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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谢雨眠前去书房的路上,就见到拿着圣旨脸上洋溢的笑意的福来公公。

“哎呦,谢大人,您正好在这儿,那便准备接旨吧。”

谢雨眠将手里的信笺收了起来,理了理衣裙跪在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帝师之女谢雨眠德才兼备,成绩斐然,品行端方,以殿试第一之资,特封户部侍郎一职。望你恪尽职守,勤勉工作。”

谢雨眠愣了愣没想到皇帝上来就让她做户部侍郎的职位。

“大人,快些接旨吧。”福来在一旁提醒道

“微臣遵旨,叩谢皇恩。”

一阵清风拂谢雨眠的衣角。只见她神色淡漠,连欢欣之色都不见。

福来满眼赞许,他对谢雨眠并不陌生,

从帝师府到皇帝在东宫时的近卫,到一举高中变成文官。

“恭喜谢大人,得偿所愿。咱家就不叨扰了。”

“福来公公慢走。”

谢雨眠送走了福来,又移步到书房。

圣旨上写的名字是谢雨眠,如此看来父亲,应该是同皇帝解释过了。

谢雨眠到书房时发现门正敞着。

“小姐,帝师大人在房间内等您”

“好。”

谢雨眠进去后将圣旨放到案桌上

纪栩见到圣旨,抬眸问道:“可还满意?”

“嗯。”谢雨眠轻轻应了一声。

“哼。”

纪栩闻言不满的将手中的书籍放到一边。

这丫头难不成以为这官位里是他的手笔?

语气颇酸反问道:“怎么?可是嫌弃爹爹名声不好?”

谢雨眠老实答道:“孩儿不敢。”

“皇帝封官,外臣自然不能插手。”

“不过就算给你个芝麻小官,有爹在没人敢欺了你。”

纪栩轻啜了一口清茶,解释道,周身带着凌厉的气息,似是对顾宸极为不满意。

“他倒是打一手好算盘,了解你的性子,叫你去得罪人。”

纪栩心里明白的很,皇帝定是对阿眠心思不纯。

咬着牙嘱咐道:“总之伴君如伴虎,小皇帝可不是个好人,你别跟他走太近。”

如此狂妄的议论皇帝,也只有她父亲敢了。

但是谢雨眠不解父亲为何要这么讲皇帝,明明父亲一直以来都是拥护顾宸的。

谢雨眠思索了一番开口道:“无论什么官,应当除清奸佞小人,还济明盛世。”

“怎么,还怕你爹造反啊。”

“爹,您能不能莫要同孩儿说笑了。”

谢雨眠一脸无奈。

纪栩宠溺的笑了笑“好了,此次春闱,无论男官女官,你是封官最高的那个,莫要有压力你当的起。”

“嗯”谢雨眠话音刚落,就听见纪一敲了敲门拿着一封地契和赏册呈了上来。

“大人这是皇上赐的宅子。”

纪栩只接过地契。

看到上面宅子的名字皱了皱眉冷声吩咐道:“就住在帝师府哪也不许去。”

谢雨眠并没有马上答应只是问道:“哪里的宅子?”

“意静街的宅子,离帝师府太远了,你就在这儿住着。”

“好吧。”

谢雨眠拿着地契在手上瞧了瞧。房契上赫然写着谢雨眠的名字。

宅子虽说距离帝师府远点,却在皇城脚下,上朝也方便。

不过想想便罢了刚回来,父亲是不可能放人的。

“对了,听说你想让那宁丫头去太医院?”

“嗯,她医术不错。”

“也好。”

“小姐,太洲府的齐佩带着那齐良卿站在帝师府门口说要感谢您。”

谢雨眠看了眼纪栩,只见纪栩放下手中的册子,吩咐道:“摆宴,接客。”

短短数日前谢雨眠还是齐佩一家人下帖宴请,如今亲自带着礼物登门拜谢。

不过也能理解,数日前她也不过是靠宁可然的医摊谋生的百姓。

但这些都不重要,她当初帮助齐良卿便是带着目的接近他。

如今他们寻到了帝师府,想必天下都知晓了女官苏眠就是帝师府之女谢雨眠。

齐佩在日光中,满头冒着汗。看着高座上的纪栩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

还是齐良卿较为沉得住气,轻轻的安抚着齐佩,从容的和纪栩交谈着。

纪栩如同审查齐佩的工作报告一样,生怕哪里出了差错,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好了,我要问的问完了。阿眠这本应该是你的客人。”

纪栩摇了摇折扇,从席间离去。

“劳烦齐公子同我来趟书房。”

待纪栩将人都差走后,谢雨眠便直截了当地问道“齐大人,听闻齐夫人少时的闺中好友正是禹州陆氏的主母?”

“正是。”

见纪栩离开的齐佩稍微松懈了一秒,听着谢雨眠的提问,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又闻齐大人的弟弟一直生不出孩子,所以齐老爷为弟弟领养了一个。”

“额,正是。”

“好,看到齐大人如此配合我便放心了。”

“可是侄儿那里惹到了大人。”

“没有,只是想见见他,这两天就送他来一趟吧。”

“这,昨日儿侄儿随他父亲去了禹州。”

“哦?禹州是夫人的故居,二老爷为何而去?”

“弟弟是个商人很多铺子都在禹州,应该是教侄子打理铺子去了。”

谢雨眠整个人停滞一秒,随后又面无表情的回道:“齐大人回去好好问问夫人同陆氏主母的关系。您知道这种事情,主动说和我查到是两回事情。”

齐佩当下立即擦了擦额头的汗道:“是,我明白。”

谢雨眠以茶代酒敬了齐佩一杯

她眸色晦暗,转悠了一番茶杯,瓷杯上的花纹在她眼前流转。

齐佩又扯了一些杂七杂八的话题,齐良卿一个人从书房出来。

同自己父亲对视一眼,颔首示意,齐佩的神色瞬间清醒起来。

“阿眠时辰不早了,我和父亲便不在此叨扰了。”

“嗯。两位大人慢走。”

谢雨眠从主席位上站起来,送他们父子二人。

上马车之前,齐良卿拱手对着谢雨眠一拜道:“阿眠若不是你给的那些临摹的典籍,此时我就在落魄回乡的路上。”

“齐公子不必妄自菲薄,只不过是凑巧有用而已。”

从方才书房出来,齐良卿的脸上就布满愁情,又想到,纪一得来的消息,今早烨王亲自为他送去贺信。

是她请齐良卿入的局,让他为难了。

官场上尔虞我诈,早知如此,也许他并不愿意置身当中。

“明日见吧,齐公子。”

齐良卿抬眼与谢雨眠视线交错,无论她是什么身份,自从她为她教习,给他典籍。

深深的自卑感便笼罩着他周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