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在老秦王错误的决定下,等同于帮助廉颇实现了秦赵双弱!”阿文目光极其坚定地说道。
小嫣白了白阿文,老秦王是谁自己当然明白,这小子居然直接批判老秦王,由于秦国也残了,所以山东六国才有这么久的安稳日子,而廉颇被歌颂的确有这因素。
“是的,窃符救赵之后,秦国回到了函谷关以西,秦国的国力大幅度下降,整整十五年没有机会出兵关东!”
“所以,五国国君的目的也达到了,秦国当时的国力处于商君变法以来最低谷,赵国也几乎打残了,彻底沦为跟他们一流的货色了!”
阿疾看了看阿文,眼神非常敬佩,但是依然有难言之隐一般,自己喝下一碗酒,然后又自倒自喝,连续喝完三碗酒之后,阿疾问道:“阿文,你觉得上党太守冯亭是什么样的人?”
“上党太守冯亭?”阿文显然没想到阿疾会问这个问题。
“是的!”
“实际上虽然是冯亭献出上党,但是异地处之,说不准我也会这么做!”阿文认真地说道。
“那是因为你是赵人!”阿疾哈哈大笑道。
阿文也不解释,只是继续道:“传说,实际上是韩王一边朝秦国送出上党,另一边让上党郡守冯亭将上党送给赵国!”
阿疾一愣,神色一暗:“这不是传说!”
这下轮到阿文一愣,也就是说,这事情的确是韩王一边朝秦国送出上党,另一边让冯亭私下将上党送给赵国!引起了秦赵之战,虽然秦赵迟早一战,但是再过两年赵国国力更强的时候或许更好,只是那时候势在必行,过两年?上党就是秦国的了,那时候秦军占地利和人和,情况更加不妙。
“所以这跟冯亭没什么关系?”
“不!”阿疾两眼通红:“有关系,因为冯亭是我的大父!”
阿文一愣,自己万万没有想到冯亭后人来到了秦国,他们不是更应该投奔赵国么。
阿疾双眸之中有点泪光。
“信陵君窃符救赵之后,虽然七国都孱弱,但是秦国依然是最强大的,韩王将问题归罪于我大父身上,赵人也认为我大父给他们带去了灾难,其他国家不敢收留,我大父忿忿不平,郁郁寡欢而终,临终之前,让我先父带着子孙来秦国,让我们代替他老人家来看看,秦国到底是怎么样的,是不是虎狼之秦,秦国是不是那么不堪?大父死也想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为何为天下所不容?冯家为何为山东六国不容?”
阿疾虎目流下热泪。
阿文心里一动:“那么,现在,你现在觉得秦国如何?”
阿疾愤愤然道:“都是山东列国抹黑,我父亲带我来秦国,根本没有隐姓埋名,我家没有住在城东,而是城西,左邻右舍都是关中秦人,都知道我是冯亭之后,没有一个歧视我家,用一个秦官说的一句话,秦国是以事说话,以大秦律法为基准,只在于在秦国有没有触犯秦律,后来我娶妻生子,儿子为夏人,在秦国十五年,我们家没有触犯任何秦律,没有任何人为难我们,秦国十五年,国力蒸蒸日上,哪像山东六国,还在醉生梦死!”
秦国人也分等级,除了秦人,其他主要是两种人,一种名曰“真”,臣属于秦的少数民放的父母生子,以及出生在其他国的,称为真。另一种名曰“夏子”父为臣属于秦的少数民族,母亲是秦人,其子称为夏子。从山东六国来的流民,除了大才,可以立于朝堂,其他流民都按臣属于秦的少数民族,冯去疾及其父亲实际上救赎属于“真”,冯去疾的儿子就是夏子,“真”与“夏子”在秦国的律法面前享受和秦人一样的待遇。夏子娶秦人为妻,生子就是正式的秦人了,当然在秦国生活四代后也是秦人,而且是全家都是秦人,连续两代娶秦人之女为妻是捷径。
“乾!”秦王将酒坛拿起,先喝一半,然后递给阿疾。
“乾!”阿疾将酒喝完,然后开怀大笑。
阿文站起来,看了一眼蒙恬,蒙恬点了点头,拿出一粒碎金子递给小二:“我这一桌和那一桌结账!”
“好嘞!”
“小二,没吃完的,帮我们收起来!”阿文嘱咐道。
“好嘞!”
“阿疾兄,我们换个地方喝酒,说话!”阿文看向阿疾,询问道。
“这里喝的不开心?”
“找个更开心的地方,可以畅所欲言!”
“好!”阿疾今天虽然哭了,但是找到知己,还是很开心。
蒙恬带着四人来到最近的蒙家别院,由于路顺,从后门进入别院。
“少爷!”蒙家别院平时来的人少,但是下人们都认识蒙恬。
五人被蒙家下人带领下来到一个庭院之中,蒙恬回头对着管家说道:“我们要在花园里说点话,准备点茶水,还有棋,送进来后,别让其他人打搅我们!”
“是!”
“等一下!”小嫣突然开口。
管家狐疑的看着这个粗衣麻布的姑娘。
“准备一副秦筝!”小嫣嘱咐道。
管家看向蒙恬,只见蒙恬点了点头。
“好的!”
“请……”蒙恬朝阿文一礼。
阿疾看到别院的气派,就知道这里非一般人所住,但是这里的少爷对阿文如此客气,不奇怪么?
蒙家别院的花园中有个湖,湖中有个亭,阿文直接往亭上走去,阿疾和蒙恬跟着,小嫣带着珠儿走向湖边一侧,那边也有石桌石凳。
阿文进入亭中,亭中石桌,桌面十九横十九纵交错着。
阿文在亭中石桌北面石凳位置坐下,朝阿疾一摊手:“坐!”
阿疾感受到,此时的阿文和刚才在餐桌边的阿文完全不一样,气势相差太大,犹如换了一个人一番,犹豫了一下,坐在石桌南边的石凳上,蒙恬立于阿文身后,犹如仆人。
蒙家的下人动作很快,将茶水送上来,将秦筝送到小嫣面前,就离开了。
秦筝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