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莎,一个普通的女孩。
十八岁的年级,腰背已经弯的的像是蟑螂的甲壳。头髪披散着,牙齿满是枯黄。
皮肤皱巴巴的,干枯极了。
身上只披着简单的破布,就这破布还是她的妈妈在十年前在路过的商队之中买回来的。
阿加莎不止一次听过她妈妈对她说过那个商队的好,有着一种铁做的车,拉车的奴隶每天也有着水喝。
每次她都只是蹲在阴暗的角落里,并不理会。
这天,在她母亲准备第一千零一次给她讲那商队的故事时,有着侍卫来闯进屋子中。
那侍卫不言语,只是四处看着,一把夺过被家里人视若重宝的铃杆。
每天夜里,就是靠这铃杆就能获取珍惜的一层薄薄的水。
阿加莎只是将头埋在自己的膝盖里,什么也不理会。
或许她的母亲是一个怪异的女人,明明为了防止水分流出。大家都是紧紧的闭着嘴巴,还用着面罩将自己的嘴巴和鼻子紧紧的扣住。
但自己的母亲却是天天讲着老套重复的故事。
或许,她就是那样怪异吧。
“还给我!”
她的母亲猛地扑在侍卫的身上,抓着侍卫的衣服和大腿,撕扯着争夺着那铃杆。
“给我,还给我。”
她怪异的尖叫着,抓向那侍卫。
侍卫只是冷漠的看着这个干枯的女人,严重的缺水让这个女人的力量几乎可以忽略不及。
干巴巴的皮耸拉着的如同芦苇棒一般的手臂,紧绷在肋骨上的胸膛。
她的力量,如同风一般渺小。
“这是将军的命令。”
侍卫为了剩下自己的得之不易的体力,只是轻轻挣开就大步跨出了地穴。
外面的天气,还真是恶毒啊。
侍卫只觉得自己的生命和水分正在被无情的掠夺。
阿加莎把自己的双腿抱的更紧了,她将自己难看的面孔埋在腿上。
沙沙的声音响动。
阿加莎知道是自己的母亲跑过来了,这个干枯的女人抱着同样干枯的阿加莎。
直到下午,那女人才终于说话。
“女儿,我的女儿。”
“你也不是我身上的水壶,无法一直挂在我的脖子上。到人间去吧。”
于是,阿加莎就去了人间。
下午的烈日让阿加莎头昏眼花,只觉得人间真的很困难。
摇摇晃晃的从城市中的大路上行走,周围还有着同样的人。
一样的干枯,一样的摇摇晃晃。
黑色的城墙投下些许怜悯的阴凉,行走的芦苇棒们大部分都栽倒在这片阴凉之中。
阿加莎漫无目的的走进沙漠之中,漫无目的,也不知方向。
偶尔能够看到某种巨大的痕迹,她便是顺着那痕迹行走。
风沙皮肤上,就好若是鼓槌落在小鼓上发出空洞的声音。咚咚的声音伴随着孤寂的阿加莎直至黑夜。
阿加莎摔倒在沙漠上,她看了眼璀璨的星空。
好渴。
好渴。
阿加莎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这个想法在灼烧着她的脑浆。
她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蜷缩在身体。
睡着就好了。
但风吹走她珍惜的体温,潮湿的沙子也让她的肌肤更加的难受。
阿加莎翻来覆去的,摸了摸那湿润的沙子。
····
突然间,阿加莎猛然直起身。
力度之大,甚至让她的脊柱骨发出咯吱咯吱的紧绷声。
湿润?
湿润!
她用着自己芦苇棒一般的手臂,枯叶般的手掌挖着沙子。用着自己的破布衣衫包裹,想要柠出一点汁水。
但实在是无力,只好塞进自己的嘴里,不断的吮吸着。
就这样,她不断的吮吸着浑浊的汁水,一边挖掘着。
天黑又天亮,阿加莎挖掘出一个一人高的大坑。
阿加莎找到了所有湿润的来源,那是宛如一粒沙子一般的东西。
那沙子一样的东西,正在不断的产出着一线果汁。
源源不断,宛若蛛丝一般。
阿加莎将其高高举起,痛饮那甘甜的果汁。
“嗬——————!”
阿加莎发出了十八年之间的第一声咆哮,第一次吸入冰冷的空气。
她将那沙子一般的东西高高举起,将湿润的果汁从头淋下。
黑乎乎的污秽被果汁带走,顺着身体流入沙子之中。
这是蜕变,一场蜕变。
自己将从过往的阿加莎之中脱出,只有从过往的之中脱出,只有从摆脱过去的自己,人才能成长。
冲刷了一天一夜,她身上已经完全变样了。
原本的肌肤的颜色已经完全漏出,干巴皱纹的肌肤因为补充了充足的水分,也逐渐变得像是正常人。
而在坑底,还有着s2机关。
阿加莎并不知道这个黑球叫什么,也并不知道怎么用。
但里面还有着画着图案的金属板,佐良充分考虑到了这里人的文盲程度,所画出来的说明画即使是这个世界的人也能够看懂。
这个机关是金属甲胄的动力之源,将橙子果粒塞进去,就可以获得蒸汽。
当然,也能放出果汁。
阿加莎找到的是s2机关青春版,只有拳头的大小。拴上一根绳子之后,完全可以挂在脖子之上。
阿加莎又是返回城邦中,她浑身散发出柑橘味的香气。
湿淋淋的长髪和破烂衣服,也在烈日之下迅速蒸发烘干。
已经湿润的肌肤已经有了一抹白色,在烈阳下熠熠闪光。
将自己从里到外重新冲刷一遍的阿加莎已经焕然一新,等她回到城邦的时候。
那些城墙下的人已经一动不动了,看模样已经死了。
只是两三天的时间罢了。
白天的街道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空空如也,她漫步在街道之上。
只有一个守卫在盯着她,张开嘴巴准备时刻大吼。
阿加莎翻出自己衣角上的一个标记,这是着城邦的特殊标记,大约每个人都有一个,用来表明身份。
但这个规矩,很早之前就废弃了。
但现在,仍然可以用来自证。
守卫闭住了嘴巴。
阿加莎找到了自己的家,那个混暗的地穴。
她梳了梳自己干枯的长髪,走进地穴。
“母亲。”
她刚想这样喊着,却是发现那个被称作自己母亲的干枯的女人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