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是九州人,你明白?”
首先,他的文明是九州而不是战锤,其次他是个人,纯粹到没有一点杂质的人族。
张珂已经尽可能的去诠释自身的立场,来证明他们之间并不合适。
但效果并不直观,甚至于血神那坚定的信念在双眸中显化了更加具现的实质情绪。
事实上哪怕恐虐能直接一点,用曾经腐化无数大魔,乃至原体的招数来应对他,张珂都能直接砍杀了它的化身,并在解决了泰拉的麻烦之后直入恐惧之眼,跟这所谓的四神较量一番,看看究竟谁的拳头更硬一些。
但如此温和,甚至不惜降低自身底线来讨好的外神,着实让张珂有些不好动手。
倒不是张珂已经被腐化的问题。
在战锤世界中,常言的混沌腐化,究其本质是因为薄弱的物质位面生灵无法承受更高维度的能量跟知识,在濒临崩溃之前,生命选择了更有益于它生存的方式。
再直白点,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知道吧?
面对强迫,如果不能反抗的话,那就选择顺从,乃至于谄媚。
是的,我知道伱心有忧虑,但就让时间来见证我所说的一切。
“我不服,我不服啊,该死的,我一定会回来的!”
因为战锤文明的自我毁灭倾向,所以亚空间本来应当如蛮荒那般逐渐升华的吸引本质在数以万计的时光中并没有太多的进步,一切都维持在最原始的起点。
而作为被双方摆在明面上的半个棋子,张珂虽有无限的自主权,能随意的决定自己下一步的想法,但却也得维护战锤世界基础的框架不被破坏。
而相关的答案也被撰写在了那张天庭的金箔之上。
而站在顶端的四神又多沉浸在自己的游戏中不可自拔,大吞噬者只知道吃吃吃,唯一有进取心的帝皇又坐在了黄金马桶上沉迷自己的人类身份而拒绝成神,以至于长久的欺骗之下,连自己都变得有些魔怔起来。
战锤世界之所以能以一副灭绝万物,毁灭世界的趋势还仍位列虚空最高席——文明体系,便是因为其仿佛筛子一般的世界本质。
恍惚间一个金色而威严的人影从中走了出来,他张开嘴巴目光复杂的看着拿着那枚血戒的张珂。
笑脸一晃即逝,短暂到连张珂都有些神色恍惚的程度。
那冰冷而锐利的金光,如狂怒的浪涛一般拍打着谄媚的血神,它艰难的抵御了许久,但最终还是被驱逐了出去。
“孩子,你要知道,在这肮脏而混乱的世界里,如果没有强大的实力,普通人可保护不了自己,更保护不了他所珍视的一切!升魔是能量灌注所必然产生的结果,而非是我的主导,你要知道,我是战争跟荣耀之神,而并非杀戮跟毁灭之神!”
如此,对这种奇怪的现状唯一的解释便是战锤世界自有其出路!
来自国教跟审判庭的排查活动持续了月余,除了在帝皇王座之下直通泰拉皇宫的网道入口中发现了一些越狱的弱小恶魔之外,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而在机体经能量跟知识改造后续的成长便拥有了固定的模板,恶魔也好,领主也罢,甚至于大魔,终归是对它们的根源——四神的一种拙劣的模仿。
“而既然那些野兽都能光明正大的冠以仙神之名,堂而皇之的接受人们的跪拜跟朝奉,那我又有何不可?”
但内部的混乱并影响战锤文明本质的强大跟稀有!
众所周知,虚空无垠,其中光是站在顶端的文明体系便不可计数,而在它们每个的麾下又附着多元宇宙跟无数的位面,而在整个虚空的战争连绵不断的情况下,这些失落在外的“迷失者”数量并不在少数。
如此,便导致了一些“迷失者”在离开自己的家园时,能有微小的几率被牵引到战锤世界,落地生根:这之中包括了魂穿跟身穿的穿越者,一些漂泊虚空的世界残片,以及完全寂灭之后的中小型位面。
那不如先试着腐化下大禹跟轩辕?
