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一听,有点晕,因为儿时特别喜欢李白的诗,其中有一首是《将进酒》,留下印象深刻的是“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也许少年不知愁滋味,从那时起,总觉得饮酒是与销愁有关的,所以不怎么喜欢饮酒,因为人生能有几多愁?但也不是不饮,逢年过节喝一喝,小酌怡情,大酌伤身,每次饮的量不是很大。
陈凡在听了陆验的话,发晕的时候,林俊接话了:“那是自然,有徐珍在呢,这一坛酒只怕不够喝,不怕喝不完。”众人听了都笑了,看来徐珍的酒量不错,还有点酒瘾。另外看来,就是林俊是不会浪费任何打击徐珍的机会,也不知他们俩的仇是怎么结的?
“你们俩呀!”看来陆验是知道林俊和徐珍的关系,当下感慨一声,继续说道:“你们先喝,时间还早,我呆会来。”说完,陆验向楼下走去。走到楼梯口,陆验停了下来,对小厮说道:“阿升、阿起,你们留下,给郎君们倒酒。”说完,留下了两个小厮,才下了楼。
陈凡如释重负,要是陆验在这,不停的劝酒,他可吃不消。不过,让陈凡没有想到的是,陆验虽然走了,但劝酒的人可没走,只是换了一个。
只听林俊说道:“那个阿升,来,给大家都把酒满上。”阿升倒是响应的快,一会,大家的碗里又倒满了酒。
“还好只有一坛,八个人呢,不怕。”陈凡看着碗中的酒,心里自我安慰。喜欢喝酒的人,不知道不喜欢饮酒的人,被逼饮酒的痛苦!
“刚陆院长说了,今天不把这坛酒饮完,不许走,来,大家干了。”林俊说完,率先一饮而尽。陈凡不好意思不饮,但也不想饮完,喝了大半碗,放了下来,看向众人,发现除了徐珍外,其他人都干了,包括雅君,没想到雅君的酒量也不错,想想也是,在昨天老阁楼喝酒的时候,雅君也没推辞,跟着众人一起喝的。
在林俊喊喝酒的时候,徐珍正在吃菜,所以根本没搭理林俊的吆喝,陈凡当即决定,出去透个气,在林俊要针对徐珍开火前说道:“诸位郎君,我先出去方便下,失礼了。”当即起身,拱拱手,准备向楼下走去。
“且慢,法生,我们这有个规矩,要想中途离席,须赋诗一首。”林俊说道。看到陈凡明显楞了一下,说道,“不信你可以问梁秀。”
“是的,还需要与酒有关。”梁秀补充道。
这真有点晕,还要赋诗,早知道就不起身了。陈凡有点后悔,当下问道:“赋不出来怎么办?”陈凡有点不想赋,不是不会,只是不想出这个风头。
“法生刚来,不知道这个规矩,赋不出就饮酒一碗吧。”梁秀向众人征求意见道。
“也可,赋不出就饮酒一碗。”林俊赞成道。
本来就不想饮酒才出去的,碗中酒还没有饮完,还是赋诗吧,这个诗也不求多好,应景就行。当下说道:“见到诸位郎君,心中欢喜,陡然想到一首《饮酒》诗,诸位听听,看看可否?”
“哦,那法生吟来。”林俊来了兴趣,说道。
“亭间一壶酒,随风潜入喉。醒时对人笑,件件喜心头。”
陈凡本来想到的是李白的《月下独酌》,“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但这明显与现在所处的情景不符,尤其是“独酌无相亲”,说的是一人在饮酒,无亲朋好友在身边,孤孤单单,肯定不好拿来用的。好在陈凡有“承影”帮助,对诗的理解和创作水平大幅提高,当即就把花间改成了亭间,杜普的“随风潜入夜”,改成了“入喉”,后面两句也是模糊中记得在哪看过或听过的诗歌,当然肯定是在南北朝以后的,就拿来用了。陈凡自觉这么一改还不错,反正也不是要写什么千古名作,能应个景就行。
“亭间一壶酒,随风潜入喉。醒时对人笑,件件喜心头。”林俊将这诗重复了一遍,顿了顿说道:“好诗,没想到法生做诗的水平如此之高,这可不比我们这些学经科的人差。”说完还看了某人一眼,接着道:“法生,你现在去吧,早点回。”
陈凡当即向众人行了一礼,向雅君单独给了个安慰的眼神,表示呆会就回,下楼而去。看见陆院长一行人正在饮酒,也不上去打招呼,直接出了亭阁。
出了亭阁,找了个小厮,问了茅厕方位,施施然而去,做戏就要做全套,反正去哪都是逛,离了亭阁就好,好在已经基本吃饱,再吃不吃也无所谓了,所以不急,一边走一边逛,茅厕离亭阁不远,一会就到了,陈凡并没有进去,而是见离这不远的地方有个五尺见方的小亭子,亭子有四根柱子撑着,边缘建着可以坐人的一尺宽的栏杆,直接过去,坐在栏杆上休息。
