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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知道自己能搭上梁轩这条船,却没想到机会来得如此之快。

淮阴县的校场坐落在西城下的一片空地上,中间一个足球场大的操场,左右两边建着两排屋舍,一边是县中常备兵的居所,另一边是每个月征召来做徭役、训练的更卒居所。

往常这里由两名百夫长驻守,管理两百常备兵,去年因为有战事,郡上征了一大批卒兵和民夫去南越,现在只有五十名县卒,以及这个月征来的几十个更卒,都是今年刚傅籍的新人,正在接受最基本的列队训练。

梁轩所谓的调兵,除了调动这些县卒,还要从就近乡亭再征集一部分求盗、亭卒,加上洪泽当地的卒兵,怎么着也得凑齐一百人,至于这些刚接受训练的新人,他是不打算带去碍手碍脚。

从各乡各亭征集人手的布告昨天下午就发下去了,离得近的人正陆续赶来,其中就有南昌亭长周护和他的一名下属。

此时梁轩正在校场东面召集县卒训话,乡亭调上来的士兵要分配什伍,选任临时的什长、伍长,所有人全归梁轩统领。

韩信要跟去剿匪,至少要有个亭卒的身份,所以他必须在一天内走完考核程序,明天才能跟去洪泽。

梁轩把韩信交给训练更卒的屯长考校五兵。

屯长叫藤,南郡人,跟随王翦伐楚时在战场上斩过一个首级,得公土爵位,后来作为驻军被留在淮阴。

梁左尉亲自关照的人,藤自是要区别对待,他没有把韩信安排进更卒队伍,而是单独带到校场旁。

这里摆放着几个武器架,上面放有矛、戟、弓、剑、戈等武器,不远处还立有十来个草靶子,有三十步、五十步、八十步、百步不同距离。

藤指着武器架上的兵刃,让韩信自选一种。

韩信走到架子旁,拿起了弓箭。

竟然选弓?

藤黝黑的脸上出现一个惊讶的表情,这几种兵刃里面,弓是最难练的,除了需要臂力、眼力,直射还需要准头和对风向、风力的感知,他苦练一年,抛射还可以,直射却不行,五十步的靶子勉强能射中。

这小子瘦胳膊瘦腿,能否拉得动弓?!

藤正怀疑着,却见韩信已经弯弓搭箭,他正要仔细观看韩信拉弓的姿势,只听咻的一声,箭羽飞射而出,一头扎进靶心,白羽箭尾在风中颤颤巍巍抖动着。

韩信的箭法虽没达到百步穿杨的境界,但百步内射中一个人还是没问题的,只不过现在的他营养不良,肌肉没锻炼起来,力气不大,故而只能选择五十步的靶子。

“过……过!”藤有些不可置信地眨了下眼,高声公布结果,旁边小吏以小刀在木牍上记录下。

五兵考核对韩信来说很简单,接下来跟随小吏去负责人事任免的主吏掾那里答几道最基本的秦律,只要不犯常识错误,考核便算通过,主吏掾做一下登记,韩信就是南昌亭卒了。

当日下午韩信回梁府把剩下的一点兵书译完,夜里直接去校场的常备兵居所寻周护二人。

“终于有个正经事做了!”

屋舍门外,看到韩信腰间挂着代表亭卒身份的木牍,周护脸上满是欣慰。

“此番左尉让你一起去洪泽剿贼,看来是有意栽培,你可要好好表现,若能擒得贼子,兴许可以得个爵位!”

韩信拱手行礼,“此事多亏周叔帮我周旋,信感激不尽!”

周护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谢什么,你叫我一声叔,便是我犹子(侄子),一家人不必说两家话!可用过饭食?”

“在梁府吃过了!”

“那好,早些休息,明日平旦(3点到5点)中便要出发,养精蓄锐才好擒杀贼子!”

这间房只住着南昌亭的三个人,除了周护和韩信,还有一个叫松的亭卒,韩信经常去周护那蹭饭,二人已经很熟了。

从前松也很看不起韩信,但是在听说了三打柴小屠事件后,他态度有了些许改观,见韩信进来,松从床上坐起,和他打了声招呼。

韩信平淡却不失礼貌地回了一声,周护笑呵呵道,“都是自己人,日后当团结一致!”

松信心十足道,“左尉任命亭长做我们这队的什长,可见对您的器重,此番一定能擒贼立功!”

周护道,“这一次可不同往日乡里那一二贼子,左尉中午召集我等单独议事时说了,有近百人聚众为贼,洪泽乡的官吏都被杀了好些个,凶残得很,你等万不可掉以轻心!”

“近、近百人?还、还杀了众多官吏?”

松的脸色一下子变了,“那、那我们也只有百人,能打赢么?这些贼子必然是躲在水泽山野中,敌在暗,我在明,可不好对付啊!”

“是不好抓,再难咱们人也要先过去,否则洪泽整个乡都要被掳掠干净了。”

周护脱了鞋子上床,韩信也在靠窗户的位置和衣躺下。

整个床铺是用泥土堆筑而成,铺着整齐的稻草,稻草上有一层粗麻床单,比更卒那边直接睡稻草要好很多。

这个房间是五人房,只不过现在县中卒兵稀少,梁轩体恤部下,让众人按亭部分房,一间房一般只住两三个人。

三人并排躺着,松依旧忧心忡忡地说道,“我家就我一个成年男丁,万一出了意外,家中老母和小弟该怎么活?”

周护对此次剿贼行动也不甚乐观,皱着眉头不说话。

历史上韩信并没参加这次剿匪,如果不是昨夜梁管家告知,他甚至都不知道淮阴出了这么大的匪患,他只记得周氏不让自己蹭饭后,自己很长时间都没去过南昌亭,后来才知道松死了。

不过那时淮阴死了很多人,淮扬里那些被征去南越的男丁没一个活着回来,韩信也没有把松的死放在心上,如今想来,他应该就是在这一次剿匪中牺牲的。

韩信不知道自己的加入能不能改变松的命运,只能安慰道,“此次并非简单剿贼,而是镇压反贼,若能有所斩获,可赐爵,即便战死,你弟亦可承袭你的爵位!”

“话虽如此,可这世道……唉……孤儿寡母,难啊!”

松这时候忽然有点理解当初的韩信了,父母双亡,一个孩子连饭都不会做,除了蹭饭,他还能如何?

“届时我让你弟蹭饭!”

松正黯然伤神着,听韩信一本正经说着蹭饭,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跟着玩笑道,“亭长为我作证,阿信日后若不给我弟吃饭,你去我坟前告知一声,我半夜来寻他聊天!”

“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周护呵斥道,“赶紧睡觉,明日起不来我抽你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