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阴笑的脸紧绷得厉害,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好半晌儿,举起给常明旭。
他拼尽全力眯着赤红的眼看清屏幕上的画面。
是老两口在门前被解开推搡出去的视频。
“可以说了吧。”刀疤脸的脸色一寸寸阴沉下来,缓缓收回手机。
常明旭似是了结了最后一桩心事般,终于无力垂下了头。
他的大脑运转缓慢,嘴巴也不利索,颤抖着嘴唇,“在...”
刀疤脸逼近他,他的声音若蚊,什么都听不真切。
暴躁挥出一拳,砸在他大腿上那颗黑漆漆的大洞上。
鲜血汹涌而出,常明旭没有气力,只能发出鼻腔和喉咙深处痛哼的共鸣。
早已经痛到感觉不到疼痛。
仿佛摘除掉了疼痛神经。
“大点声!”刀疤脸怒斥。
震耳欲聋的呵斥也已经威慑不到他,在他耳中只有嗡嗡的耳鸣声。
常明旭在意识模糊前,留下最后一句,“在卧室...北面墙壁的...”
刀疤脸见他话说一半就彻底昏厥过去,大骂一声,随手捞起旁边的一桶水泼了上去。
哗啦!
从头到脚,尽数湿透。
常明旭毫无反应。
除了被水流击中的四肢在微微晃动。
刀疤脸咒骂着离开地下室。
他连夜带着一众人来到刘弘易的老家。
“给我翻个底朝天!”
暴怒的喊声在小巷的黑夜里回荡。
这条小巷本就是老城区,原住在这里的居民该走的都走了,只剩下这片歪歪扭扭废旧的破烂平房。
几个黑衣人砸开铁门径直闯进去。
叮叮当当巨大的声响,响彻整个小巷。
摔的摔、砸的砸。
刀疤脸来到常明旭说的卧室北面墙壁。
他冷脸看着两个黑衣人在卧室翻找。
“老大,找到了。”
一个男人在墙壁上的相框后面发现一个文件袋,他毕恭毕敬呈给刀疤脸。
刀疤脸斜睨着,“还有别的东西吗?”
常明旭彻底昏迷之前,话只说了一半。
这小子的嘴巴硬得很,谁知道他会不会在玩花招。
声东击西的招式,他见得多了。
他冷笑一声。
“你们继续给我翻,干干净净,一根头发丝也不许放过!”
随后,他上了车拨通电话。
“少爷,找到了,是一份合同。”刀疤脸单手打开泛黄的文件袋,语气瞬间恭敬起来。
明家驰骋黑道,这种地下的勾当,全靠暴力制衡。
刀疤脸是明家少爷锋利的“刀”。
他吃的苦头不比任何一个被明家盯上的人少。
明家的狠毒手段,他见识得太多了。
过了半晌,那头邪魅的男声幽幽飘来,“最快的速度给我带回来。”
挂了电话,地下室那边传来消息。
常明旭死了。
刀疤脸瞬间背后一凉。
紧接着震怒道:“死了就把尸体给我扛回去。”
这小子怎么这么快咽了气?
少爷没说要他的命,结果他意外死了,自己回去怎么交代。
这趟回去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但人已经死了,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硬着头皮回去领罚。
晌午,日头渐浓。
阳光明媚,透过薄纱窗帘照射进房间。
许是阳光晃眼,江若夏幽幽转醒。
她揉着双眼翻身,想要躲避耀眼的阳光,嘤咛着撞进身旁男人的胸膛。
身前的人儿举止可爱,惹得徐知珩轻笑。
听见声音,江若夏睁开眼,他支撑着脑袋满眼笑意望着她。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她懒懒的,眼睛还睁不开,身上的酸痛,意料之内。
怎么样才能既撩拨到这个男人,又不自损八百呢?
她腹诽着。
“已经日上三竿了。”
徐知珩温柔抚上她的头揉弄着。
她像一只惹人怜爱的小白兔。
江若夏不理会男人的话,小无赖似的往他怀里钻,想要继续小酣。
徐知珩被她的长发蹭的发痒,不自觉抬起头,手里顺毛的动作仍旧轻柔。
“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江若夏紧贴着他,听着男人胸膛的震动,她悄然睁眼。
昨天的事,徐知珩一定派顾邢继续追查。
不知道结果如何。
凭他们对严杉这个人处理的干干净净,可想而知常明旭落在他们的手里,多半也是凶多吉少。
常明旭莫名其妙出现在刘伯老家,一定是那里有他需要的东西,或是他要在那里隐藏什么。
男人看不见她伶俐的目光,大手一把一把顺着长发抚弄,等待她的回应。
怎料江若夏摇头。
“我们回去吧。”
她突然想到昨晚和马希然的那通电话。
她马上就要出发了,早些回去陪她几天,顺便回京市也方便知晓刘伯案件的发展。
徐知珩动作一顿,原以为她会很喜欢这次短暂的游玩,结果这么着急就要回去。
他的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
他做的这些,难道她就一点心动都没有?
可她的笑容明明真实存在。
“不喜欢吗?”他顺着思绪开口。
江若夏探出头,脸上恢复见他时的明媚笑靥。
她此刻谄媚的表情,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见人下菜碟。
“很喜欢阿珩的惊喜,是希然要出国了,我想回京市见见她。”
她敏锐捕捉到他神色的变化,顺势伸出手拨开他紧缩的眉头。
闻言,徐知珩的不悦情绪才稍稍被安抚了一些。
她还想问问常明旭的事,但见他情绪有些波动,显然此刻不是开口的最佳时机。
“临走我想去moon cake蛋糕店。”
江若夏一副欢快期待的模样,大眼睛放着明亮的光芒。
这家店最近很火,据说店主很有自己的想法,许多看见这个商机的老板想要和他合作,都被店主一一婉拒,所以只开在m市。
“在我的记忆力,你好像并不喜欢吃蛋糕。”口吻意有所指,他的眼眸玩味盯着江若夏。
她反应半天,想起徐知珩第一次来公寓吃火锅送给她的蛋糕。
一个早被扔在不知道哪个垃圾桶里的蛋糕。
她讪讪的笑,“可是据说他家的味道很不错,一会儿喂给阿珩尝尝就知道了!”
讨好的语气甜腻极了,自己听了都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男人许是很吃这一套,嘴角勾起微笑。
他缓缓应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