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面前的这两个老人,才发现那两个老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妇人和一个孩子。
那妇人面黄肌瘦的,因为营养不充足,连头发都发黄了。
那边那个小孩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神有点畏惧,躲在那妇人身后。
“两位是?”
张三狗看了看那个妇人和那一个小男孩,他叹了口气说道:“不暪诸位老爷,我们今天出来也是在为我们家老爷办事的。”
弘治天子听到这张三狗的话,当场是更加的好奇,问道:“你们要去替你们家老爷办什么事情?不知我能否打听一下?”
那边张三狗听到这句话,虽然对这弘治天子那么好奇也有点惊讶。
但是这里本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张三狗只是说道:“这一家子的事情,想必这位老爷就已经听说了。”
说到,那个李鹤已经死的案件,旁边的老夫妻,还有那个夫人,甚至那是那个小孩,脸上都没有一丝丝的悲伤。
毕竟那个李鹤如此做派,他们要是悲伤也是奇怪了。
可这弘治天子想起来,那天这对老夫妻在公堂之上的时候可表现的很悲伤,怎么又变得那么平静。
他们在这个朝堂之上表现的那么悲伤,弘治天子当时心里对这对老夫妻感到十分同情,一度认为是赵远松是做错了。
可现在这位老夫妻如此麻木的样,这实在是让他感觉到有一种十分割裂的感觉。
不过那边的老夫妻对看了一眼,看着面前的弘治天子,倒是那个老妇人先说话了。
“这位老爷是不是看着我们,觉得我们儿子都已经死了,竟然脸上没多少悲伤,是没有丝毫感情的禽兽。”
弘治天子一时半会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主要是没想到那老夫人竟然会主动跟他说话。
他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语气,还是说道:“这个事情确实是让我感觉到有些好奇,诸位的表现跟之前在朝堂之上的表现,很是不同。”
“毕竟两位在公堂之上表现的很伤心,如今看来是颇为平静。”
那老妇人听到这句话,看着弘治天子,竟然愣住了。
她大概也没想到弘治天子说话竟然如此直接,竟然就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倒是没有丝毫的愤怒,反倒脸上还有几分解脱问道,“那这位贵人你觉得我们应该感到悲伤吗?不知道你有没有没有听说过我们的事情?”
弘治天子听到这句话有点纠结。
老实说,他确实是认为这对老夫妻没有必要感到悲伤。
有那样的一个儿子,那样的一个畜生,连自己爹娘的手脚都打断了赶出去,这样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就这样的情况,如果那个李鹤不死的话,说不好死的就是他们这对老夫妻了。
想罢,弘治天子摇了摇头说道:“两位老人家的儿子做事确实是过分,可以说的上是不仁不孝,如果他不死的话,两位老人家恐怕晚年难安。”
老妇人听到面前的弘治天子对于他们两个如此的理解,心里面感觉到有几分欣慰。
怎么说那李鹤也是他们的儿子,他们不愿意背上一个麻木不仁的罪名。
她点了点头说道:“但凡他还有一点点回心转意的希望,还有一点点浪子回头的心思,他被人家打死了,我们心里都该有些难受。”
“毕竟人非草无木孰能无情啊,虎毒尚且不食子。”
“我们比不过老虎,也比不过那毒蛇,其实我们确实只是被打怕了,倒感谢这位贵人的理解了。”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但是他心中依然还有疑虑。
“两位老人家如此倒也是正常的,只是我这边倒是有些事情不能够理解。”
“不知道两位老人家能否为我解惑?”
两个老夫妻对看了一眼。
光天化日日之下,两位老人家瘸着的腿和畸形的手,看起来格外的凄凉。
他们看了看那边的张三狗,想看看张三狗有什么说法,那张三狗点了点头,说:“这位贵人问你什么,你们就照实回答吧。”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夫妻点点头,看看弘治天子说道:“这位贵人若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来就是,我们都可以说。”
弘治天子你还点头说道:“其实我好奇的是看两位老人家并不如何伤心,当然,我并不是说两位应该伤心,只是在公堂之上,两位表现得十分伤心,如此倒不知道是为何?”
两位老夫妻对看了一眼,最后还是那一个老妇人说话了。
“既然三爷已经说了,那些事情都可以说,那我就跟贵人说一说。”
“我们那儿子被打死了,可打死得好。”
“这个事情报到了知县老爷那里之前,老爷便派人查了这个事情,我们家的事情也被知县老爷知道了。”
“知县老爷知道我们家情况,对我们家很是同情。”
“便告诉我们在朝堂之日上,我们可以表现的伤心一些,这样才可以多获得些赔偿。”
“如若不然的话,我们两个是公堂之上,要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只怕那边赌馆的人也不愿意,之后得找我们麻烦。”
弘治天子没想到这个事情,竟然是赵远松让他们两个这样做的,也没有想到是赵远松竟然想的那么深。
弘治天子心里也慢慢的明白了。
这赵远松在这个鹿邑县很有威望,可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这老夫妻不表现的可怜些,赌馆的人出了银子心里不爽,哪怕有赵远松的严令,赌馆难免暗地里搞些什么小手脚的,也够两个老人家吃苦头的。
他点了点头,对赵远松的好感愈发的大了。
“想不到那个赵远松做事竟然严谨细心到这种程度,在这里当一个知县,倒是可惜了。
只听那些老夫妻听了这个话,竟说道:“贵人应该说外面来的人,跟我们鹿邑县的百姓想得不一样。”
“我们知县老爷好那是肯定好,但我们不希望我们知县老爷升官,巴不得他一辈子在这里当一个知县,那我们才有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