在那张金箔之中,张珂看到了战锤世界对九州的价值。
哪怕战锤文明被动的牵引效率并不高,但在足够庞大的基数下,仍然将这小小的银河系拔高到了一个不属于它的广阔层面上。
他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结果一片血色再度突袭而来,在熊熊燃烧自我的同时,也将那太阳幻化的人影彻底驱逐出了张珂的领域之外
与此同时,在行星泰拉之上。
但张珂的本质,亦或是说血脉足够承担得起这样的知识跟能量的袭扰。
在一个几度爆发了灭世战争,且存在虫族,还灭星不断的世界里,能有无数种族,数以万万计的生灵安家乐业本就是一件离谱的事情,哪怕战锤世界的本土种族在长久的混乱跟侵蚀中其本质已经出现了升华,远不是那些低等世界的凡俗物种能相提并论的。
战锤世界过于古老的时代已经难以追溯,但现在的战锤世界能够维持运转的本质在于亚空间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它那“迷人”的吸引力。
“我知道,那个癫癫的金皮佬对你说了我很多的坏话,但没关系,等两个世界融合的时候,你会在你心仪的地方见到我的身影,而以你的本质也并不担心混沌的污浊,不是吗?
而在血色被金光所驱散的那一刹那,在血海的深处,张珂见到了点点翠绿之色所凝聚出来的一个渗人笑容。
就让我为你并不算坎坷的路途献上一点微不足道的祝福,让你的前路能更顺遂一些:
孩子,你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血该死的东西,癫佬,你敢!”
当血神撕裂了自己的一片衣角化作一个红色的戒指在张珂古怪的神情下为其唱诵祝福的时候,一道耀眼的金光突然间出现在张珂的感知中,刺破了血海的笼罩并绽放了无穷的光芒。
但哪怕有金光的突袭,墨绿的拖拽,早先占据了主场之便的血神在彻底消失之前仍是留下了一句愤怒的骂声,以及在燃烧自己的情况下将那枚尚未完成祝福的血戒扔到了张珂的手中。
再加上这一副舔狗模样的血神.
“但你们九州并不排斥非人族的神.仙,不是吗?”
但这一切也并不符合世俗的规则。
想腐化我?
而在这过程中,哪怕那轮金色的太阳再怎么绽放自身也无法更改其坠落的轨迹。
对战锤人来说致命毒药一般的混沌能量,于他而言也不过是噪音,虽然刺耳,但不是经年累月的承受并不会出现根本性的变化,更何况,在近乎集结了上古人族全部基因的精华血脉下,哪怕一时间有所差错,最终张珂也会被掰到原本的道路上。
而之所以张珂在这儿听血神的唠叨,关键在于九州需要战锤世界来践行对上古的探索。
但现在,年少的你,外来的你,还未经历过太多的你太容易被这肮脏的世界所欺骗。
而见到这一幕后,那占据了张珂感知范围的金光短暂的沉默了一瞬。
虽然被困在亚空间里,不能实体局限物质世界的四神确实有点拉。
就仿佛带着某种必定的结果一般,它就那么精准的落在了张珂的手中。
这是九州愿意付出高昂的代价来挽救这个注定走向毁灭的世界的主要原因,同样也是帝皇能达到目的的筹码。
要知道哪怕不论其他,单说虫族,这群贪婪的暴食者只要不中途夭折,它们便能将整个世界都蛀空掉,仅剩无人搭理的虚无内在。
在及时的净化过后,神圣泰拉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本波澜不惊的轨道上去。
但在私下里,一场剧烈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虽然人人都知道帝国禁军不会说谎,更不会拿帝皇来开玩笑,但仍有一小撮人对禁军的“谎言”抱以恶劣的态度,甚至在一些私下的场合中,不止一人提起对谎报的禁军进行审查以确保他们并未被混沌污染。
但所谓的计划还没成型,在灰骑士带着当日份的灵能者来为星炬添砖加瓦的时候,刚刚走进了静滞立场中的灵能者们突然间听到了一道让人头皮发麻的磨损声自头顶传来。
而相比于视线被王座所阻挡的弱小灵能者,站在立场外的灰骑士跟禁军们更能直观的看到这突然发生的一切。
晃了众人一圈的帝皇,竟在时隔多日之后,破天荒的再次彰显了活性——那在万年时光中腐朽到了仅剩下些许干肉还挂在颅骨上的头骨,突然间竟做起了磨牙的动作。
与磨损的上下颚一起的,还有空荡的眼眶中陡然绽放的金色光芒,与此同时一道剧烈的灵能风暴陡然间在神圣泰拉的上空炸响!