梅园中景色别致,树木葱葱,花红柳绿,阵阵晚风习来,陈凡到了这个时代,一直被融入这个社会的压力所扰,每天不敢放松,夜以继日的学习,难得书本不在身边,夜晚享受这良辰美景,心情一下放松不少,倍感舒适,再仔细体会身体里的感觉,只觉阵阵清凉在身体内流淌,呼息之间,仿若与天地产生共鸣,人有些困顿,就要睡去,又有些清醒,索性就依靠在亭中柱上,恍恍惚惚,欲睡未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得有人呼唤,“郎君,陈郎君。”陈凡猛然清醒过来,见是那个给他们倒酒,叫阿升得小厮喊他,只听他说道:“郎君醒了,我家郎主叫我来找你。”
陈凡抱歉一笑,说道:“刚才有些醉酒,没想到在亭中居然睡着了,走吧。”说完,示意阿升带路,两人回到了亭阁二楼。
此时,陆验正坐在其间,让陈凡没想到的是,每个人的碗里居然都有酒,雅君、陆子峰已经满脸通红,石中凯索性趴在了桌上,倒是徐珍、林俊还好,精神依然抖擞,梁秀眼中也已经有了醉意,陆验见陈凡回来,立即说道:“法生,你去了那么长时间,当罚酒三碗,来,先喝三碗。”
让陈凡头大的是,房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个酒坛,就不知里面还剩多少?当下说道:“院长,刚才我在园中醉倒了,主要是酒量浅薄,别说三碗了,就是一碗下去,也得倒下。这酒请允许我慢慢喝,我还想听雅君的曲呢。”为了转移注意力,陈凡果断决定把雅君推出去转移注意力,估计陆验心中也记挂着这件事,雅君弹完琴,大家才好散呀!
果然,陆验听了陈凡的话,说道:“对,难得今天雅君也在,不知雅君能否为大家奏上一曲?”
雅君并未推辞,说道:“当然,今日有幸能与大家相识,那我就献丑了。”
琴本来就在二楼的柜中放着,想来韩管家之前交代过,当即这个叫阿升的小厮,把琴取了出来,却发现只能放地上,现在每人身前的案几上还有着酒、菜,旁边也没放置空的案桌或者琴架,陈凡立时说道:“放我这,”转头对旁边的另一个叫阿起的小厮说道:“把我的碗碟收了吧。”那不是就可以不喝酒了,陈凡心中暗暗得意。
那个叫阿起的小厮闻言,向陈凡走来。
“慢着,你去取个案几或琴架过来。”陆验在旁,对小厮吩咐道,“实在抱歉,下人们不会办事,让大家见笑了,我自罚一碗。”说完,陆验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那个小厮见状,立即朝楼下跑去。旁边的阿升把琴放回柜中,给陆验倒上酒。
陈凡心中有点可惜,看来面前的酒消灭不掉呀。
果然,就听陆验说道:“法生,刚林俊说了你做的诗,很是不错,我最喜欢那句‘随风潜入喉’,喝酒就要痛快,风吹来,酒入喉,好不痛快,为此当浮一大白,来,大家干了。
“院长,实在抱歉,我有些不胜酒力,可否稍后再饮?”陈凡还没开口,倒是旁边的雅君先开口了。看了满脸通红的雅君,许是担心雅君醉倒,陆验当即说道,“当然,雅君你呆会还要弹琴,还是稍作休息吧。”
“多谢。”雅君如释重负,用手支着额头,撑在了案桌上休息起来。
“院长,以前在家中,父亲不许我饮酒,说要等束发之后才准饮,故我才刚开始饮酒,酒量较浅,刚已醉了一回,还请院长允我慢慢饮。”陈凡立马决定用年龄做文章,能争取少喝就先争取下。
“可以,法生才刚束发,已做出如此好的诗来,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来,其他人都干了。”陆验倒是没勉强陈凡,但怕其他人也找藉口少喝,同意了陈凡之后,立马把碗中酒给干了。
其他人见状,也跟着干了碗中酒,陈凡也把酒端起来,喝了一口。
旁边的小厮阿升立马上前给大家添酒。
陈凡心中略微一松,可以慢慢喝,挺好的。只是不知道的是,马上就有人给他添了个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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