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大唐南方水师的战旗迎风飘扬,冯家兄弟意气风发,从没想过南方水师还能有纵横北方海域的机会,更没想到还能参与灭国之战。
“侯爷,海上风大,您身子骨不好,回船舱里吧。”张士贵劝解说。
军师冯智戴附和道:“是啊侯爷。要我说您真该坐镇后方,区区百济而已,我们南方水师,加上玄甲军,打他们跟剿匪差不多。您何必以身犯险?海上风高浪急,很是凶险,万一……”
萧锐呵呵笑道:“本侯是武功全失,但不是柔弱无力。这点风浪算什么?”
“而且大战当前,北方水师奔了卑沙城,南方水师奔了百济,蓬莱营地空虚,我要真的留在那里,才是真的危险。这世上,想杀我的人不在少数。跟在自己人身边才最安全。”
张士贵大声道:“特娘的,这都什么年月了,天下谁敢对侯爷不利?问问我们玄甲军的刀锋再说。”
冯智戣点头道:“是啊侯爷,当年颉利重金悬赏也就罢了。现在这几个蛮夷小国,谁都没这个本事。”
萧锐眼神深邃的回头看向了大唐方向,意味深长的说道:“大唐内部恨我的人更多。”
这……
冯智戴小声说道:“那您何不留在陛下身边呢?”
萧锐这货一眼,小声说道:“跟在老头子身边当吉祥物吗?那还不如留在家里钓鱼。”
咳咳……不是说让您当随行军师吗?
军师?你觉得一位打下半个大唐的军功皇帝,需要军师吗?
就在这时,战鼓响起,了望台预警,海面有敌军船只。
通过千里镜可以看到,是一只不亚于高句丽海军的船队,冯智戣猖狂大笑道:“百济水师,这一定是百济水师!哈哈哈哈,难怪到处找不到,原来是龟缩回来守家呢。”
萧锐笑着问道:“如何,可有信心?”
军师冯智戴拍胸脯道:“侯爷放心!此战可称得上是我南方水师北上的第一场海战,一定打出我大唐的威风!请侯爷和张将军登上楼船了望台观战。”
萧锐点头赞道:“好,那我跟张将军就在了望台,一观水师诸位的风采。”
只见冯家兄弟有条不紊的发令指挥,很快,一支庞大的水师舰队,就迅速变阵,呈进攻姿态迎着百济一方杀了上去。
这个时代还没有火炮,所以即便是海上作战,也不过是双方大船交错,弓弩对射,或者登上对方的船只厮杀,再或者依仗船只的体型,冲撞对方弱小的船只,总之就这么几种单一的作战方式。
百济一方跟倭国不同,他们显然知道来者不善,所以同样是进攻姿态,没有废话,双方就这么直直的冲撞厮杀在一起。
这不废话嘛……你们大唐水师都开到我百济边境了,总不能是过来逛逛就走吧?肯定是来攻打我们的。那我们百济水师就有守土保国之责,决不能让你们过去。
“不好了,将军,大唐一方的战船突然伸出一些实木卡扣,直接搭在我们的船只侧翼,十几条卡扣牢牢锁住了我们的船只,然后他们的人就顺着卡扣杀了上来,我们无法摆脱纠缠,伤亡很大!”
百济将军心头一惊,本以为大唐的船只虽然大,但不会比自己强过多少,没想到啊,竟然会如此无赖?说话的隔空对射呢?
“传令!他们能过来厮杀,我们也能杀过去。大唐来犯,我百济亦有不屈之死士,这是百济的家门口,绝不容他们踏过一步。”
“放弃固有战术,直接登船砍杀,如有后退怯战者,杀无赦!”
百济战鼓响起,所有人都如同杀红了眼一样,真的开始拼命了。
可百济跟大唐的差距,不仅仅是船只的年代差距,更体现在各个方面。无论是兵员素质,还是身手、衣甲兵器,百济都太落后了。南方水师船上的兵马,可是按照萧锐留下的练兵方法,专门训练的海军陆战队,近战搏杀那是家常便饭。
再加上一身武装到牙齿的上等装备,当世精锐也不过如此了。
所以……一个时辰的时间,百济别提伤亡了,更别提下风和颓势,直接就被大唐杀的溃败四散。散不开的,就被这么全部吃掉。
只有少数不多的几十条船没被缠上,因此得以快速逃脱。
了望台上,萧锐看着惨烈的厮杀场面,无数人被杀落海,整个海面都短暂的被染成了红色,血腥味甚至还引来了一批鲨鱼,这下好了,那些落水求救的、想要跳水逃脱的,全都命丧鲨鱼之口。
“嘶……虽说不是头一次见到海面厮杀,但确实头一次见到如此惨烈的,丝毫不亚于陆地战场。”张士贵感慨说道。
萧锐点了点头:“这是守土之战,所以百济表现的相当英勇。若是寻常海面争斗,他们应该在半个时辰前就溃逃了。唉……如果百济都是这等亡命徒,那我们的伤亡会很大的。”
张士贵却安慰说道:“侯爷,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能一战打得百济水师再无战力,已经是大胜了。而且百济这个小国,没听说有什么厉害的陆军,想必这点海上兵马,就是他的中坚力量了。”
不多时,冯氏兄弟过来报捷,“侯爷,此战拿下对方大小战船三百余,杀死无数、俘虏两千,对方伤亡至少一万多。”
“我方呢?”
“我方还好,五千多伤亡。”
萧锐长舒了口气,“弟兄们辛苦了。安排好善后工作,下一站停靠在儋罗(济州岛),休整一日再去攻打百济。”
啊?
“侯爷,何不乘胜追击?他们有几十条船逃了回去,晚一日追过去,那他们就会有防备,对我们攻城灭国不利呀!”众人劝说道。
萧锐摇头说道:“灭国之战未必在杀人。如果要杀光百济的人,呵呵,凭我们这几万人,绝无可能。所以张弛有度,给他们点时间反省反省,让他们知道鸡蛋碰石头的下场。”
“若是那扶余一族知道进退,就该望风而降。否则的话,再动刀不迟。”
众人一想也是,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战!如果能迫降百济,那可就太了不起了。
说是这样,实则萧锐内心却不这么想,他看到了百济人的反抗,有些心疼己方伤亡了。或者说,有些担心自己这几万兵马不够了,所以想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这才用了缓兵之计。
“侯爷,百济水师将军被我们俘虏了。您猜怎么着?原来那倭国的人没有说谎,百济确实接到命令是去袭击扬州的,但这帮孙子真特么是墙头草,就远远跟着高句丽身后,想等高句丽得手了,他们再去扬州。”
“可没曾想高句丽折戟在蓬莱,这帮孙子被吓傻了,竟然直接撤回了百济。”
萧锐纳闷道:“哦?当初蓬莱大战的时候,没发现远处有船只斥候呀……这帮家伙还真有一手惜命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