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滨听到岑弦冷不丁的这句话,脸色直接降到了冰点。
多年的商场混迹早就成了一方产业霸主,不允许他身边的人再有忤逆他。
尤其还是他的女儿。
更何况是名义上的女儿。
“岑弦,这就是你的教养?”岑滨语气也不免加重了几分,厉声呵斥:“打断长辈说话,目无尊长,是少你吃喝了还是打你骂你了,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岑弦一脸无所谓,将他们的话当做过耳旁风,嗓音平淡:“这不是您经常说的吗,我不配成为岑家的女儿,进岑家是我福气。”
从她十二岁被领养到了岑家就知道,把她领养来也只是为了给他们的儿子找一个玩伴。
她从到这里到高考结束一直就像一个家中的机器人。
忍耐够了自然也就不想忍耐了。
除了家中几个人知道她的存在,外面没有一个人知道岑家还有一位养女。
丢人丢的也只是她自己的人。
家中留有的最后一点情意无非就是这十几年表面的亲情。
岑滨和赵雯季都不是好脾气的主,但他们对她的感情都是摆在脸上的,唯独岑钧,伪装的让人根本看不出他是怎样的人。
说白了就是虚伪。
岑弦看着他们即将又要开启的阵阵斥责,她声音一如既往,平淡没有起伏:“如果把我叫来只为了教训我,那不必再说了,反正我也不会改,不是吗?”
岑滨硬生生瘪了一口硬气下肚。
从前乖巧顺从的人一朝变成了顽劣的性子,简直无药可救。
岑滨将情绪收起,给岑弦下达的命令也只是通知:“这周日的晚宴,你陪你哥去参加,记得体面点。”
岑弦仿佛已经猜到了,她嘴角的讥讽很是明显:“又有什么老总想见我,让我过去陪酒?”
她风评不好,但美貌是实打实的。
在他们这种资本圈子里,她在他们眼里也不过就是一个逗他们玩乐的戏子。
她过去也只以岑钧女伴出席,为了他们口中的利益一杯杯陪酒作乐,让他们彼此都双赢。
岑滨话说的冠冕堂皇,已经算是对岑弦问题的默认:“你自己选择的这条路,能力上帮不到岑家,去陪你哥出席活动撑撑场子你都做不到?”
从头到尾,岑钧就只像一个旁听者。
仿佛一个不存在的透明人。
在场的人都知道,岑弦没有余地拒绝,他们有她的把柄,她也离不开岑家这个牢笼。
他们也想将她捧成一位大明星,好为他们争取到更大的利益。
但她偏不想。
她最不想做的就是岑家的玩偶。
她现在不能与之抗衡,但她知道。
岑家困不住她一辈子。
在这件事落定之后,他们彼此都心照不宣,脸色也都缓和了下来,在商人心中,利益永远是第一位。
最后也是岑钧说话收尾:“今天就住家里吧,咱们一家人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赵雯季冷眼旁观,岑滨也只是冷哼一声,他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便收回一开始的不满回了屋。
但岑弦不愿意待下去,吃饭讲究的是胃口,在这个餐桌上她一点胃口都没有:“不用了,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