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确实变得更多了。”
冰娇看着街上拥挤的人群,淡淡道。
“既然这样,那你们抬头看看,看看现在大概是什么时辰了?”牧清风指了指天,询问道。
“这让俺老黑来就行,嘿嘿,很明显现在是正……午?”
黑炭兴奋地接过这活儿,可刚一抬头,话就瞬间卡住了,顺嘴而出的最后一个字微不可闻,这个字甚至带出了一股对自己深深的怀疑。
“这……”
钢蛋也跟着抬起了头,顿时惊讶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在他们做出抬头这个动作的瞬间,对于周遭的感觉也立刻就发生了变化。
一股奇怪的压抑感笼罩在心头,周围的空气中飘着一缕一缕的不知名纱雾。
更直观的,是天。
此时的天,像浸了水的水墨画,变得模糊不清。
这天就好像是打开魔盒的钥匙,在人抬头看向它的那一刻,将你拽入其中。
“这天怎么变成了这样?”冰娇将视线挪了回来,也很是不解。
“你们观察一下这里的人,有没有意识到什么?”牧清风故作神秘道。
“嗯…俺也觉得人确实变多了。”
“你觉得个屁,这事儿还用你说?”钢蛋先呛了一下黑炭,又说道,“不过,这里的人看起来确实都蛮正常啊,他们就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这奇怪的变化吗?”
“不。”
姚天晴观察了一会儿,方才笑道,“他们还真有些不正常。”
“哪里不正常?”黑炭和钢蛋异口同声的问道。
“简单地看去,确实没啥不正常的。只要你仔细瞅一下,不难发现,这些人好像都不会抬头。或者说,他们好像潜意识里忘记了抬头这个动作的存在。这个动作被下意识的扼制主了。”
听了姚天晴的话,黑炭、钢蛋二人又仔细地观察了一遍。
“我去,还真是。那俩人聊天,其中一个矮了那么多,结果一直也不抬头,就盯着人家胸看,竟然也不觉得尴尬。”黑炭惊呼道。
“可不,还是俩大老爷们儿。”钢蛋附和着,又指向另一侧道,“那边儿有个人被人撞倒,明明是向后倒去,头却稳定的很,一直保持着平视,这姿势可太奇怪了。”
“是啊,这是啥情况,都给俺整蒙了。这些人无论干什么,都没有一个会往天上看的,太奇怪了。”
“确实,越看就越觉得满满的违和感。”钢蛋表示很难不赞同。
“我们好像陷入了一个阵法之中。”牧清风猜测道。
“阵法?”
“没错,一个覆盖了整座皇城的阵法。据我推测,这个阵法应该可以降低人们的感知,并且更改了人们的潜意识,让大家觉得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所以,我猜应该不是进城的人流增多了,而是进来后的人们忘了出去,觉得待在这里才是正常的。
而人们之所以还会有缓慢的移动,应该也是在这个阵法的潜移默化下以一定的速度匀速前进着。
我想,现在出城的人一定很少。”牧清风解释道。
“难怪之前打牌的时候我有想走的冲动,要不是看将军没动我也不敢动,或许我就去了下一站了。原来是这阵法的作用。”钢蛋一副恍然大明白的样子。
黑炭也立马接道:“俺也一样!”
“不仅如此,我感觉我们现在所认知到的时间应该也是有误的。之前黑炭下意识的以为现在是正午,想来这绝对与现在的时间不符。
是阵法,就一定有缺陷。所以想要认识到这些异常,就需要一个特定的情况来触发开关,目前看来就是‘抬头看天’这个动作。
而这,又在人们的潜意识里是不能发生的,除非发生意外错乱,不然这个缺陷也是可以忽略掉的。
我和天晴情况特殊,才没被影响。
通过你们,也可以知道,这个动作在经过提醒后,也是可以做出来的,并且阵法的影响也被破坏。
只不过,这个阵法应该不止这么简单。”
牧清风意识到他们已经落入道教皇的某一计划之中,此时的化名已经毫无意义。
这种情况他是有一丝预料的,所以才命令丈人军和花卫在第二天天黑之前就混在人群中离开皇城。
剩下他们五个,接下来只能边走边看了。
对于这人族教皇的身份,牧清风心里其实早就已经认定了八九分。
从他所掌握的消息来看,其实还是比较明显的。
甚至对于它的目的,牧清风心中也有一个可以达到闭环的猜想。
十有八九。
牧清风很自信,从未有过的自信感觉沿着血液流淌全身。
“那我们要去提醒他们吗?让他们也脱离阵法的影响。”明月问道。
牧清风微微一笑,道:
“对于他们来说,脱离了阵法的影响,现在也改变不了什么。
再说,就我们五个人,一个个的去提醒、解释,效率未免太低了些。
况且,已经来不及了。
有人,来接我们了。”
说着,几人顺着牧清风的目光看去。
一个矮小的老婆子穿过人群,缓缓地向他们走来。
正是空恶。
“不是说三天后才来接我们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牧清风连忙迎了上去,将空恶引了过来。
“教皇大人要提前见你们,那自然是你们的福气。”空恶对牧清风的态度明显很是受用,脸上露出了笑容。
“是是是,使者大人说得是。”姚天晴也立马站起来奉承道。
“在皇城,叫我恶总管就可以了。”
空恶笑容更胜,然后瞥向仍旧坐在那里的冰娇,尖声道,
“冰将军,还坐着呢?教皇大人可是在等着你们呢,你这态度,要是晚上一会儿,惹恼了教皇大人,老身可不好跟教皇大人解释。”
闻言,冰娇站了起来,冷冷地回道:“那就请您带路吧,恶总管。”
“哼。”
空恶冷哼一声,转身带着五人离开这里。
有趣的是,这拥挤的人群竟然很自然地让出一条可以通过的道来,在他们走过之后,又很自然的恢复原来拥挤的状态。