你就让我俩吃这个?”
孙立说:“难道我给你俩的食物不对吗?”
“这是狗食!”
“对呀,是狗食呀!你俩不就应该吃狗食吗?”
“我俩是人!不,我俩是鬼,我俩应该吃鬼饭,而不是狗食!”
孙立依然微笑着解释:“你俩给候甲当走狗,所以你俩吃狗食没错啊!”
赵文一听就急了,他在阳间那也是说一不二的主儿,他那受过这个气呀?他大瞪俩眼怒不可喝,指着孙立大骂:“你以为你喜欢给别人当走狗别人也喜欢当狗呀?错!大错特错!你个天生做走狗的料子就没想过做人!那些狗食都是喂你们那些走狗的,还是留着你们那些走狗吃吧……”
孙立听赵文停下骂声,轻敲着桌面看着赵文微笑着说:“骂,接着骂,让你骂够了。”
赵文大喘两口粗气说:“我不骂了。”
“你要不骂我可说了啊!”
赵文不语。
孙立说:“就是因为我在阳间当了别人的走狗,才有后来的宰相之位,才有后来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与你俩都是在阳间为相的,可你俩都未得善终。你被活活的乱刀剁死,而他,”孙立一指李槐,“八十多岁了有家不能回,活活饿死在他乡。我呢?寿终正寝,临死还攥着宰相印呢。看现在,你俩吃狗食,我吃鸡腿哈哈哈哈哈哈……”
赵文说:“你的下场会比我俩更惨!”
“是吗?”孙立晃了晃鸡腿说,“我看着。”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说:“今天先不与你俩玩儿了,我有些累了,改日再与你俩好好玩儿。”他走出几步又返回来指着他俩说,“别停啊!接着爬。我再来看时你俩要再没进步我可要罚你俩了啊!”
孙立走后,赵文对李槐说:“他这样侮辱咱俩你为什么不说话?”
“说话有用吗?”
“你个老奸贼!你想讨好他开恩把你放了是不是?我,我掐死你!”
赵文伸双手向李槐扑过去。
赵文双手掐住李槐的脖子死劲地掐,李槐双手用力掰着赵文的手说:“你掐……掐死……我,你不想……活了?”
“我掐死你是你不活了,不是我不想活了。”
“孙……孙……孙立……他……他不会……放过你的。”
“你不用拿孙立来吓唬我,孙立那个老王八精来了我也不怕。”
“是吗?”
赵文听了就是一哆嗦,急忙松了手,抬头一看,孙立已经坐在牢房外了。
孙立见赵文松了手说:“赵文,你好大的胆子啊!我不在时你不但不爬,而且还敢大牢里打架!更可恶的是,你竟敢目中无我!”他突然放大声音说,“我看你是活腻了!”
吓得赵文又是一哆嗦:“我……我我……”
孙立一瞪眼:“你竟敢说我是老王八精,给我爬!学王八爬,一天爬八百圈儿!李槐给他计数,少一圈儿也不行!快,现在就开爬!”
赵文很不情愿地爬起来。
孙立对李槐说:“从今天起,你就不用学爬了,你就负责给他计数,看着他爬就行。”
李文急忙跪倒在地上边给孙立磕头边说:“谢谢孙爷!谢谢孙爷……”
“起来吧。”
“唉!”
“你要把这工作干好了我就让你出狱。”
“谢谢孙爷,谢谢孙爷……”
孙立站起身背着手满足地哼着小曲儿走了。
李槐看孙立走远小声对赵文说:“还闹吧?看见了吧,你就这下场!”
赵文停止爬行,双手打地说:“我难道以后就这命了吗?我不认!我不认……”
李槐冷笑一声说:“认不认你也就这命了,快爬吧,再不爬孙立来了你可要又受苦了。面对现实吧你!”
赵文愣了一下说:“我爬,我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