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氏,为管仲之后。到了第七代孙管修,从齐国移居到了楚国,被册封为阴地大夫。后人以封地为姓,于是有了“阴”氏家族。
后来,阴氏举族迁于新野。
阴氏,为南阳新野豪门,土地七百顷,车马奴仆众多,家中富庶。
马车继续前进着,到了新野,妇人恭敬道:“两位恩公,请入我阴家小歇!”
阴家府邸奢华,各种门槛高大,府邸奢华威武。吴汉顿感不自在,他只是一介匹夫,山野之人,豪门大院门槛太高,又岂是他一介匹夫可进的,“夫人既然到家了,我等也该离开了!”
“两位恩公,到了南野,岂能不到阴家!”妇人继续邀请道。
刘秀道:“也罢,夫人再三邀请,岂能不去!”
到了新野,很快有奴仆前来迎接,迈入阴家大宅中,刘秀神情不变,可吴汉却是手足无措。到了客厅当中,奴仆送上了瓜果,点心,茶水等,刘秀安然坐下。
吴汉神情忐忑,却不肯坐下。
“吴兄坐下吧!”刘秀说道。
“吾还是站着吧!”吴汉道。
“吴兄要有自信,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刘秀淡淡道:“昔年,卫青为平阳公主府中奴仆,地位卑贱。可到后来,卫青北驱匈奴,为大将军,迎娶平阳公主,又有何人敢言闲话!”
“出生卑贱小事尔,可悲子嗣亦卑贱;吾等无法为官二代,可子孙却要为官二代!”
吴汉听后,似有所悟,安然坐下。
片刻后,走出一中年男子!
“鄙人阴陆,感谢两位恩公,若无两位恩公,夫人和小女丽华必遭遇不测!”阴家家主身材发福,脸色红润,言语谦和道:“两位恩公来自何处?”
“吾蔡阳书生刘秀!”刘秀又道:“这位南阳豪杰吴汉!”
阴陆询问着,刘秀回应着。
阴陆暗点头,至于一旁的吴汉被忽略了。
交谈了片刻,刘秀道:“夫人已到家中,我等也要离去!”
“两位恩公,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赠送一些黄白之物,两位莫要嫌弃!”阴陆说道。奴仆上前,端出一个盘子,打开了红布,里面放着两锭金子,六锭银子。
此时,乡村多是以物易物,或是用铜钱,或是布绢为货币,以金银为货币,只是大户人家而已。
两锭金子,六锭银子,算是不菲。
看着金银,吴汉立刻脸色潮红,倍感侮辱:“我等救下夫人和小姐,不为金银,只是义愤而已。施恩不图报,无求而自得!”
君子当济危扶困,解人危难。若施恩为图报,非是真相助,非真善行,于人于己,非是好事。
“吴兄此言差矣。”刘秀却道:“鲁国之法,鲁人他国奴仆为,赎之可取其金于府。子贡赎鲁人,而不取其金曰:“施恩不图报。”孔子曰:“取其金则无损于行,不取其金则不复赎人矣。”子路拯溺者,其人拜之以牛,子路受之。孔子曰:“鲁人必拯溺者矣。又有善人丛飞,善义学,辅助老弱无数,不求回报。可世人不念起恩,反怨之!”
“施恩不图报,此小人行径。君子当施恩图报,方人人行善!”
“受教了!”
吴汉躬身道。
说着,拿起盘子上金银,装到口袋当中。两个人相视一笑,转身离去。
至于阴家,根本没有理会。
…………
刘秀离去了,吴汉离去了。
走出一个妇人,正是所救之人,因来自邓家,称为邓夫人。
邓夫人道:“两位恩公,何在?”
“吾已赠送金银,偿还恩情,他们已然离去!”阴陆道。
邓夫人道:“他们可接下了!”
阴陆说着客厅发生种种,最后道:“这下好了,恩情还清了。”
“夫君此言差矣!”邓夫人道:“恩义,岂能用金钱衡量!难道我们母女姓名,只值那点钱!”
“如此偿还恩情,免得日后麻烦!”阴陆道。
“夫君糊涂!”邓夫人不客气道:“夫君此举,妄自尊大,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有几个铜臭,就是高人一等,我欠下他人恩情,可用金钱偿。他人欠下我恩情,可否也用金钱偿还。从此,世人与我阴家交往,只有金钱,没有恩义可言!刘秀不卑不亢,倒是处理得当!若是换了我,只会会挥袖离去。”
阴陆没有反驳,心中却不已为然。
邓夫人叹息道:难怪阴家,只是窝在新野,格局终究太小。
…………
离开阴家,离开新野,吴汉依旧愤愤不平。
刘秀道:“英雄救下了美女,若是英雄长得好看,美女会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若是英雄是丑男一个,那美女会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以报此恩!”
“同为救命之恩,只因丑美,待遇不同。同是救命之恩,我等卑贱,于是几个臭钱打发了;若是我等望族,他岂会,岂敢用几个臭钱来打发!吴大哥,下次不要见义勇为,尤其不要救贵人!”
刘秀语气冷漠道。
什么玩意,真以为救人是为了巴结你们,是为了几个臭钱,你们想多了。为了不让你们想多,下次遇到这样事情,还是去死吧!
两人继续前进着,彼此详谈甚欢。
最后,到了分叉路口,两人告别而去,各种回家而去。
翻身骑上马,刘秀就要回家,继续去当宅男,城里人套路多,还是回家继续当农民,继续种地去吧。
身后传来马车声,顷刻之后马车赶来,挡在前方,车夫上前拉起窗帘,露出一个女童。
刘秀沉默着。
女童道:“父亲无礼之处,恩公莫要生气!”
生气是自然的,只是对小女孩生气,却有些过了。
“小妹妹,我早已不生气了!”刘秀道:“我名为刘秀,十六岁。小妹妹多大了?”
“我叫阴丽华,今年六岁!”小丫头眨眨眼睛,有些迷糊,奶声奶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