无穷的金色灵能在星空之中肆虐。
因其产生风暴甚至短暂的遮掩了来自太阳的光芒。
但同一时间,更加强烈且刺眼的金色光芒却夺走了黑暗降临的机会,冰冷而暴躁的光芒直接撕裂了泰拉的行星护盾并在烧穿了大气层后化作无穷的光芒攒射到珠穆朗玛封上。
只是降临的瞬间,便有无数的建筑因此化作灰烬崩毁而去。
藏身在其中的机械,器械,甚至帝国子民暴露在外,在圣光中动力甲的护目镜被直接破碎,只有着甲壳,甚至毫无防护的星际战士仿佛被浸泡在强酸中一般开始了融化。
而更为凄惨的是那些后勤人士,以及经历改造技术相对较少的“普通人”。
但足以湮灭泰拉的能量洪流来得快,去的也快,甚至在一些不知死活的灵能者观测下,那磅礴的金色能量甚至还在泰拉上空短暂的停留了一阵,直到行星护盾重新充能将星球包裹起来,这才彻底的散去。
神皇显圣,值得国教大书特书的神迹,也是让帝国从黑暗中找寻到光明的预兆。
但在此之前,那足以冻结身躯跟灵魂的狂暴怒意却需要这些信教徒们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于是,在点灯夜读,彻夜难眠的讨论之后,一场针对异端跟不信者的大审判紧急签发,无数的混杂了审判庭的星际战士正紧急调配物资,数以千计的领航员在漫漫的星空之中寻找不忠的世界。
但在宣泄怒火之前,他们首先得把一片狼藉的泰拉稍微维修“一下”。
而与此同时,亚空间航道之中,一打三都坎坷了许久才最终神武的赢下战斗的摄政王·基里曼像一个开屏的雄孔雀似的,在一阵热烈的欢呼声中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
“.打的很好,下次不要再打了!”
从常人无法察觉的界域中回过神来的张珂,一脸难评的看着有些自得的原体。
而对应的则是黑了脸的摄政王。
以纯粹的战斗技艺,哪怕是身为帝皇亲自创造的原体之一,他也无法打败这位帝国新盟友的子嗣,不得已基里曼动用了灵能,运用了属于自己的本质,在仅次于五神的强大神力下才赢得了这场切磋,说实话,这并不算什么荣誉的战斗,甚至有些丢脸。
但眼看着自己的子嗣们被盟友子嗣蹂躏,百战百败,作为父亲的他也拉不下脸面。
这就造成了一个尴尬的局面:本来是孩子间的打闹,却在他这个成年人下场之后让一切发生了变化。
好在盟友只是打趣的提醒了他一声,并没有亲自下场挣回脸面的意思。
不然的话,丢脸是一方面,而那以恒星当炮仗轰炸亚空间的能力,确实是他这个不愿承认自己本质的别扭人所难以抗衡的。
虽然哪怕他跟自己的本质融合,能不能经得起九个恒星弹珠的连番轰炸也不确定就是了。
而与此同时,看着向自己投来征求目光的亲卫们,张珂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作为从少尤部精心挑选出来的亲卫,在临行前,张珂举行了一场盛大的仪式来返祖他们的血脉,并传授蛮荒人族战士们相应的技艺。
前者以九黎部为模板,融合了炎帝跟蚩尤的血脉,在千万次的稀释过后勉强达到了这些子孙们能够承受的上限,而后者.时间紧迫,而自己也还在经历一位位长辈的拷打,连他都是个半吊子,哪儿能轮得上传授他人。
如此,张珂只能将法天象地,三昧真火等一系列他最擅长的神通跟法术作为传承刻在了血脉之中,每当他们成长之时,就会回想起相关的知识,并附加张珂曾经的战斗镜像作为简单的俗称教程。
当然,参考到这些孩子们薄弱的力量,张珂还分阶段的将不同副本中的自己幻化作了血脉投影,希望这样能稍微降低一点通关的难度。
而就结果来说,至少初次的带清副本他们如鱼得水,至于后续.
跟基里曼动手是不可能的。
这种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脚小孩子闹剧不适合当下的张珂了。
而当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确认,不能让这些无用的事情浪费了时间。
但在此之前,张珂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原体:“在你预计中,我们还有多久能抵达泰拉?”
“如果后续的航程也能像现在这样顺利的话,大约还需要半个泰拉月就能到达泰拉的空间节点!”
