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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跑腿的小厮说着话,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包来。

“这是那家掌柜给外头的人发出来的,说是些小礼物,可强身健体,小人已经让人看了,这里头不过就是一些清热去火的药罢了,没什么别的说法。”

那掌柜的闻言一声冷哼,“哼,真当着京城是什么穷乡僻壤了?拿出这点东西就想收买人心?真是可笑!齐家那边怎么说?”

“齐氏医馆那边到现在都没什么音信,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东西,不过齐家那个掌柜向来都不是个好相处的,怎么可能任由别的医馆把他家的风头抢去?”

跑腿小厮说着话,眼中鄙夷之色尽显。

而回春堂的掌柜听闻,顿时仰天一笑。

“说的是,打压妙医阁的事自然有人出手也用不着,咱们大费周章做什么,你让人把这两家盯紧了,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第一时间过来告诉我。”

与此同时,妙医阁门前原本聚集的一众人已经开始四散而去。

刚才还热闹的街道,顿时变得空空荡荡,十九看着骤然冷下的长街,一颗心里直打鼓。

“姑娘,这,这人都走没了。”

慕漪老神哉哉的撑着脑袋坐在桌前,仰头打了个哈欠,整个人昏昏欲睡。

“走没了就走没了,有什么打紧的?”

左右那些人里大多是看戏的,并没几个真的病患。

她虽打算在京城行医施针,可也没一颗悬壶济世的圣母心。

这京城之中,遍地世家门阀,一块儿板砖扔出去都能砸死好几个世家子弟。

而这些人,大多都好逸恶劳,安于享受,身体必然和整日操劳的百姓有所不同。

重要的是,他们最是怕死。

只要能拿捏他们的命,便是拿捏了近乎一半的京城世家!

她这一盘棋,且开始下呢。

“咱们等的人都还没来呢,我可没心思给这些人看病问诊。”

慕漪伸了个懒腰,寻着街上传来的饭菜香,深吸了一口气。

“我瞧着那家的馅饼不错,你去买些,再去置办个席面回来,给大家也都垫垫肚子。”

眼瞧着已经开门大半日了,却依旧没有人来看诊,十九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

而这病者都还没有,姑娘居然还有心思吃饭,更是让十九颇为不解。

“姑娘……”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你们尽管吃,今儿不管有没有生意,这顿饭我都请了。”

慕漪大手一挥,直接摸出了几两碎银子,拍在了桌子上。

将军府那个老东西之前送来的银钱已经花费了大半,为了避免租金后续的问题,她直接和朱老板签的死期。

不过,就算是折价出售,这铺子也足足花了她三千两!

再加上后期的装修以及一些药材的采购,杂七杂八的东西加起来,这一千多两的子都还没捂热,就流水似的花了出去。

不过好在,她手里还是剩了些闲钱。

就算是短时间内没生意,吃喝花销也是够了。

而就在十九离开之际,一个年轻人突然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他驻足停在招工的板子面前,立了片刻,伸手搓了搓下巴。

“你们这招工?”

慕漪看着此人,神情一愣。

只觉得这个人的眉眼有些眼熟,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可这一时间,她也想不起来了,只能点了点头。

“只是招跑腿打杂的,小兄弟,可感兴趣?”

“一个月八两银子,包吃包住?”那年轻人眼前一亮。

慕漪见他如此反应,黛眉微挑。

“那不都已经在上面了吗?”

你怎么还问?

那年轻人当即大喜一个箭步,便凑到了她跟前。

“那你们这招人都有什么要求?”

“要求不高,只要能在我手下丫鬟的手中撑上三柱香,就算你合格。”

慕漪垂手轻笑。

自从这招工的牌子挂出去,从开业到现在,已经有不少人想来凑这个热闹了。

只可惜那些人的身手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有些甚至都很难在十九的手下走过三招,根本没法使唤。

慕漪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一眼便发现他的掌心处有多年练武留下的茧子。

而且从他刚才踏步过来时所做的动作,慕漪当即便断定,眼前这年轻人绝非凡俗。

“那人现在何处?总不能是里头这两位姐姐吧?”

医馆之内,两个也都穿着一身丫鬟打扮的姑娘正在擦拭着屋内的摆件,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功夫傍身的样子。

那年轻人看着慕漪,眼露狐疑。

而慕漪则是摇了摇头,“那人不在此处,她去买饭了,你若是不急,可以坐那等等。”

慕漪这边话音都还没落,远远的就看见了一辆马车朝这边驶来。

都还没等那马车走近,里头人的痛苦哀嚎声便已响彻整条街。

街上的人当即循声望去,只看见那马车停在了妙医堂的门前。

很快,把车旁边跟着的侍从,便将里头的人抬了出来。

准确的说,抬出来的东西已经算不得是个人了。

这人的手脚皆扭曲成麻花状,整张脸也肿得吓人,身上更是如同被气吹起来的一般,浮肿难消,周身都散发着恶臭。

而被那几个侍从碰触过的地方,更是一摁一个小坑,半天都不能恢复原状。

“听闻妙医堂的郎中专治疑难杂症,在下特地慕名而来,此乃家兄,前些日子误入水塘被救起来之后,就成了这副模样,不知姑娘可否给看看?”

慕漪看着那个肿的如炊饼一般的人,面上的神情不露声色,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讶异之色。

这人哪儿是掉进了水塘?

这怕不是从山上推下去的吧!

手脚都已经尽断了,骨骼更是扭曲的不成形,之所以到现在还活着,只是凭着药材吊着命。

若是不治,不出五日,必会脓血破体而出,暴毙而亡。

可若是治,怕是要大费一些周章了。

不过,她等了一整天,等的便是这要大费周章之人。

“看,怎么能不看呢?我这医馆不就是开堂坐诊的?”

“不过,我们有言在先,你手底下的这些人,可得把这位兄台摁住了,我医馆里的这几个姑娘可没这么大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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