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香学院坐落于姑苏城内的西边,离普明寺倒是不远,再往南几百米就到了。
陈凡等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由于租完车,先去了陆验家,结果陆验不在,然后才赶来学院,耽搁了点时间,不过好在路上还算顺利,没遇到现代发生的堵车现象,来得也不算太晚。
松香学院的门口,与真武观的情况不同,虽然已经快中午,但依然是人来人往,人群熙熙攘攘,终于让陈凡感受到了现代社会招生时的忙碌场景。
“请问下陆院长在哪?”陈凡逮到一个看上去像老师的人问道。
“陆院长在棋院,你们从这边过去,一直顺着右边的路走就到了。”
“好,多谢。”陈凡决定先找到陆院长再说,毕竟自己对怎么报名,要不要报名不清楚,还是找到陆院长问过再说。
“法生,你怎么来了?”陈凡还没走到棋院,结果在路上碰到了陆子峰。
“陆兄。”陈凡上去亲热的喊道,碰到熟人好呀!“我来找陆院长,想问下来旁听是否要先报个名?”
“应该不需要,你想听哪个课,进去听就可以。上次在梅园,棋院的几位夫子其实都在,可能你没注意,但是夫子们都注意到你了。陆院长就在棋院,我带你过去吧,看他怎么说。”陆子峰热忱的说道。
“好,多谢陆兄。这位是我的表兄萧庆,那是他的师父,黄师,他们也想看看这松香学院,就一起过来了。”
“这位是陆院长的子侄,陆子峰。”刚才一遇到,没来得及介绍身边的人,现在跟着陆子峰向陆院长那走去,有了时间自然要介绍下。侯风,陆子峰见过好几次,陈凡就没再介绍。双方道了声幸会,也算是认识了。
“法生,你来了。”陆验看到陆子峰领着陈凡进了棋院的厅堂,走了过来。
“是,师父,今天道观新生报到,我想师父这边应该也有新生报到,所以那边报到完就过来看看是否需要人手帮忙?”
“法生有心了,你来的正好,这届新生的棋技教习由常海常夫子出任,常夫子五品棋力,虽然棋力可能比你弱点,但是理论基础知识扎实,你如果想听理论,可以去听听他的课,我带你去见下他。”
“好,多谢师父。”陈凡跟着陆验去见常海,陆子峰向陈凡招呼了声,自去忙活。
萧庆等人到了棋院门口,就没进来,在门口逛着,此时正好碰到出来的陆验和陈凡,几人也没有回避,向着陆验点头打招呼,陈凡适时说道:“师父,这是黄师和他的学生萧庆,上回在老阁楼酒家,我们一起同雅君吃饭,不知师父可还有印象?”
陆验说道:“有印象,当时你大兄也在。”
“是,这次他们也想到学院看看,就和我一起来了。”
“好,欢迎来我们学院,中午就在这吃个饭。”
“好呀,那把常夫子一起喊着,就在附近找个餐馆,可以饮个小酒。”陈凡正想着怎么拉近与常夫子的关系,对于陆验的提议,正中下怀。
“那说好,你们今天可是客人,到了我这,我来安排。”
“好,听师父的。”陈凡倒是没有推辞,心中补充了一句,“师父安排,我来买单。”钱还是自己要出的,自己这有四个人,本来中午饭都是要吃的,也不多师父和常夫子。
“走,那我们一起去到常海那,他是这届新生的棋课教习,今天在新生报到处张罗,我和法生正要过去。”陆验对黄师、萧庆等人说道。
“好,我们跟这院长走。”黄师接话道。
陆验领着众人来到新生报到处,现在快中午时分了,报到处人不是很多,尤其是棋技报名处。
“常夫子,还在忙?这届新生学棋的人多不多?”在报名处摊子前坐着一个年长的学子,正在收录资料,旁边站着一位三十多岁的清瘦文士,头上扎了个发髻,穿了一身文士袍,陆验正和这个文士说话。
“还好,今年比往年多,目前已经有六十多人了。”
“那不错,想来这次全国性的棋赛,对我们棋技的宣传起到了积极作用。这位是我新收的弟子陈法生,上次你们在梅园见过,以后想来棋院听课,还望常夫子多关照。”
“没问题,法生上次在梅园的表现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现在既然是陆院长的弟子,也就是我们棋院的一份子,欢迎来我们棋院听课。”常夫子慨然应允。
“多谢夫子。”陈凡行了一礼,
“走,先去吃饭,我们边吃边聊。”陆验接过话头说道。
清脆香就在松香学院不远的路边,以油炸的香脆骨配果子酒而闻名。小店装修简朴,但不失雅致,可能由于新生报到的原因,酒家生意火爆,好在陆院长与老板比较熟,弄了个雅间,陈凡等人就在里面边吃着小店的特色菜,边聊着。