说到正事儿,基里曼也将那些尴尬的想法暂时抛在脑后,在询问了舰队领航员之后给出了准确的答复。
“半个月啊,有点久了,尽可能的快一点吧,不然我担心会再出现什么变数!”
张珂随口说道。
基里曼:什么叫再?
在今天之前,一切还不是这个样子难不成在他下去暴打小孩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他尝试着从张珂这里获取一些情报,但得到的只有云遮雾绕的几句空话,但即便如此,涉及到了那不可言说的四神,仍是让他提起了最大的戒心,以及不惜一切的态度。
在原体的命令下,舰队引擎迸发出了最高功率,耀眼而灼热的尾焰为笼罩亚空间的光污染加上了自己的一份助力。
而与此同时,亚空间的深处。
大不净者们恼怒的看着徘徊在花园外的那道血色的身影,而受他们敬爱的慈父则一脸笑呵呵的看着花园的边角被血色焚烧,同时那仿佛卡了一喉咙老痰的声调在腐烂的花园中响起:
“别那么生气,我只是不想让你在跟他的冲突中受伤,那家伙虽然被限制在了王座之上,但人类万年的信仰也为他提供了巨大的力量,你不怕他一怒之下诈尸?”
“炸你dd,我去dd,你dddd”
就差一点啊,就差那么一点!
在他不惜代价许诺了一大堆条件,好不容易博得了一捏捏的信任,产房都传喜讯,护士都把孩子抱出来了,就等他接过手唱祝福的那一刹,结果给人破坏了。
帝皇的出现不出预料,毕竟这玩意儿是最先为了抽卡而把整个世界都氪给了九州的。
但纳垢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伙同那金色大只佬拉他后腿?
就说奸奇出现了,色孽也现身,为什么生命本质如此厚重,且同样在某一方面符合腐烂标准的怎么没被纳垢给看上,感情是在这儿等着它呢?
你吗的,得不到就毁掉是吧?
我艹
它尝试进行许多种沟通方式,哪怕是付出一定的代价,但都没能消除恐虐的怒火,这同样被王座困顿了无数年的死瘸子,竟吓人的站了起来,拎着它的黄铜王座就砸进了纳垢的花园。
当瘟疫的世界被血色所染,当战争的暴力摧毁一切的时候,宽和看待万物的慈父也终于忍不住自己蓬勃的怒火。
于是,两尊庞然大物在亚空间的深处展开了恐怖的战争。
瘟疫跟战争冲击所绽放的余波将双方冲撞在一起的大魔们尽数泯灭回归混沌,而扩散的能量洪流更是在亚空间中无序的逸散着,一切存在于扩散道路的生命都在疯狂跟腐烂中走向衰亡。
直到四神的另外之二出来阻拦,乃至于直接三合一出手压服血神一方,这场随时间进展,有扩散整个亚空间趋向的战争才最终草率结束。
“不让我玩,那就都别玩,去,复活后都给我去物质界,将三个邪神麾下的恶魔们屠戮一空!”
被毒打了一番的恐虐,坐在那略显破败的黄铜王座之上,目光阴毒的看着那聚成一堆的三个身影,愤愤道:“我会放开升魔的限制,你们当中的任何人做出足够取悦我的杀戮,都将取得跪在王座之下的资格!”
说完之后,恐虐便不再理会,只身回到了自己的要塞之中。
取而代之的则是遍布亚空间跟银河系的恐虐恶魔们在听到神谕之后兴奋的战吼以及迅速燃遍星河的战火!
而在天梯要塞无人察觉的角落。
背过王座,神头鬼脑的恐虐小心翼翼的排查着各个死角,当确定了视线范围内没有哪怕一个恶魔跟一个能喘气的个体之后,满腔怒火的它猛的松了口气,随后瘫软到了王座之上。
血色的世界中,那独坐在黄铜王座上狰狞的身影猛然露出了一个窃喜的笑容:
“我装的这么像,哪怕奸奇也不应该怀疑我,没有破绽,肯定没有破绽,毕竟我都被打的这么惨了嘿嘿嘿!”
“嘿嘿嘿嘿!”
“总算出来了!”
与此同时,在风雨飘摇的亚空间风暴中,看着熟悉的光炬,差点猝死的领航员猛的松了一口气,随后大声道:
“舰队已抵达泰拉附近,可以穿越空间返回泰拉,请殿下指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