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筠拉了张凳子来,把盒子打开,里面的银针被她拿出来放在了凳子上。
屋内的灯光将银针映的有些冰冷刺人。
陆卿筠拿起一根银针,看了会昏迷的袁老爷子,下一秒,银针就落在了委中穴。
接下来又是曲泽穴……
一个小时后。
陆卿筠的脸色有些苍白,额上的冷汗顺着她的髻角划到下颔。
把银针收起来后,陆卿筠替袁老爷子再次把了下脉,她眉宇微微舒展开,床上的人缓慢的睁开了眼。
“谢谢。”
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虚弱。
陆卿筠嗯了声,起身给他倒了杯水喝。
袁老爷子喝完水又昏睡了过去。
陆卿筠给自己也倒了杯水,走到门口顺手开了门。
门外的几道视线直直的看了过来。
“陆小姐,怎么样?”
袁爸有些焦急的上前询问。
“别担心,晚点他会醒,这个针灸需要长期治疗,每个星期我都会过来,在针灸期间,除了我刚刚说的那些药,不要给他吃其他药物。”
陆卿筠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袁爸在一旁嗯嗯嗯的点头。
单丽狐疑的看着陆卿筠。
她是演戏吧?
这种病怎么可能根治?
“袁叔,我替袁爷爷把一下脉。”
实在是按耐不住好奇心,单丽想着借把脉这个借口看一下袁老爷子的状况。
“哎,好。”
袁爸现在心情不错,大手一挥,示意单丽尽管看。
陆卿筠交代完往前走了一步,但体力有些不支,身形晃了下。
旁边的袁钰这时已经走到了陆卿筠面前,见她脸色不对劲,便扶了她一把,“卿卿,你还好吗?”
陆卿筠嗯了声,把手里的盒子扔给唐勤拿着,借着袁钰的力气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是不是累到了?管家,去让人拿支葡萄糖来。”
袁爸也有些担忧的上前。
唐勤在一边脸色不大好看,想了想还是开口,“少夫人,我带您先回去。”
陆卿筠闭了闭眼,稍微缓了会,“没事,坐会就好。”
每次用银针都比较消耗她的精神力,所以非必要时刻,她是不会动用这针的。
管家把葡萄糖拿了过来,袁钰帮她打开,看着她喝掉,脸色比刚刚看起来好点了,心里才微微放下心来。
“怎么可能?”
屋内的单丽发出惊疑的声音。
袁爸以为出什么事了,有些紧张的跑进去。
“丽丽,怎么了?”
“没什么。”
陆卿筠,陆卿筠怎么做到的?
袁老爷子的脉象比刚刚有活力了不少,之前还很虚弱,现在就跟换了个脉象似的。
可是这种病连她师父都没有把握治好,陆卿筠是怎么做到的?
她不就是一个乡下女吗?
从哪里学来的医术?
技术还这么好。
单丽的表情变幻莫测,袁爸奇怪的看着突然一言不发的单丽,“丽丽,你怎么了?”
“啊,没事,袁爷爷没事就行,没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单丽心里想着事情,着急忙慌的走了。
她刚走不久,正在厨房的袁漪端着已经熬好的药走了出来。
“药熬好了,现在给爷爷喝吗?”
袁漪下意识的问陆卿筠的意见。
无意识的,袁漪在心里已经把陆卿筠当做了神医。
陆卿筠点头。
袁漪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抿紧了唇,把药端进去后,袁爸接过,朝她道:“我来吧,你去照顾下陆小姐,她刚刚脸色不大好。”
“好。”
袁漪正有此意。
“卿卿,你简直就是神,我还以为,以为爷爷他……”
袁钰咬了咬唇,把负面情绪甩掉,再次抬眸时,眼里又重新聚起了光。
“谢谢你,卿卿。”
袁漪这时出来正好听到这句话,微挑了挑眉,缓步走到陆卿筠面前,“谢谢。”
“客气。”
“啊,对了,差点忘了,竟然爷爷没事了,那我还是跟那位说一下,省的他跑空。”
袁钰拍了下脑门,突然想到网上接单的事。
“不用说。”
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解释,陆卿筠制止了她的动作。
啊?
袁钰疑惑的看向她,联想到她之前接二连三被打断的话,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陆卿筠点头,把手机拿出来,调到两人聊天的页面递给她看。
袁钰:……
我特么看到了什么?
卿卿竟然就是那位大佬?
难怪,难怪卿卿今天会突然来这里,原来不是巧合。
袁钰的表情很是震惊。
“怎么了?”
边上袁漪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迷。
“没事,我自闭会。”
袁钰捂着脸,完全不敢直视陆卿筠。
“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有其他问题手机联系,我先回去。”
时间不早,她要走了。
袁漪嗯了声,“我送你。”
将人送上车后,她一扭头,就看见袁钰游魂般的站在边上。
“你怎么了?刚刚就魂不守舍的。”
袁钰摆摆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事情,“没啥,我先回屋看看妈。”
说完,一溜烟的就没了人影。
袁漪没有太在意,要说更让她在意的反倒是陆卿筠。
袁老爷子这病她问了不少师兄师姐和教授,但得到的答案无一不是没得治。
可是陆卿筠一来,这事情完全就有了转机。
她到底怎么做到的?
难道她的医术比那些教授的还要高?
还有,她之前送袁钰的灵丹会不会不是她朋友的,而是……
后面的袁漪不敢再想下去,总觉得陆卿筠神秘的有点过分。
“大小姐,老爷子醒过来了,先生让你过去。”
不远处,管家喜悦的声音传了过来。
袁漪闻言,脸上也浮现喜色,应了声,小跑着往楼上去。
——
单家。
单丽从袁家回来后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间,连晚饭都没有吃。
她查阅完电脑上的资料,神情略带森冷。
想了想,她还是摸出手机,把电话拨打给了她师父。
几秒后,对方接通了电话。
“单丽?怎么这个点打电话?”
那头的声音是个快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嗓音沙哑,语气淡淡。
“师父,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单丽放低了姿态,语气尊敬,半点平日里的嚣张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