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只要他在一天,她就休想离开他的视线!
仪表盘上的指针剧烈颤抖着,发动机在极度飞速的运转下挑战着极限。
徐知珩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光速飞驰,理智早已飞出脑外。
握在方向盘上的大手被渗出的血迹洇湿了大半,了这点疼痛与胸膛里撕扯的尖锐疼痛相比不值一提。
几个小时后,车停在工作室的院子里,他紧绷的脸却未松半分。
车内昏暗的光线微弱,投射在他冷冽的半张脸上。
徐知珩利落下车关上车门。
在寂静的黑夜里落下一声闷响。
“知珩。”
黑暗之中,轻柔的女声响起。
徐知珩朝向工作室大门的脚步顿了顿,抬头望向声源处。
他的眉头还紧蹙在一起,目光似锋利刀刃。
阮语瑟瑟站在大门的另一侧,身上裹着一件羽绒服。
“公司的事情我已经吩咐下去,你不必一直跟着我。”
他的语气十分冷酷,不带半分多余的感情。
阮语于他而言,不过是过去式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挂念着爷爷和阮老太太的交情罢了,不然以徐知珩冷厉无情的性子,换了别人早被踢远了。
阮语低垂着头,她比江若夏矮上好几公分,站在徐知珩跟前,男人根本看不见她的脸。
她嗫嚅着嘴唇,“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闻言,徐知珩的眉头蹙得更紧。
这类话落进他耳里,简直如同在他烦躁的心情上添火加柴。
“明知道就早点离开。”他干脆利落。
在没必要的人身上,他向来懒得浪费唇舌。
见男人欲要抬腿离去,阮语的眸子快速闪过一瞬寒光,伸出手抓住男人的衣角。
她知道徐知珩讨厌自己,所以刻意只抓了衣摆的小小一角。
机会是留给有把握的人的!
“知珩,等等!”她叫道。
徐知珩甩手躲开她的手,挺拔的背影伫立在原地,从鼻间重重传出一声不耐烦的叹气。
他面色黑如墨,“说。”
家族的修养让他保持着矜贵的身段,但烦躁的心情难掩厌恶的语气。
“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阮语犹犹豫豫到。
在淡然的面容底下,她暗暗冷笑。
江若夏,你还不知道吧,你和那个男人的那点子破事,早被我记录下来了...
如今,就要派上用场了。
christian以匿名信息来吸引江若夏的注意,约在咖啡厅见面的那次,被阮语撞见。
她躲在暗处将两人的一举一动全部拍下。
江若夏,真是害人不浅!
抢走了她的徐知珩,另一边还不忘勾引着那个小白脸,居然将她抓走还杀人连番恐吓她!
一个接一个在自己眼前断气,她已经连续几天没有睡上一场觉了!
她经历的所有苦头,绝不会轻易放过江若夏!
江若夏不是喜欢辗转在几个男人身侧吗?
她偏不让她如意!
男人已经没有了耐性,狠厉的目光转瞬间紧锁在她的脸上。
他不是分不清绿茶的蠢男人。
阮语对他的情感他一清二楚,因此更不想和她多一句纠缠。
阮语磨蹭了半天,掏出手机轻点两下,江若夏和christian在咖啡厅的照片映入眼帘。
她举起手机。
看清屏幕的一瞬间,眉头深深蹙起,双眸死死定在照片上的那张小脸上,危险的气息霎时蔓延。
江若夏拿着陶瓷杯,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看得出两人交流的十分畅快,由于拍摄的角度christian只有上半身的背影。
徐知珩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手机,抢的阮语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个跟头。
他死死盯着屏幕里的那抹笑容,江若夏在他面前也展露过这样的笑容。
可只有在接近他的时候...
徐知珩从胸腔深处发出一声寒冷刺骨的冷笑,在冬夜的冷风里男人宛如一个黑化的恶魔,双眼嗜血般涨红。
他给过江若夏机会,是她,绝口不提任何事。
原来他从未走近过她的心,甚至连轻轻叩响心门的机会,江若夏也从未施舍过他...
徐知珩的目光久久不能移开,心间的钝痛逐渐扩大,像一颗巨大的黑洞将他的理智统统吞噬。
阮语面无表情的脸下,深藏着嘴角一抹阴险的弧度。
见到徐知珩的反应,她甚感满意。
还好偷拍当时没有冲动发给徐知珩,不然怎会有今日这般精彩的效果。
看见男人盛怒前隐忍紧绷的脸,简直精妙绝伦。
片刻,阮语摆出一副善解人意又不奉承讨好的温柔模样。
经历这么多,她已经不再是弱不禁风的小花了,转圜之间的尺度拿捏的恰到好处。
她柔和道:“知珩,你先别急,你和江小姐之间可能有许多误会...我给你看这张照片是想问问你...认识这个男人吗?”
阮语一句话一箭双雕。
既挑拨两人之间的嫌隙,又可以旁敲侧击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
当人受到威胁第一刻的反应,都是想要逃跑。
阮语显然对christian一无所知...
被他盯上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徐知珩阴郁的情绪在此刻迸发,理智轰然崩塌被盛怒所席卷。
顾邢早就调查过这个混血男人了,背景抹得一干二净。
但他知道,多半这个叫christian的男人就是明家逃出去的那个小男孩儿。
“你拍的?”
恶魔的低吼在黑夜的寒风里回荡。
他缓缓看向阮语,路灯的微光投射进他的眼眸折射出怖人的寒光。
阮语被这束寒光狠狠刺痛,打了个寒战。
徐知珩比那个男人更恐怖...
这是她头脑里仅存的唯一想法。
阮语大脑一片空白,吞咽着口水缓解紧张的情绪。
男人质问的声音在风中消散,但那束寒光并未从她的身上移开。
“我...我逛街的时候...正好撞见他们...”她的嘴也开始打颤不利索。
阮语运转的头脑在男人的视线下,霎时宕机,完全无意识的说出实情。
徐知珩并未用christian毒辣的手段,已经让她寒戾成此般,甚至有一瞬间她十分懊悔为什么要来惹徐知珩。
明明徐家在京市的地位才是呼风唤雨,徐知珩更是叱咤。
阮语开始颤抖起来,那个男人不可违抗,可徐知珩,她更是惹不起!
怎得就将自己置于如此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