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大秦的间者,就算在魏国被发现,要么我们秦国不知道,不然你们要交回我们的间者,我说的没错吧!”腾非常认真地解释道。
公叔恤一愣,这个自己知道,之前魏国抓到一个秦国的间者,结果秦国的军队派了一支军队来到大梁城外,将这个秦国间者接走了,毫发无损,魏国从大王而下,没有一个敢反对的,反而这个间者在走出大梁城门口的时候,大笑一番然后扬长而去,这件事情让魏国很多人觉得这是耻辱。
腾轻蔑地一笑:“但是,如果我们秦国发现了你是间者,你就算回到了魏国,只要我们跟魏王要,他也得乖乖的将你和你家里人,不,甚至一族人送来,你相信么?”
公叔恤当然明白,眼前的腾说的一点也没错,所以,自己这些间者一直被要求不要被秦国发现行踪,更不能真名真姓,只要秦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用秦人捉自己,魏人也会将自己送来,当年魏国的相国魏齐不就是被逼迫自杀?更何况小小间者,所以,六国来秦国,都是小心翼翼的,绝不敢随意破坏秦国,除非十拿九稳,但是方方面面看守也非常紧密,秦国的法制,非常严谨,要知道有株连和连坐责任,因此不只是秦国官方,而且自己邻居说不准也在盯着自己,让自己寸步难行,这就是自己前面六、七年根本没有机会,准确来说并不是没有机会,而是自己没有任何把握可以全身而退,犹豫之间,就失去了传递消息的机会。
反而秦国的间者可以大大方方的走在他国的大路上,甚至可以大大方方的踏入东方六国的相府,进行游说,甚至是恐吓,没人敢对他做什么,因为越大方,就意味着有证据,对于秦国的间者只需要注意不要突然消失,让秦人无凭无据就行了,难以发难了。
这点的确是东方六国的间者最憋屈的事情,也是六国间者最羡慕秦人间者的事情。
腾像一个好友一样问道:“居住咸阳七年,感觉秦国怎么样?”
这个问题,又让公叔恤一叹,自己居住咸阳七年,这座城市虽然不是自己出身之地,但是咸阳城从来没有排斥自己这些从异国他乡来的人,只要你安分守己,不犯秦律,没有人会打搅自己的生活,这点自己是知道很多从山东六国来的流民,据前段时间传出来的事情,说冯亭的后人,很多人都认为冯亭做出那种事情,秦人会对他的后人不客气,结果十多年,秦人未动过冯亭后人分毫,这犹如一个案例,激励这六国来秦的流民。
当然自己劳作之所获,需要上交一定的税,这个税并不多,秦之田律有文:“入顷刍伲以其受田之数,无豤(垦)不豤(垦),顷入刍三石、俣石。刍自黄及成束以上皆受之。入刍伲相输度,可(也)。”一顷田,大约生产一百石,上交二石,至于刍,那是杂草,只要收割三石,只要成一束就可以收,相当于五十抽一,就算算上杂草,也最多只是三十抽一,这对于东方六国来说已经是极低的税收了,可以说是不可想象的,当然以户为单位,留下自己和来年的粮食和种子,多出来的粮食可以兑换,秦国奖励耕战,可以兑换爵位,如同上场斩获头颅,或者卖给官府,这都可以,这也是秦国平民愿意日夜耕种的原因之一。
秦国最重要的是给了平民出头的机会,这极其难得,平民可以靠着自己的辛苦劳作,奋力作战,可以带给自己的家庭良好的生活,而且爵位可以让自己家庭身份慢慢提高,总比山东六国阶层已经稳固,从底层几乎没有机会往上爬,哪怕是自己家里,虽然也算是贵族行列,曾经祖上也出过大魏国的相邦,但是百年的没落,公叔家早已经今不如昔,要想走向魏国朝堂,除非出一个奇才,不然那需要自己剑走偏锋来到秦国作为间者?
这就是秦国,秦国给了所有人一个机会,所以所有秦人都在拼命,这就是秦国以一敌六的真正底气,甚至当年长平之战输了,信陵君领衔的联军也最多将秦国赶回函谷关内,因为到了函谷关内面临的就是秦国举国皆兵,就算强如五国联军和信陵君也没有办法,因为秦国普通民众要保护秦律,哪怕六国联军也没有办法,因为六国联军只有几十万人,但是秦人就几百万,可以举国之力。
如果真心要自己选择家庭所在的国度,那当然是秦国,但是……自己家族根基却在魏国。
腾将最后的筹码放入。
“你加入我们,我们暂时不做出任何行动,我们帮你家里人接到秦国来!”腾继续说道:“或许,你可以为双方服务,你要的消息,我也可以给你一些,保证你们大王那儿得到的消息跟你一样,是有效的,如何?!”
公叔恤猛然抬头,这必须承认,这条件极其优厚,为双方服务?自己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
腾看出这个公叔恤动心了。
“有我们的帮助,甚至你可以成为魏国在秦国间者的头目!”
公叔恤颤抖着嘴唇,必须承认,自己真正的目标就是成为魏国在秦国间者的头目,那不只是间者实力的象征,至于爵位至少也是侯爵。
腾笑了,这位公叔恤看来心动了,那么就差最后一步:“你先想一想,三天,只有三天,过了三天,这个职务就给另外一个魏国间者。”
“另外一个?”公叔恤心里一惊。
“不然,我们怎么找到你的?”腾绝不会告诉公叔恤,是相府的人跟踪焦爽得到的,至于信息,只需要知道人,那么查找信息并不难,自己本来是放长线钓大鱼的,但是此次出征消息不能被他们送出去,否则会对秦军不利,所以只好提前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