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男人阴冷嗤笑,“还在装?江若夏,你把我当傻子耍?!”
江若夏冷冷抬眸,对上他残忍的眸子,心中钝痛愈发剧烈。
经过一天的恢复,他的脸色比早上好了许多,连呵斥的声音都这么沉重有力。
“喝汤吧。”她端起碗,隔着蒸汽平静望着他。
她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不管徐知珩对她多冷漠多狠厉,她都得委屈着自己讨好他。
鹰眸缓缓下移,盯着她手中的汤碗。
好半晌,她的手举得发酸。
徐知珩大掌一拨,汤碗在她手里飞起。
碗中的热汤飞溅,一大半都洒在她的手背上。
“嘶!”江若夏痛呼出声,生理反应烫得她快速缩回手。
一瞬间,手背通红一片。
江若夏刚熬好鸡汤就上了车,再保温盒效果极好,到了医院滚烫的温度几乎未降。
碗在地上摔个粉碎,顾邢惊诧瞪大眼睛,下意识想要上前,却碍于徐知珩浑身散发的寒气,动弹不得。
他害怕自己的多此一举,反倒害惨了江若夏。
仅仅几秒钟,她的手背就起了一大片水泡。
江若夏小脸痛苦皱成一团。
徐知珩眼眶一缩,他只想打掉那碗汤,不想却烫了她。
眼前的画面格外刺眼,原本燃烧的怒火更盛,赫然而起。
下意识要伸出的大手,被他硬生生按下。
“顾邢!”他大吼。
顾邢一个箭步冲来,“江小姐,你还好吗?”
他动作迅速,捞过她的手臂带到水池前。
被灼烫的皮肤突然碰触冷水,痛得她一个哆嗦,感觉整块皮都要掉了一般。
“我去给你拿药,你等一下。”
随后,顾邢大步流星出了病房。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她和徐知珩两人。
索性徐知珩的病床看不见餐区的水池位置,她任这冰凉的冷水冲刷自己的手背。
此刻,只有水流的哗哗声。
徐知珩靠在床上,眼睛死死盯在桌板的鸡汤上。
她说这是她亲手熬的,想给他补身体。
而他做了什么?
他沉重合上阴霾的眼眸,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他的怒火。
江若夏,你究竟要做什么!
没一会儿,顾邢带着医生进来。
齐医生抬头见她顿了顿,“江小姐怎么烫了手?”
关切的话落在她耳中有些风凉话的意味。
“不小心烫到了。”江若夏随口扯了句,随后坐到沙发上老老实实伸出烫得骇人的手背。
齐医生看见伤口挑眉,熟练的拿出消毒和包扎用的医用品。
这个角度,徐知珩刚好可以隔着玻璃看见她的背影。
他难以自抑的想要冲下床去看看她的烫得如何,看看她伤没伤到其他部位,看看她这些日子已经这么疲倦为什么还要为他熬鸡汤。
鹰眸幽幽的定在她的后脑勺。
就是这个女人,将他折磨得欲罢不能。
齐医生刚沾上消毒水,就痛得江若夏止不住龇牙咧嘴,“嘶...”
他故意放大声音似的,“江小姐烫得不轻,恐怕要留疤啊。”
一个个水泡挑开,光是这项工序,就将江若夏折磨得满头是汗。
床上的男人俊脸绷紧。
该死!
江若夏抬眸正好撞上齐医生一本正经的脸,没有女人喜欢自己的身上留下疤痕。
连她中枪,徐知珩也照顾得她没留下一点痕迹。
听她这话,她不免惊慌起来,忍着痛轻声道,“一定会留疤吗...”
齐医生低头不语,全神贯注为她清创包扎。
良久,他幽幽,“恐怕是要留下点儿痕迹,毕竟你烫伤的面积不小。”
江若夏失落的垂下头,看着手背的烫伤。
是啊,烫了这么大一片,不留痕迹怎么可能呢...
“那也麻烦你给我开点去疤痕的药膏。”
哪怕无用好过放任它不管不顾。
她大概是忽略了,枪伤愈合得那么好,是因为徐知珩照顾的...
如今,他该是不愿再插手了。
“好了。”
齐医生将她的手包扎完毕,整理好药箱起身。
这瞬间,他对上徐知珩满是戾气的眼。
他强忍着窒息的压抑对徐知珩微微颌首,接着被顾邢送出病房。
江若夏盯着自己被裹成粽子的手,手背还在胀痛着。
她小心翼翼的转动,恐怕更痛苦的还在后面...
陡然,从玻璃后传来一个冷酷的声音。
“既然手残了,就带着你的鸡汤离开这,看着晦气。”徐知珩的视线从始至终未动半分。
江若夏脊背一僵。
呵,这男人还真是毒舌。
不等江若夏反应,他继续说道,“还有,别等着我把你的东西都扔出去,最好自己乖乖卷铺盖走人,你不是最讨厌纠缠不休吗,我给你这个痛快的机会。”
男人字字珠玑,一盆盆凉水扣在她的头顶,毫不留情。
江若夏垂着脑袋,如同一个受了伤的小丑,连独自舔舐伤口的机会都没有。
许久。
她重新站在徐知珩面前,“我不会走的。”
声音的坚定让男人绞痛的心脏更加痛苦。
“别这么廉价,江若夏,这不是你,你该是那个仗着我的喜欢居高临下的胜利者,你赢了,我们结束了。”
她静静望着徐知珩寒冷的眸子。
这是他第二次说结束了...
“你到底怎么了?”江若夏低幽幽的。
所有的一切突然就变了模样,脱离了她的掌控。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徐知珩冷笑,她居然还在自己面前演戏。
她真以为他就这么蠢?
“我真是低估了你勾引男人的本事,江若夏不得不说,你流连在不同男人之间的手段真是高明。”
莫名其妙就被他审判,她完全一无所知。
“徐知珩,杀人还要下通牒,你凭什么无故给我冠上莫须有的罪名?”
江若夏站的挺拔,可以说她演技高超,可以说她手段高明,甚至可以说她勾引男人。
但流连在不同男人之间,是徐知珩最不能玷污的。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凭什么说她水性杨花?
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徐知珩大笑起来。
随后,复归于那张残酷的黑脸,“滚。”
“...”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