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处理好这边的事,骨玉和宋时渺便前后脚过来了。
他两倒是显得十分游刃有余,丝毫没有疲累倦怠之色。
宋时渺毕竟是这种场合里的老油条了,来的客人,大多与他的云良阁有些交情。
有些事情,他出面就好说许多,当然也有上了头,不给他面子的情况发生。
但这些事,宋时渺也大多不会来找瑞雪商量,他与骨玉就能处理了。
今日实在是事情太多,宋时渺和骨玉,也分身乏术了。
想到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一段时间,北境的马匹还有一部分再路上呢。
怎么说也得卖出去大半,才能盈利,马场的扩建和拓展,也需要用到银子。
所以着买卖还真的不能出问题,若是这里给来买卖赏玩的客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后续的经营必定会受影响。
如今必须要搞一套方案出来了,不但要约束他们自己人,更要约束那些来马场的客人。
这不是什么三五天就会结束的宴会酒席,瑞雪想要长期经营下去,就必须立个规矩出来。
她是没有管理大型企业的经验,却也并不妨碍她从现在开始学起。
好在这里也不是现世,要不即便她有管理的经验,在这里大概也是用不上的。
瑞雪觉得,宋时渺经营着云良阁,怀玉操持着左相府,有他们两个的帮忙和教导,在结合一点她比较超前的经验和见识。
好好经营一分产业,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当她把自己的计划,说给在座的几人之后,几人都没有立刻答复瑞雪。
也不知他们是有什么顾虑,还是觉得瑞雪的想法太过超前了。
瑞雪想再问问,外头便有人又来回事了,打破了棚子里有些紧张的气氛。
宋时渺起身先一步离开,脸上带着些疑惑,扫了眼喝水润喉的瑞雪。
出了棚子,骨玉也跟了上来,犹豫着开口说道。
“我要不要提醒一下王妃,不好把时间和精力全部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宋时渺轻轻摇了摇头:“你家这个王妃,与普通女子可是不一样的。她不会被关在宁王府里,跟不会被谁困住,随她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
骨玉快走两步,对宋时渺说道:“可那有主子亲自操持这些事的,这几天是实在没办法,咱们才过来帮忙的,长此以往不用干别的事了。她在京都的名声也会不好的。”
“糊涂,你家那两个主子,那有一个是省心的,你看他两谁在乎那些虚名了。我只是有些搞不懂,她怎么会那么爱钱。”
骨玉腹诽一声,你不也一直很爱钱么。
“爱钱能有什么不好,宁王府不正缺钱么。只是王妃这般大张旗鼓的敛财,面上确实不好看。京都的那些名门望族,也没有像王妃这般亲自下场的。我觉得王妃先要学的,不是如何管理经营,是驭人。”
宋时渺“啧”了一声:“这不废话,你方才怎么不说。”
“阁主都没发话,我插什么嘴。”骨玉小声嘀咕。
宋时渺一甩袖子,走快了两步:“先将眼前的事前度过去吧,过几日不忙了,我再与她好好聊聊。”
半下午的时候,热闹慢慢消散,宾客也陆续回城。
一辆豪华的车驾,却逆行而上,回城的车辆遇上之后,均放慢车速,靠边让行。
马场前接待客人的小厮,正要收工,见前来的马车纷纷上前恭迎。
瑞雪和怀玉刚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回庄上休息,便有人来禀。
“夫人,王妃,相爷来了。”
瑞雪的脚步顿了顿,她实在不想见蒋淮。
可总躲着,也不是个办法,有些事情,迟早是要解决的。
再说人都追到这里来了,未免她这个渣爹暗中给她使绊子,不如当面说清楚的好。
怀玉倒是不显得意外,一副爱谁谁的模样,看了眼瑞雪,对小厮说道。
“将人安排在何处了?前面带路吧。”
想了想又对瑞雪说道:“绾绾若是不想见他,就不必去了,我能应付。”
瑞雪上前挽住了怀玉的胳膊:“迟早的事,且看他到底要干什么吧。”
两人跟着小厮,一路到了一座待客的帐子前。
只见上首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衣着考究,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普通。
他边上坐着个与他差不多打扮,看上去小一些的男孩,两人像是兄弟。
站在他们身后的侍卫,有一个腰间挂着佩剑,皮肤略黑,身材高挑的,看起来还有些眼熟。
瑞雪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身为左相的蒋淮,却甘愿坐在他们下首,瑞雪立马反应过来。
看年岁,这两个该是宫里的皇子。
若非迫不得已,瑞雪是不想跪的,怀玉还是老道些,有些小错是不能犯的,拉着瑞雪便要行礼。
年岁稍大些的男孩,站了起来,上前扶住了两人。
“快快请起,实在不必如此,按理说我与三弟该称呼你一声长嫂。丰年哥大婚时,我们没能前去庆贺,今日才得以见面,弟弟很是惭愧。”
瑞雪面上不显,得体应对,突然冒出来的皇子,还是跟渣爹一起来的。
上来就这样客气的拉关系,怎么看怎么觉着有猫腻。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该不会是蒋淮想用皇子来逼迫自己让出十八里铺吧。
待二皇子坐好,瑞雪回头看了眼瞧不出什么情绪的蒋淮。
怀玉顾着规矩,并未落座,找了离蒋淮较远的地方站着。
待瑞雪也落了坐,二皇子这才开了口。
“我听说十八里铺的地契,再嫂嫂手里,不知是不是真的。”
瑞雪冷哼一声,并不答话,太头大刺刺的朝蒋淮看去。
果然是他出的损招,想拿皇子来压自己。
蒋淮一脸淡然,甚至带着一丝挑衅的微眯起双眼与瑞雪对视。
搭在茶桌上的手指对着空气轻弹,嘴角边挂着一丝意义不明的浅笑。
瑞雪瞧见他这幅表情,便觉得有些恶心。
转过头对二皇子说道:“此话不假,不知二皇子,是从何处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