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谿赊罗撒一直不增兵,原来他发现了背后的伏兵,可既然有腹背受敌的危险,为何不及时下令退兵,却要让他继续和宋军缠斗,白白损耗兵力?螟蛉之子果然靠不住,他这是一门心思要把大王的力量削弱······”
瞎涂见种朴率骑兵猛扑中军帐,心中怯意更甚,怒意也油然而生,一咬牙道,“大王有令,全军立刻撤退,火速赶往青唐城······”
谿赊罗撒,你不仁,我就不义。
你和宋军死磕去,恕爷不奉陪。
本着保存实力为重,瞎涂率军从侧面撤退,纵马没命飞奔。
骑兵本就跑起来快,而宋军的目标也非他们,瞎涂率残兵顺利逃走。
谿赊罗撒部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王厚下令,集中所有力量,全力攻击。
腹背受敌,又有瞎涂部做榜样,面对勇猛的宋军,吐蕃兵毫无斗志,一击即溃。
谿赊罗撒大声喝令不得退却,无奈兵败如山倒,谁人去听军令。
宋军趁机痛打落水狗,全军追着吐蕃人屁股砍,一直追击二十里才恋恋不舍收兵。
逃窜了三十多里,见没有宋军追杀,谿赊罗撒才停止了溃逃。
忙收拢败兵,发现只有一万多人,其他兵马有的战死,有的跑散,有的做了俘虏。
谿赊罗撒仰天长叹。
都说宋军如绵羊,在他看来比雄狮还猛。
一想到刚刚的战争,谿赊罗撒对宋军的恐惧就更盛,他一刻都不想呆在野外了,下令回宗哥城。
“报······”
走了不到五里路,突见一哨探探疾驰而来,到谿赊罗撒跟前,气喘吁吁道,“大酋长,大事不好,宋军攻打宗哥城,北门即将失守,宗哥城危在旦夕,大酋长快快救援,再迟就来不及了······”
“轰!”
谿赊罗撒脑中一片空白,不由惊呼道,“宋军攻城······他们哪来这么多人马?”
宋军在葛陂滩恶战,还腾出手来搞偷袭并阻拦青唐城援兵,现在居然有充足人手攻打宗哥城?
攻城不同野战,得人多。
哨探恨恨道:“攻城的主力是投降的吐蕃族人,这些贱人实在可恨,杀起同袍来一点都不手软······”
“火速驰援!”
谿赊罗撒听到攻打宗哥城的主力不是宋军,松了一口气,命令极速行进。
打宋军他没把握,打吐蕃人,他一点都不怵。
宗哥城不能丢,否则他就无家可归了。
沿途不断收拢败兵,等到宗哥城下,谿赊罗撒差不多有两万人马。
攻城的宋军见吐蕃援兵到来,避其锋芒,布阵等吐蕃人冲锋。
“列阵!”
谿赊罗撒担心宋军突然攻击,令大军在城外列队,自己则率亲信进城。
等他安全进城,再依次放大军进。
洛斯尔正在城头,他见谿赊罗撒只率几十个亲信入城,忙和将士们嘀咕几句,然后下令道:“开城门,放大酋长进来······”
谿赊罗撒等人刚进来,洛斯尔便下令道:“关城门!”
谿赊罗撒惊魂刚定,见城门咯吱吱关闭,大声吼道:“关城门干啥?大军还没有进来!”
“他们不用进来了!”
谿赊罗撒话音未落,就听洛斯尔一声令下:“将谿赊罗撒这个奸贼拿下!”
“谁敢?”
呛啷一声,谿赊罗撒长刀出鞘,大声怒吼,“洛斯尔,我对你不薄,你竟敢背叛?”
“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死!”
洛斯尔大喝一声,却见谿赊罗撒等人都没放弃抵抗的意思,他不想浪费口舌,果断下令道,“除了谿赊罗撒需活捉,其余人都杀光,放箭······”
箭矢齐发,谿赊罗撒身边没几个活着的人了。
军士们一拥而上,将他们活捉,五花大绑押上城头。
洛斯尔站在城头高呼:“谿赊罗撒听信谗言,企图螳臂当车,与大宋天军作对,如今已成为我阶下囚,尔等识相地速速投降大宋,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救大酋长!”
城下吐蕃军见状慌了,下意识往城门冲过来。
“放箭!”
“扔石头!”
用来对付宋军攻城的武器,全部用在吐蕃人身上。
城头万箭齐发,石头乱飞,吐蕃兵顿时被打散了,转身就逃。
那些被宋军收复的吐蕃小弟,怎会放弃这样的好机会,立刻追杀。
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城外吐蕃军瞬间瓦解。
洛斯尔对身边将领道:“你们几个出城去谈判,我们擒住了谿赊罗撒,愿意献上宗哥城投降······没有其他条件,只有一条,得保证我们人身安全······”
······
“大王,谿赊罗撒狼子野心,他把你派去的三万骑兵全置于死地,一个兵都不增,冷眼看着将士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中······他就是要把大王的实力削弱,自己好当青唐王······”
瞎涂率残兵回到青唐城,将战场情况添油加醋说了一遍,然后就是对谿赊罗撒的极端污蔑。
没办法,他没有完成溪巴温交代的任务,只能用这种手段自保。
溪巴温默不作声。
青唐城是河湟吐蕃最后的据点,历任青唐王都住在这里,如今怕是又得跑路了。
溪巴温没有想到,宋朝会这么坚决攻击河湟。
他不断呼吁族人反抗,就是不想让青唐吐蕃成为大宋的附属,可从战局来看,这个决定太草率太肤浅。
实力不够,就应该苟着。
但他不甘心。
几个儿子还在汴京囚禁,他若再被活捉,哪有颜面父子团聚。
死战!
“传令,多派斥候打探宋军消息,严守四门,与宋军决一死战,誓与青唐城共存亡!”
……
“大王,谿赊罗撒要进城······”
三日后,守城军士匆忙来报,溪巴温听后眉头一皱。
谿赊罗撒已被宋军俘虏,这么快出现在青唐城前,其中有什么猫腻?
“把他给我绑了带进来!”
谿赊罗撒一败,溪巴温所有的谋划都泡汤了,他要把怒火都发在谿赊罗撒身上。
“是,大王!”
军士领命出去,瞎涂又在旁边煽风点火:“大王,末将觉得有诈,跑回来的败兵都说谿赊罗撒被俘,他在这个时候回来,肯定是做宋军的内应······非常时期,不得不防······”
“本王清楚!”
溪巴温恶狠狠道,“若是他做内应,本王砍下他的脑袋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