“今年新生有个叫黄浩的,出身姑苏黄家,爷爷曾任光禄卿,父亲现任五品大夫,他的文章作的还挺不错,可惜对学棋不感兴趣,报了经科的清谈兴趣组,法生以后可以多关注下这个人,他的诗词歌赋也是有一定造诣的,你们可以多交流。”黄师提点到。
“多谢常夫子,我会注意他的。”在这个社会十五岁的年龄,就该考虑以后的人生道路了,陈凡也很愿意多交一些朋友,可以互相帮助。但想的可不是以后是否能互相扶持,而是关键要处的来,等步入社会交朋友,或许会考虑是否能互相扶持,但陈凡不愿意在上学时就考虑那么远,好不容易重活一次,自然要活得尽量轻松点,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关键是看感情,找能找真心待人的朋友,不过对于常夫子的好意,陈凡还是心领了。
“嗯,法生来棋院,不知想学些什么?若是有法生想听的课,我们也好提前告知法生,让你过来听。”或许看出了陈凡有点敷衍的味道,常夫子转移了话题。
“多谢常夫子,我没有系统的学过围棋理论知识,也就平时瞎琢磨,水平不稳定,下的好的时候棋力高,下的差的时候棋力就低了,所以还要把理论知识给补一补,把棋力稳定在一个水平。”陈凡还是很清楚自己在围棋上的不足,就是没有拜过师,听老师专门指导过,在一些围棋定式上,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没有静下心来研究过为什么这样走,利弊有哪些,这就是没拜师学习的缺陷,陈凡决定先请老师指导,把自己的基础功补扎实,好在自己有“承引”帮助,后期可以把自己记忆的棋谱抄录下来,进行理解,但初期,通过拜师,对这个社会的围棋进行全面了解,在陈凡看来还是很有必要的。
“围棋要想赢,就我个人而言,最主要的是靠对弈,记住对弈中每手应对的优劣,选择最佳应手是关键,依靠对弈积累出经验,这是每个棋手必不可少的过程,而法生你说的围棋理论知识,那些只是教会你怎么下棋,这些法生你早就会了,是不需要听的。”
陈凡陡然意识到,他认为的理论知识与常海理解的不是一回事。现在想来,他原来的想法有误,在这个社会,印刷术都还没出现,更别说围棋棋谱有多少了,他忽略了围棋的定式也是后来逐渐发展起来的,到了宋朝出现的《棋经十三篇》才真正建立起围棋理论的系统化,从论局、权舆、虚实、审局等来阐述围棋,至于围棋定式的总结、系统化,更是以后到了现代才逐渐成型,陈凡自己喜欢的中国流,那是八九十年代的产物,至于人工智能机器阿法狗对围棋定式的突破,更是近几年的事,看来要想总结、梳理对围棋的理解,还得靠自己静心琢磨。
不过,陈凡的内心一片火热,想明白了这个问题,对自己后续扬名的计划可是大为有利,把围棋布局阶段的定式着书立说,进行讲解,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而人们往往忽视的官子,可以作为重点研究对象,却不用拿来公布,以提高胜率。内心的波涛电光火石般划过,嘴上说道:“多谢常夫子,一般的理论自然是不用听的,主要是对围棋招法的讲解,如果有这些课,我倒是想听听。”
“好,这个没问题,只不过这届学子刚入学,水平怎么样,还不是很清楚,而且现在教学,也会考虑那些没有下过围棋的人,会从基础讲起,等后期到了实战阶段,讲解对局案例的时候,法生你可以过来听听,顺便可以谈谈你的看法,大家互相讨论,共同进步。”
“常夫子谦虚了,我有的时候就是凭感觉走,真要是说为什么这么走,可讲不出来,这就是我想系统听课的原因。”在别人的课堂上,自然谦虚点比较好,陈凡只打算听,没打算说。
“哪里,法生你才是谦虚了,你的棋力我们都是知道的,陆院长看人可不会差,到时你不要嫌夫子我讲的差就行。”常夫子有点开玩笑的说道。
“你们不要互相谦虚了。”旁边的陆验见陈凡听课的事情已经落实,在旁边插话道:“对了,法生,上次在翠香阁你和韦院长说,北魏的法庆起义不出三个月就会被灭,你有几成把握?”
“七成。”陈凡回道,虽然对法庆起义被灭,在陈凡看来,会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但话不能说满,说七成,既说明自己对未来判断的信心,又符合当下年龄、身份的谨慎,陈凡认为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